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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唇邊的弧度略微加深,季榆像是沒有聽到剛才掌柜的所說的話似的,壓低了聲音再次開口問道:“雨天住宿的人應該挺多的吧,該不會恰好只剩下一個房間給我們了?”說完,他還不忘朝對方眨了眨眼睛,一副別有深意的模樣。掌柜的下意識地就想張口反駁,但在對上柳君遷看過來的視線的時候,猛地明白過來,趕忙改了口:“對對對,沒錯沒錯,客官你們的運氣可真是好,要是再晚些,我們這里可就沒有空房了!”“昨天夜里那個雨,真是大得喲……”像是擔心柳君遷不相信一樣,掌柜的又加上了一句,“這會兒那路上,就是一只蛤蟆跳過去,都能濺你一身泥!”季榆聽完,轉過頭看向邊上一直沒有說話的柳君遷,像是在征詢他的意見。柳君遷見狀,難得給面子地配合了一句:“隨你安排。”得到了柳君遷的回答,季榆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看得不少人都直了眼。“那就……”好不容易才沒一直盯著季榆傻愣愣地看下去,掌柜的小心翼翼地開口,“……一間上房?”“那是自然,”笑著取出一錠銀子放在了柜臺上,季榆溫聲說道,“多謝掌柜的了。”直到季榆和柳君遷消失在二樓的拐角處好一會兒,掌柜的才回了魂,看著面前那顯然超出了房錢許多倍的銀子,感慨一般地輕嘆了一聲。要是他碰上個長的那樣兒的,肯定也不會去在乎對方到底是男是女。他剛才甚至都覺得,只要能讓對方朝自己露出那樣的笑容,就是一分錢都不拿也樂意。……當然,要是有錢拿就更好了。把手邊的銀兩收好,掌柜的又朝樓上看了一眼,才轉身去招呼其他客人。雖說這間酒樓沒有什么特別起眼的地方,但勝在收拾得足夠干凈齊整,倒是不會惹人生厭。“君遷難道不該夸一夸我的靈活應變嗎?”托著腮坐在椅子上,季榆歪著腦袋看著柳君遷合上房門走過來,一雙狐貍眼瞇起,和他口中那如同孩子討要糖果的話語一點兒都不相稱,“還有先見之明?”腳下的步子一頓,柳君遷抬眼朝季榆看過去。他并不認為季榆只有那一種法子解決先前的狀況,可對方偏偏就選擇了最麻煩的說法——他甚至覺得,就連那句“下雨”的話,都是對方有意說出來的。方才被季榆握在掌心的手動了動,柳君遷走到對方的面前,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發頂。季榆:……這算什么?安慰小孩嗎?壓根沒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得就跟個求獎賞的孩童一樣,季榆盯著柳君遷看了好半天,終于沒忍住,笑出聲來。“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這個樣子……”抬手抓住了柳君遷打算收回去的手,季榆仰著頭看著他,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笑意,“……其實挺可愛的?”“現在有了。”抽回手,柳君遷在季榆的對面坐了下來,絲毫沒有為對方那近乎挑逗的行為影響,“接下來該怎么做?”“不知道。”稍顯遺憾地握了握空了的手,季榆很是光棍地回答。他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沒鬧明白,又怎么可能想出什么解決的辦法來?但只要在繼續停留在這里,總能找到些許破綻的。而耐心這種東西,無論是他還是柳君遷,從來都不欠缺。抬手按住了柳君遷打算倒茶的手,季榆給出的理由十足充分:“誰知道這些都是什么東西,還是少碰些的好。”柳君遷見狀,也不再堅持,只是見季榆沒有絲毫松手的意思,才抬起頭朝他看過去。“既然沒有別的事可做,不如我們來做一些愛做的事?”對上柳君遷的視線,季榆彎了彎唇角,“比如……”他壓低了聲音,神色間流露出一絲曖昧,“……好好休息一會兒?”柳君遷:……他覺得,季榆能有那一身沒多少人能及得上的實力,肯定是為了不讓人打死。“在這里搜索等待了這么久,”像是沒有注意到柳君遷的神色一樣,季榆收回手,一臉無辜地問道,“君遷難道不累嗎?”“你若是累了,自行歇息便是。”沉默了片刻,柳君遷開口說道。睡眠對他們來說本就不是必須的,更何況,即便是想要休憩,他也沒有必要去和季榆同睡一張床。“可我如果身側沒有人的話,會睡不著呢……”但季榆卻一點兒都沒有放過柳君遷的意思,那笑瞇瞇的模樣,帶著幾分無賴。柳君遷盯著季榆看了好一陣子,突然出聲應道:“好。”被對方這干脆的回答給弄得一怔,直到被拉著按到床上,季榆才反應過來,看著閉眼在身側躺下的人,低聲笑了起來。“君遷你果然……”輕輕地嘆了一聲,季榆的聲音顯得有些迷糊,“……很可愛啊……”略顯飄忽的尾音消失在均勻的呼吸聲中,柳君遷睜開眼睛,看著身邊這個在須臾間就陷入了沉睡的人的面容。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季榆的容貌精致得不似活人。瓷白色的肌膚細膩溫潤,一雙薄唇微微彎起,泛著能夠誘人咬上一口的紅潤。往日里總是流轉著惑人的光芒的雙眼緊閉著,卻無端地讓這人看起來多了一分平日沒有的安寧氣質,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好感來。伸手替季榆將落在額前的發絲拂至耳后,柳君遷眼中的神色沉了下來。盡管季榆確實掩飾得很好,但他之前就察覺到了對方的忍耐與疲憊。單憑神識行動,確實會比尋常更消耗精力,可卻絕不會如季榆此刻這般吃力。這個地方,定然有什么特殊之處,才能讓這個這個實力比他還要超出許多的人,需要依靠沉睡來恢復精力。說實話,柳君遷有些猜不透季榆的想法。他眼下的身份有些特殊不假,但對方卻根本沒有那個必要,冒這種未知的風險來救他。放在仙界,一個仙君和仙魔兩界的大局究竟孰輕孰重,或許還有商談的余地,可若是換了魔界,這根本就是明面上擺著的事情——縱使季榆不是初代魔君的后嗣,這一點也照樣不會有任何變化。大概正是因為這種幾乎截然相反的觀念,雙方才總會表現出那般水火不容的模樣來。視線一寸一寸地從季榆的臉龐上掃過,柳君遷的雙眉緊緊地擰了起來。似乎從兩人見面開始,他就從來沒有摸準過這個人的心思。“再這樣盯著我看的話……”倏地抬起手,將柳君遷整個人都圈入自己的懷中,季榆的下巴抵在對方的發頂,從喉間發出的聲音還帶著些許迷糊的鼻音,“……我可不保證會不會做出點什么……”溫熱的吐息噴灑在頭頂,比自己稍高些的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