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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八一年了,還吃不起rou你說說。 她和王建軍也不熟,這突然坐在一處難免有些尷尬,菜剛上了一個涼拌豆芽。 薩楚拉挑了一筷子,有些不解的問道:“你為啥不想去大學里教書啊?” 王建軍一聽放下了筷子,沉默了一會沒有開口,半天憋出一句:“我爺爺,以前在N大教書。” 后面的話不用多講,薩楚拉就明白了。 那個瘋狂的年代,草原并沒有因為自治就逃脫風暴,反而也深深卷在其中。 王建軍不想去學校,更不想去N大就情有可原了。 這話題興許是太過沉重,炒豆芽端上來的時候倆人都沒再開口。 氣氛比剛開始還尷尬了,薩楚拉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落在了推開門走進來的一個人身上。 劍眉星目,像書里的人物。 臉頰瘦削,嘴唇殷紅,眼睛炯炯有神的回看她。 他外頭穿著一件臟兮兮的褂子,褲子和鞋上也都是泥點子,整個人十分狼狽。 但仔細一看,露出的白襯衫領子上,卻干干凈凈連汗漬都沒有。 真是個,矛盾的人。 剛才對她和王建軍愛答不理的服務員見他進來,好幾個一起圍了上去,難掩的熱情。 “呦,小靳你可有陣子沒來了!今天吃點啥?羊腿可還給你留著呢啊!” 薩楚拉扁扁嘴,女人啊,果然任何年代都對好看的男人分外寬容。 明明他看著也是窮光蛋一個啊!還留羊腿,我看他羊毛都吃不起。 薩楚拉認為自己吃不起,別人也吃不起。 這被叫做小靳的年輕男人一邊與女服務員們熟捻的說笑,一邊徑直朝她和王建軍的桌子走了過來。 一屁.股坐在了木頭凳子上。 他開玩笑說:“王建軍,看你這扣門扣的,來國營飯店吃飯就點兩盤豆芽啊?一盤涼拌一盤炒,黃豆怎么你了?” 原來是和王建軍認識,薩楚拉放下筷子禮貌性地笑了笑。 這一抬頭發現,男人雖說是在跟王建軍說話,可這眼睛,就像鉤子一樣掛在了她的身上啊。 只見他從破爛褂子的口袋里一摸,拍在桌上一厚沓全國糧票。 他語氣輕松,仿佛這就是他的常態,高聲說:“服務員,把羊腿給我烤了!” 說完湊近薩楚拉,問:“你還想吃點啥?” 第2章 服務員端了一條烤得火候剛剛好的羊腿上來,外頭是層脆皮,油汪汪的金色,撒著孜然,撲鼻的香。 薩楚拉咽了咽口水,沒動筷子,眼神卻也落在上頭動不了了。 靳陽跟服務員要了一把骨刀上來,按在了羊腿上,只聽咔嚓一聲,骨刀沒入了rou里,再輕輕往下一劃,一塊嫩rou就割了下來。 他夾起來放在了薩楚拉的盤子里,紅著臉說:“你吃吧。” 薩楚拉搖了搖頭,吃人家的嘴短,她還沒有饞到這個地步。 抬頭用眼神詢問勉強算熟悉的王建軍,王建軍歪了一眼靳陽,可算讓這小子逮到機會了。 就想著算了,幫兄弟一把,沖著薩楚拉點點頭:“吃吧,咱們今天宰大戶了!” 宰大戶? 這年頭哪來的大戶? 即便這年頭有大戶,王建軍的這個同學穿的又這么破爛,怎么可能是大戶。 薩楚拉越發不敢動筷子了。 靳陽也不過是二十來歲的小伙子,當著好看的小姑娘,又是自己高中的時候就惦記的,頗為得意的開始顯擺了起來。 把帶著泥點子的外套一脫,穿著白凈的襯衫,一下子氣質大變。 轉身沖著薩楚拉勾起嘴角,更襯的他模樣好看了。 “你知道我哪個學校的嗎?” 靳陽話音剛落,王建軍就翻了個白眼。 他每年寒暑假都要聽靳陽吹,北大兩個字靳陽可以吹一輩子。 王建軍攤手,這不,又來了。 “天大地大不如北大!” 靳陽說著一拍自己放在桌上的糧票,十分得意:“全國糧票,你們有這個嗎?” 薩楚拉搖搖頭,她現在連糧票都沒有,更別說全國糧票了。 看到薩楚拉的眼神,靳陽心里頭滿滿的都是竊喜。 “我家老頭子,”靳陽手往上面一指,“革.命干部,一個月60塊工資。” 王建軍的筷子伸向了羊腿,靳陽不經意的用筷子抽了一下他的手,用眼神威脅他。 這給你吃的嗎? 王建軍悻悻的嘬了嘬筷子,只能繼續聽他講。 “我剛工作,一個月45塊,還有野外補助,每天一塊多,算下來比他還多!” 說著重新給薩楚拉切了一塊rou,聲音帶著些難以拒絕的蠱惑。 “所以說,每天請你吃rou都是可以的。” 薩楚拉拿著筷子的手不自覺的抬起,夾了一塊放進了嘴里。 這國營飯店的服務員脾氣不太好,但廚子的手藝可沒的說。 薩楚拉自打穿越過來,就沒吃過這么入味的rou。 不對,她也沒吃過幾頓rou。 見薩楚拉吃了,靳陽眼中的笑意更濃了,手直接伸到脖子里,摸出一根紅繩,上頭拴著一個小的亮晶晶的綠色石頭。 解了半天終于摘了下來,從桌子上推到了薩楚拉手邊。 “這個給你吧,我撿的。” 薩楚拉嘴里嚼著的rou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楞在了那里。 靳陽連忙解釋道:“這東西男人戴著不像話,你們女孩子戴著才好看的!” 薩楚拉哪敢收啊,放下筷子拿起外套和書包,站了起來:“這我不能要,我還是去就業辦看看吧,你們先吃。” 說完就要往外走,靳陽急的趕緊在桌子底下踹了王建軍一腳,慌亂之中想要拽住薩楚拉,可又不好意思。 只能拽住了薩楚拉的書包,抬眼小心翼翼的說:“吃……吃完再走……” 王建軍揉了揉自己的腿,心說你還好意思瞪我。 頭一回見面請客請羊腿,還吹牛自己掙的多,這會兒還直接送上東西了。 就算是以前我不講義氣沒給你介紹過,但你也不能抓到機會就亂來吧? 看把小姑娘嚇的。 王建軍咳了兩聲,扒開袖子看了看時間:“對啊,現在就業辦下班了,去了也沒人嘛。” 薩楚拉低頭,靳陽還緊緊的揪著自己的書包,手上是沒有半分要放開的意思,臉上卻是生怕她走。 濃眉大眼,委屈巴巴的看著她,實在是狠不下心來,只能把墜子推回去,重新坐了下來。 “我不要。” 薩楚拉聲音僵硬,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靳陽說這話的時候總有些心虛。 靳陽不死心的又把墜子推了回來:“不值錢的,我撿的!” 說著怕薩楚拉不相信,扯起他剛脫掉不久的外套,把上頭的泥點子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