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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輕輕拍哄,說也奇怪,他一回來,順姐就立刻止聲不哭了。 裕王越發的舍不得離開,他伸手將女兒抱出搖籃,摟進懷里,繼續用撥浪鼓逗著她玩兒。 初雪上前勸道:“王爺,天色不早,臣妾這里可沒準備您的晚膳。” 裕王頭也不抬:“你小廚房里不是有剛做好的臘rou三鮮包子么?給弄上一碗醋,擱點蔥花辣油,我就愛吃那個。” 見他看著順姐,眼里流露出愛戀橫溢的神色,初雪當然為女兒高興,畢竟,能得到父親的寵愛,將來的終身也就有了保障,可是,今天是十五月圓之夜,按照宗室傳統,裕王該去正妻那里過夜。 “王爺,聽說王妃娘娘從娘家帶來的廚子手藝很好,您還是去嘗嘗吧。”初雪委婉地道,她不能那么直白地說,今晚你不能在我這里過夜,這樣不但敗裕王的興,也傷了王妃的面子。 裕王想起若芙那張萬年不變的毫無表情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煩亂,他從袖中摸出藏青色的手絹,擦著女兒口角流出的口水:“她過門也有一段日子了,廚子燒的菜我早就吃遍了,再說,她每天晚上都要畫上幾個時辰的畫兒,我去了也是給她添亂。” 說完,裕王叫順姐交給林嬤嬤,又對初雪道:“你去給我調醋,我可真有些餓了。” 第二天早上,采蓮絕早就來到了正院。 風兒給她端了杯茶:“側妃娘娘,您請坐著稍微等會,我們娘娘尚未梳洗好,等她用過早點,自會出來與您敘話。” 采蓮點了點頭:“勞煩jiejie回去稟告王妃娘娘,臣妾不急,請她慢慢用早點。” 一時,若芙梳洗完畢,只用了幾口碗八寶粥,就來到了廳中。 采蓮見她來了,忙站起身來請安,態度倒是從未有過的恭敬:“娘娘這么快就用完了?” “陸jiejie今日起得好早,可曾用了早點?”若芙坐在上首的圈椅上,和顏悅色地問。 “早起只吃了半個包子,喝了一點茶,夜里睡不著,醒來也就沒胃口。”采蓮垂下眼瞼,低聲道。 “哦?如今剛剛開春,古人說春眠不覺曉,怎么jiejie反倒睡不著了?” 采蓮牙齒輕輕咬住嘴唇,臉上現出尷尬之色,半晌方道:“古人還說過一句話,叫孤枕難眠,娘娘學富五車,肯定是知道的。” 若芙淡淡地嗯了一聲,頓了一頓方道:“做女子的,從古到今都是這般,不是人力可以挽回,與其徒勞的傷春悲秋,不如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做,你看齊jiejie,每晚撿佛豆,抄佛經,不是過得挺開心的么。” “娘娘,同樣是女子,人同命卻不同,娘娘到王府的日子尚淺,恐怕還不知道吧,初雪是永遠也不會品嘗像臣妾這般的刻骨寂寞的。” 若芙端起一杯茶,輕輕拿茶盅蓋去撇茶水中的浮沫,一派氣定神閑模樣,仿佛這個話題與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采蓮有些急了,這個女人怎么會是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初雪那雙腳都蹬到她鼻子上去了,她還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假清高模樣,哼,我就不信,你真的不在乎王爺的寵愛,真的不在乎能不能生出兒子! 想到這里,她冷笑了一聲,接著道:“在王爺心里,閑云閣的一碗辣椒油,就著包子,都比咱們這些人院子里的豐盛宴席要強!” 聽了這話,若芙心頭的怒火一下子就竄了上來。 這個陸采蓮,可真是個是非精,這般明目張膽地挑撥她與初雪的關系,居心何在?借刀殺人?拿她這個主母當傻子 想到這里,她不動聲色地道:“初雪的廚藝天下無雙,豈止是王爺,就連我,也是隔三差五的就討要。” “娘娘,我娘家有個小妾,被我哥哥收用之前,是個跑江湖的繩妓,就是能在一根懸空的繩索上跳舞的女子——” 說到這里,采蓮撇了若芙一眼,見她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神色,仿佛對這世間的一切都不感興趣,心里也不由得窩火起來,只是話既然開了頭,總不能半路上戛然而止。 于是只好硬著頭皮說下去:“自從那個女子進了我哥哥的后院之后,迷得哥哥神魂顛倒,一味縱容,弄到最后,嫂子和其余幾位貴妾都受盡了她的窩囊氣。最后我爹爹看著實在不像話,就做主把她賣給了一個富商做妾,唉!只可憐她留下的小閨女沒有娘親疼愛,我哥哥當日若不寵妾滅妻,那對母女也不至于有這么悲慘的收場。” 說完,采蓮有些口干,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有些暗暗得意,她打心底為自己的口才喝彩,這番話是有理有據,證據生動,理由又是那么冠冕堂皇,你瞧,男人專寵某人,最后可是害人害己,王妃娘娘若是個賢惠明理的,自會醒悟,自然會勸誡丈夫,懲罰狐媚的小妾——這也是為初雪好啊! 若芙嘴角現出一絲冷笑,這陸側妃說的話看起來是無懈可擊,可是她那雙閃爍不定的眼睛出賣了她的心。 再漂亮的借口,根子上依舊是借口,只不過挑撥的高明程度比起前面那幾句,要稍勝一籌而已,看來,她腦子里的彎彎繞也就這幾圈了。 跟這么又蠢又俗的人多說幾句,都是在拉低自己的聰慧程度,想到這里,若芙懶懶地將茶碗往炕桌上一頓,伸手拈起一片藕絲糖來,邊吃邊道:“這江南的甜食,味道就是好,雨兒,送去給側妃娘娘嘗一嘗!” 雨兒端起瓷盤,來到采蓮面前,采蓮無奈,只得拈起一片糖,假裝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不多時,其余四位小妾都來到了正院。 請過安以后,大家照例七嘴八舌地閑話一番,好打發這無聊的時光。 裕王昨夜留宿閑云閣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是一清二楚。 齊側妃做慣了采蓮的打手,積習難改,乘眾人都在品嘗藕絲糖,無人說話之際,笑著對初雪道:“初雪妹子,別人生完孩子,都要一下子老掉幾年,你可倒好,這臉蛋白里透紅,滿面春風的模樣,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初雪淡淡地道:“齊jiejie,我聽說你近來一心向佛,日日撿佛豆抄佛經,這才是真正的喜事呢。” “哦?meimei這話是從何說起?” “我佛慈悲,教眾生與人為善,jiejie受了佛法點化,言語一定越來越厚道的。” 說完這句話,初雪便不再說話,轉了臉自去看懸掛在墻上的一副副畫卷。 齊側妃一時沒回過味來,想了半天,方體會到初雪那婉轉的譏刺,再想反唇相譏,卻錯過了接話的時間,眾人的話題已經換了。 若芙有些意外地看了初雪一眼,倒是沒瞧出來,這個鄉野間出生的女子,能有這般涵養和心胸。 和她方才不理會采蓮露骨的挑撥一樣,若芙看得出來,初雪是不想拉低自己的品格,實在不屑跟齊側妃一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