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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好,乃至一些不經意間的小習慣,都與那些身體的主人沒有任何差別,容漆看著那些人,有些時候都會生出季榆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的錯覺。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總是控制不住地搜尋著與對方有關的一切,就好像只要他這樣做了,這個人那虛幻的影子,就會變得稍微凝實一些。這還真是……無謂而又無謂的情感。抬手揉了揉鼻子,懶得再去探究這些連季榆自身都不甚在意的東西,容漆抬起頭來,正要說點什么,就發現原先坐在他面前的人已經沒了蹤影。心下陡地一突,他下意識地就轉頭往大門的方向看去,卻發現那扇鐵門依舊好端端地關在那里,某個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特別嫌棄他這個地方的人,這一回沒有趁著他走神的時候,自顧自地離開。身后傳來房門被合上的輕微聲響,容漆回過身,就看到剛剛消失的某個人,一邊喝著手里的牛奶,一邊從廚房那邊走了出來。對上容漆的視線,季榆腳下的步子不停,來到了對方面前,很是平靜地將手里喝了一半的牛奶放到了對方身前的桌子上:“我想吃焦糖布丁。”容漆:……他有點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是為自己手底下的雇員,終于愿意跟他增加交流而感到高興,還是為自己被當做傭人來使喚而感到心塞。仰著頭盯著季榆那雙和鑲嵌在人偶上的玻璃珠一樣美好而死寂的雙眼看了好一陣子,容漆終于還是敗下陣來一般地抓了抓頭發,拿起桌上的牛奶,認命地去了廚房。然而,不知道該說是預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的,當他端著剛做好的布丁從廚房里走出來的時候,客廳里已經沒有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所以說……”看著玄關處那大開著的鐵門,容漆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走的時候把門關上啊……”稍顯無奈的尾音隨著空氣中些微的焦糖的甜味,緩緩地消散開去。帶著些許涼意的雨水落在鼻尖,季榆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灰蒙蒙的天空,尚未理清那一份屬于另一個人的記憶的大腦還有少許迷糊。沒有人牽著的馬匹在他的身邊焦躁地打著響鼻,后腦勺磕在地上的地方傳來一陣陣無法忽視的疼痛,季榆有些艱難地伸出手摸了摸,滿手刺目的紅。他這一回,來得還真是個好時候。這么想著,季榆放下手,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與之前經歷的幾個世界不同,這個世界當中,既沒有那些能夠抬手間移山填海的仙魔精怪,也沒有那能夠讓人一手劈斷鐵鏈的內力武功,有的只是那世代傳承的朝代,以及那守衛疆土的百萬鐵騎。而百里承,正是這支令他國聞風色變的軍隊的將領。某一次,他在追擊一隊蠻族的騎兵時,不慎落入了陷阱之中,被路過的一名醫師救了一命。這個故事,就從這里開始。感受著額頭上貼著的手掌傳來的冰涼溫度,季榆皺著眉頭往被子里縮了縮,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什么,就又昏睡了過去。作為百里承曾經的戰友的孩子,季榆從識事開始,就被百里承收養了,他甚至連自己那一雙早亡的父母的模樣,都有些記不清了。盡管從一開始,百里承就沒有隱瞞過任何有關他的身世的事情,但出人意料的,季榆卻從來沒有由于雙方沒有血緣關系,而對他生出任何生疏的感覺來,反倒比之尋常的孩子還要更加黏人,那種濃烈的占有欲,都有些超出了尋常人該有的范疇。今日本該是百里承一如往常地考校季榆騎射的日子,但因為曲長歌——也就是那個當初救下了百里承的醫師,需要上山采摘一些草藥,百里承便撇下了季榆,陪著對方一同上了山。原本滿心期待的季榆得知這個消息,不顧旁人的勸阻,非要找人一起去賽馬,最后也不知怎么的,從來沒有出過意外的他,這一次卻被自己最喜愛的那匹馬給掀下了馬背,險些喪了性命。因為這,百里承還有一陣子和曲長歌斷了來往,只是后來一番周折之后,兩人終究還是走到了一起。所謂的命運,不過如此。感到身上那股過高的溫度退了下去,季榆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最先映入他的眼中的,是靠坐在床邊,滿臉疲憊的男人。他閉著雙眼,一雙劍眉帶著幾分久經沙場之人特有的鋒銳。許是察覺到了季榆的視線,他睜開眼睛,那其中銳利的神色仿佛能夠讓人感受到劍鋒貼在脖頸上的森冷。但在看清了面前的人之后,百里承眼中的神情頓時就柔和了下來,那種與先前截然不同的溫柔,讓人的心臟都不由自主地變得柔軟了起來。“大夫說你本來就有點發燒,”抬手試了試季榆額上的溫度,百里承聞聲說道,“在淋了雨之后更嚴重了。”更別提還有腦袋上磕出來的那一道嚇人的傷口了,真要他說,這個家伙能活下來,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只要地上的那塊石子再往邊上移個幾分,他今天見到的,有可能就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季榆愣愣地看著面前的人,像是沒有聽到對方所說的話似的。他抬起手,有點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那覆在自己的額上的手,在感受到那從指尖傳來的切實的觸感之后,忽地就一下子哭了出來。他用力地抓著百里承的手,眼淚流得滿臉都是,模樣看著很是凄慘。被季榆這突如其來的反應給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百里承懵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該做什么似的,動作輕柔地將人擁入了懷里,跟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一樣,一下一下地拍著他的后背。“我……”想來是百里承的舉動起到了作用,季榆的情緒似乎稍微平穩了下來,“我以為……”他緊緊地抓著跟前的人的衣襟,聲音里還帶著抑制不住的哭腔,“……你不要我了……”聽到季榆的話,百里承微微一怔,心情有些說不上來的復雜。這個人自從親眼見到自己的父母,被前來尋仇的馬賊給亂刀砍死之后,心里就似乎總有一股無法消除的不安感,以至于每當碰到他在乎的人或事的時候,他總會拼盡全身的力氣,去緊緊地將其抓住,盡管許多時候,連季榆自己,都沒能意識到這一點。“不會的。”在心中輕嘆了一聲,百里承說道。在他決心將這個孩子養大成人開始,他就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垂頭看了懷里的人一眼,再次開口:“對不起。”沒能發覺這個人身體的不適,就那樣將人扔在一旁,確實不該是他做的事情。聽到百里承的話,季榆抓著對方衣襟的手動了動,好半晌才出聲問道:“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