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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必須在王妃之死的事件里讓陸采蓮徹底完蛋,她一旦完蛋了,她身邊那些見錢眼開的羽翼走狗定然會將如何誣陷若芙的事情一同供出來,那樣的話,若芙和自己都安全了。 可是,怎么樣才能讓陸采蓮惡有惡報,徹底完蛋呢?很顯然,憑自己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首先,寶兒的舅舅就不會相信自己這個沒有任何背景后臺的側妃真的能為他們討回公道,一旦心中存了這種疑惑,他們連告都不敢告了。 和自己拴在一條繩上的,是若芙和她背后的陳家,初雪相信陳家在此事上一定會樂意與她結成同盟。 想到這里,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對小月道:“北院的賬房里,有個記賬的小廝叫順兒,是王妃的乳母董嬤嬤的兒子,隨著他娘一起陪嫁過來的,天黑以后,你請他過來一敘,注意不能讓人瞧見。” 第108章 雍妃 陳家的動作果然迅速得很, 初雪找過順兒的第二天, 宮里就來了皇爺的旨意,著李側妃進宮面圣。 隨著太監走進長春宮的時候,初雪才明白, 原來皇爺這道旨意是讓她進宮見陳雍妃的。 由此可見皇爺對陳家和這個妃子的寵信之深了。 初雪想,看來自己之前的猜測沒有錯,皇爺也是打心底里不相信寶兒是若芙毒殺的, 若非如此, 他絕不會讓自己來見雍妃。 雍妃所居的長春宮果然名副其實,滿院里都是長青的松柏藤蘿, 在初春清晨的陽光下綠得清新耀目,絲毫沒有富麗氣象,真不知道這里的主人會是怎樣一個女子。 走進精巧的殿舍, 一個管事模樣的宮女便迎上來笑道:“是李側妃娘娘到了吧?娘娘請稍坐喝茶,我們娘娘正在更衣, 馬上就出來了。” 說完,身邊就有小宮女奉上了香茶。 初雪站在殿內, 一邊打量著殿內擺設, 一邊等候雍妃的到來。 片刻之后, 就聽見屏風后傳來輕微的低語聲,初雪忙低下頭,她還記得,當日自己在青云閣做點心的時候,被采蓮所忌,一心想找茬打死她,是張居正通過這位雍妃出面斡旋,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對與自己有過救命之恩的人,怎么恭敬都不為過。 雍妃在宮女的簇擁下從屏風后走出來的時候,初雪急忙上前跪倒行禮:“臣妾見過雍妃娘娘。” “你就是初雪?平身吧,芳兒,給李側妃看座。”雍妃說著,自己先在炕桌邊坐下了。 初雪依言起身,坐到下首的繡凳上,這才抬起頭來看了雍妃一眼。 只見她約莫三十來歲年紀,只穿了件家常秋香色竹葉圓領宮裝,頭上零星綴了幾支珠釵,一張清秀的瓜子臉,容貌固然美麗,可是神情氣度更是說不出的溫雅可人,初雪忍不住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書香氣質了,也只有陳家那樣的百年詩書大家,才能培育出這種氣質。 “初雪,我常聽若芙說起你,在裕王府,也只有你和她合得來些。”雍妃開口說道。 “那是王妃娘娘厚愛,臣妾深感榮幸。” 雍妃仔細打量著眼前清艷之極的一張面龐,不由得點頭道:“難怪裕王如此寵愛你,果然是個尤物——也正是因為這樣,你才有今日之危啊。” “娘娘過獎了,如今之計,只求娘娘庇護,令臣妾得以逃脫大難。” 雍妃聽了此言,神情一動,又仔細看了她一眼,隨后面色神色又溫和了好些。 眼下被誣的是陳家,被軟禁的是若芙,幕后的那只黑手,壓根就還沒伸到初雪的身上,初雪目前所做的一切,都還是在幫助陳家,盡管若芙的冤屈最后多半能洗刷掉,可是初雪這個姿態,還是擺得大度而善解人意。 于是雍妃便道:“現在的情形,咱們已經是坐在一條船上了,不知是誰在幕后推動,咱們都要同仇敵愾,揪出兇手才好。” “娘娘,臣妾聽說,皇爺對陸家很是寵信——” 雍妃點了點頭:“皇室子弟對于自己的乳母往往都有很深的感情,皆因他們打小就是跟乳娘過日子,跟親娘反而見得少。” 見初雪面露難色,雍妃又道:“不過,再親密的君臣關系,也抵不上天家長子嫡孫的一條性命,假如此事真是陸家幕后策劃的話,那可真是膽大包天之極,壓根就不顧陸家全家老幼的性命與富貴了。” “采蓮的個性,一向如此。”初雪思酌著道:“娘娘,而今之計,只有請您的娘家出面,支持李家的人去給寶兒的母親喊冤,當日修葺幽蘭苑的工匠家眷那里,臣妾已經安置妥當,自會出來作證。” 雍妃嗯了一聲,一雙眼睛瞇縫著,神情也慢慢地凝重起來:“從楊美人之死的事情上來看,多半是陸采蓮讓楊美人幫著毒殺寶兒,楊美人不忍下手,又受逼不過,無奈之下,才自我了斷,只要李香玉之死被翻出來,證實是陸家做的,就算陸家不被滿門抄斬,皇爺對他們的寵信也會去掉十之七八。” “剩下這十之二三的寵愛,只能保全陸家,卻保不住采蓮,采蓮一倒,她身邊的人必然有想立功補過的,那時候,寶兒之死的真相自可水落石出。”初雪接口道。 “不錯,我回頭就讓我哥哥派人去找李家,叫他們放心大膽地去告。”說完,雍妃用手指了指炕桌上的玫瑰糕,微笑道:“巴巴的到我宮里來了一趟,好歹吃些東西再去,早就聽說你做的點心是天下一絕,你且嘗嘗我這小廚房里的玫瑰糕比你的手藝如何?” 初雪謝了一聲,從芳兒遞過來的盤子里取了一塊玫瑰糕來吃了。 雍妃定定地看著她,突然輕輕嘆了口氣:“若芙小的時候,最喜歡吃我親手做的玫瑰糕。” 初雪道:“娘娘放心,王妃娘娘腹中懷著天家骨rou,事情又不曾定案,她現在雖然不能出門,可是料想也無人敢薄待她的。” 雍妃曬然一笑,略帶傷感地道:“我倒不是擔心這個,我只是有些想她了,進宮已經整整十年了,當年她還是個黃毛丫頭,天天跟我一起睡,一道吃,她和潤兒兩個人認識的字都是我一筆一劃教出來的,當年我進宮的時候,她和潤兒追在我后面哭叫的模樣,仿佛就在昨天。” 見她臉上一片惘然的神色,初雪不敢貿然出言相勸,只是低了頭不做聲。 雍妃又道:“本以為陳家的女兒以后都不用像我和jiejie這般困在深宮里終年不見天日,誰知若芙又走了我們姐妹的老路,她還是正妻名分,將來注定要正位中宮,唉,前路漫漫,實在荊棘滿途。” 初雪勸道:“王妃娘娘蘭心慧質,又有董嬤嬤在一邊輔助,哥兒眼看就要出生,想來這一生都會平安順遂。” 雍妃深深看了她一眼:“難得你心地寬厚,怪不得潤兒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贊你,極力讓我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