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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只是你答應我的酒釀桂花餅,明兒可千萬別忘了,我明天下午回家看我娘,正好帶幾塊回去給娘和弟弟吃…… 第9章 驚艷 深秋的清晨,青云閣的小樓籠罩在一層乳白色的薄霧之中,若隱若現,宛若仙境。 裕王書房之中,兩位講官——高拱和張居正先后到來。 稍事寒暄,三人還未來得及將談話切入正題,就見綠葉打扮得花枝招展,拎了個朱漆描金的食盒來到房內,一聲不響地將七八碟早點擺放在書房正中的紫檀鑲大理石的方桌上。 眾人往桌上一瞧,只見金黃的雞油煎餃,紅艷艷的秘制火腿片,碧綠的香菜末勻勻地撒在瘦rou香米粥上,雪白的臘rou包子,騰騰地冒著熱氣,滿屋子的香味,令人食欲大動。 見綠葉來送早點,張居正這才知道,書房里的早點也都是初雪做了。 綠葉擺完早點,卻不退下,而是走近裕王身邊,低聲道:“王爺,請趁熱用膳吧。” 裕王只覺得鼻中聞見一股細細的甜香,不由得微微蹙起眉頭,沉聲道:“退下吧。” 綠葉也不氣餒,心里只是在想,看來王爺不喜歡這種香氣,趕明兒我再去請教抱月軒洗衣服的云和,問問陸側妃娘娘平日里用的是什么香。 這樣思量著,綠葉拎了食盒,靜靜地退下了。 裕王坐在紫檀木書案前,向坐在他對面的一個形容清瘦的中年文士看了一眼:“高先生,皇祖母壽誕之事,依你之見,該當如何行事才妥當?” 這句話,若在旁人聽來,定然是摸不著頭腦,可是聽在張居正和高拱耳中,卻立刻的心領神會。 國朝祖制,儲君之位,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當今皇上幾十年來立了四位皇后,卻沒有一位能生下兒子來,裕王與景王同歲,只比景王大三個月,皇上這樣拖著不立太子,朝野上下議論紛紛,叫裕王如何不急。 高拱鋝了鋝自己的那把黑胡須:“殿下,依臣之見,此次太后千秋壽誕,皇上比往年越發用心,他平日里可以不見你,可太后壽誕之際,若是她老人家肯發話讓他見你,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裕王默然不語,心中卻想:“父皇對待皇祖母,自然是百般孝順,言聽計從,只是,皇祖母許多年前,就因為端妃謀反一事,冷了心腸,從此再不肯過問妃嬪皇子間的事情,這次,如何能說得動她老人家呢。” 高拱見裕王臉上神色變換,只是沉吟,對他的顧慮心知肚明,便又道:“殿下,事在人為,太后不肯過問的,是后宮妃嬪之間的明爭暗斗,至于她老人家的龍子龍孫,事關江山社稷萬年傳承的大事,她如何能夠坐視不理。” 頓了一頓,高拱又道:“只是殿下從未向她求助,她也就不好插手多管罷了。” 裕王點了點頭:“皇祖母性子嚴峻,昔年在宮中,父皇的許多妃嬪都不敢前去奉承,唯獨我母妃性子和順,竟然能偶得她老人家恩遇,而景王之母靖妃娘娘恃寵而驕,對皇祖母多有不恭之處,按說,若要擊敗景王,走皇祖母這條路子,是對的。” 說到這里,他有些口干,便瞅了一眼立在書案邊隨身伺候的大太監何英,何英忙上前,將一盅早已泡好的西湖龍井捧給裕王,隨后又捧了兩杯,分送給張居正和高拱,二人謝了一聲,都是將茶放在了面前的案幾上。 裕王端起茶盅,抿了兩口,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不過,皇祖母母儀天下三十多年,什么樣的好東西沒見過,這賀壽的禮物,要想討得她的歡心,只怕是難呀,” 高拱見裕王這般一說,也是面露難色,良久不語。 裕王瞥了一眼桌上的早點,笑道:“我絮絮叨叨,說了這許多,害的兩位先生連早膳都錯過了,來,咱們先用膳,總不能餓著肚子想主意吧。” 何英見此情形,急忙來到門口,向門外輕輕擊了一下手掌,然后便有四個丫頭捧著巾帕,銀盆之類盥洗的用具,伺候三人凈手。 裕王用象牙筷子夾起一個雞油煎餃,咬了一口,也吃不出里面的餡料是什么,只覺得得鮮美不同于以往吃過的任何食物,便招呼自己的兩位老師品嘗。 一頓早膳用罷,何英又奉上消食的冰糖陳皮茶來。 三人飲罷,張居正突然問道:“殿下,臣想問一下,太后娘娘的家鄉在何處?” 裕王答道:“皇祖母是蘇州人,五十多年前,宮中選秀,因為江南多佳麗,便在江南一帶選,皇祖母因此而中選,成為祖父的原配王妃。” 張居正又問:“殿下從小在宮中長大,對御廚做點心的口味,定然非常熟悉,殿下覺得近來所吃的點心,比起宮中御廚的手藝,可有高下之分?” 被他這般一說,裕王頓時明白了過來,他仔細想了想,便道:“宮中御廚的手藝如出一轍,做的點心雖然香濃味美,可總是偏于北地風味,近來我所吃的點心,偏甜,清淡,正是江南一帶的飲食,皇祖母在江南出生長大,定然愛吃。” 張居正微笑道:“那王爺何不吩咐點心房之人,叫她精心準備些江南風味的點心,差人送進慈寧宮去。” “這個主意不錯,干脆,我就把點心房的那個丫頭送給皇祖母算了。” 張居正立刻道:“殿下此言差矣,若要討太后歡心,該當每日里叫人做了點心送去,風雨無阻,才見孝心,若一次送了個廚子過去,您的孝心,也就只是那一天有罷了。” 高拱也連聲附和:“居正說的有道理,殿下不但不能把廚子送去,還應該說這些點心是出自不同廚子之手,最好說是自己在京城的酒肆茶樓里精心收集來的,這樣方能真正討得太后歡喜。” 裕王點了點頭:“兩位先生言之有理。”然后又轉臉對何英道:“從今日晌午開始,在我的點心里挑一味精美的,你親自給送到慈寧宮去。” 何英忙點頭記下了。 張居正與高拱回家以后,裕王也懶得回正院或者抱月軒,就在青云閣用了午膳。 兩位先生都是上午和晚上過來給他講解文章,下午的時間都是他自己的。書房的里間有一間臥室,裕王午睡醒來之后,見何英把他換下來的衣服送到洗衣服去了,便踱出房間,只見天空瓦藍瓦藍,似是上了一層藍色的釉,日光明麗,照在人身上暖暖酥酥的,一時興起,就獨自一人,背負著雙手,往后院里漫步。 誰知人還沒有跨進后院大門,就聽見一陣歡聲笑語,幾個聲音都清脆如風中鈴響,一聽便知是少女聲音。 裕王一下子來了興致,躡手躡腳地走進院子,四下里一望,只見院子的西北角上,兩株一人合抱不過來的大槐樹之間,一個綠衣少女正把秋千蕩起老高。 那少女腰肢柔軟,體態輕盈若仙,腦后的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