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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卻發現譚書義呆呆的站在不遠的站臺上,他開心的笑出聲來,他先是把手掌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拍了幾下,然后用兩個食指在嘴角做出上揚的手勢,譚書義看到后露出燦爛的笑容。龍澤剛的內心瞬間被融化,從小到大,就是夕陽下的這個笑容讓他的心一直迷失在一個叫做譚書義的世界里,不管在哪,不管去到哪,他的心一直都會在那。近二十個小時后火車終于到站了,剛下火車,龍澤剛感覺站臺上的空氣都透著親切,很快他就找到原因。他現在在福建莆田,他想起三年前錯發到莆田的皂角,整整讓他在南京站等了五個小時,如果一個小時是一年的話,這是否意味著自己會在五年之后離開呢?龍澤剛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剛來怎么能想著離開的事情,不管在這呆多久都要呆得有意義。新兵集訓開始的第一天龍澤剛就給自己下了一條死命令,每天花半小時邊聽mp3邊寫日記,只允許自己在日記里放縱自己的思念,人在心里,不能忘記,但求放下。龍澤剛比同批新兵的年紀稍長,這讓他更容易找到訓練的動力和目標,尋找動力和目標并努力踐行幾乎成了他軍旅生涯的主旋律。新兵集訓時他的動力和目標是新兵下連前的比武,通過這次比武他被選拔到福州軍區某特種偵察連。連隊駐扎在仙游的大山中,報到第一天龍澤剛就欣喜地發現駐扎地的后山上有一棵和自己家一般大小的皂角樹,由于是冬季,樹上零星掛著一些未掉落的皂角,抬頭望去光禿禿的皂角樹顯得有些荒蕪,但龍澤剛依然喜出望外,因為皂角樹很早就告訴他一個道理:生命需要春華秋實的豐腴,更需要夏暑冬枯的歷練。記得有一年暑假龍澤剛問羅南:“阿姨,為什么皂角樹一到秋天就會掉葉子?”“葉生就會葉落。”“為什么村頭的大樟樹一直都長滿葉子呢?”龍澤剛好奇地問。“樹和人一樣,也有很多種。”“那是皂角樹好還是樟樹好呢?”龍澤剛繼續問。“各有各的好。但是阿姨希望你跟皂角樹一樣,在適宜的環境中鋒芒畢露,在惡劣的條件下韜光養晦。”“阿姨,我不是很懂。”“總有一天你會懂的。”幾年后的冬天,湘贛交界處的暴雪連續下了好幾天,村頭枝葉繁茂的大樟樹被大雪壓倒,滿目瘡痍;而光禿禿的皂角樹卻在大雪中穩如泰山,次年皂角樹花滿枝頭,碩果累累。當龍澤剛再次見到羅南的時候他興奮地說:“阿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皂角樹在雨水充足,陽光充沛的時候盡情開花和結果,在氣候惡劣,營養缺失的時候耐心等待和休整,你是希望我跟皂角樹一樣,能屈能伸。”“喬子,你很聰明,阿姨還希望你明白一個道理,對待任何人任何事莫沉溺于豐腴,要學會在荒蕪中歷練自己。”當老皂角樹長新芽的時候龍澤剛驚訝地發現新兵戰友中有一個和譚書義長得很像的人,大學生,22歲,名字叫羅浩,說話的聲音像,笑起來也像,更要命的是羅浩還特別喜歡跟龍澤剛呆在一起,兩人獨處的時候總是哥長哥短的叫個不停。很多次龍澤剛都覺得這一定老天跟他開的一個玩笑,也是老天對他的一個考驗。部隊的生活既單調又枯燥,龍澤剛不敢讓自己閑下來,他每天除了訓練就是睡覺。有一天龍澤剛在訓練場跑圈的時候羅浩興沖沖地跑了過來。“哥,我剛才聽老兵說隊里要組建比武分隊,目的是去參加軍區偵察兵比武。”羅浩與龍澤剛并排跑著。“我們有資格參加嗎?”龍澤剛迫不及待地問。“原則上沒有,但是如果選拔考試的成績能比過老兵就有資格。”“你想不想參加?”“想,我希望哥也參加,我們一起訓練,相互鼓勵,肯定沒有問題。”“那好,不過我們得加大訓練量,現在的訓練量想超過別人很難。”“加到什么程度?”“先把體能練好,早中晚各十公里。”“沒問題。”羅浩毫不猶豫地回答。有了新的動力和目標之后,兩個人幾乎忘掉時間,他們沒日沒夜的訓練,相互監督,相互提醒,憑借著強大的毅力和韌性,成為參加軍區偵察兵比武僅有的兩名新兵。在軍區偵察兵比武中,龍澤剛和羅浩克服重重困難,在長距離多目標的抵近偵察行動中同另外三個人協同配合背著受傷的隊友成為第一個到達終點的小組。戰友情在共同訓練中萌芽,在面對困難時生根,在相互鼓勵中成長,在共享榮譽時綻放。龍澤剛很多次都會拿譚書義和羅浩相比較,如果譚書義在,他會不會跟羅浩一樣出色?第一年老皂角樹碩果累累。深秋的一個下午,趁著訓練間隙,龍澤剛讓羅浩陪著自己去后山撿皂角。羅浩買了一瓶酒和兩袋花生米,屁顛屁顛的跟在龍澤剛后面。兩個人在皂角樹下喝酒閑聊,羅浩年紀不大,煙癮卻很大,而且只抽他老家寄過來的蘭州香煙,每次他吞云吐霧的時候都會慫恿龍澤剛。“哥,很多人說男人味從嗅覺上講就是煙味和汗味,你缺的這一味真不打算補上?”羅浩躺在樹下看著彎腰撿皂角的龍澤剛問道。“這什么謬論?女人抽煙的也不少。”“抽煙的女人十之八九是因為男人,她們通過煙味提醒自己愛或不再愛。”“總結得這么深刻,是不是經驗之談?”龍澤剛回頭笑著問。“我又不是女人!”“那你抽煙是想提醒自己愛還是不再愛?”“我提醒自己要像個男人一樣去戰斗!”“得了吧,我不抽煙也一樣去戰斗。”龍澤剛已經撿了滿滿一袋子皂角。“哥,你能告訴我你對皂角情有獨鐘的原因嗎?”“小時候家里窮,沒錢買洗衣粉和洗發水,用到現在用習慣了。”“得了吧!一定是有一個人的出現讓你們喜歡上了皂角的香味,而且你們之間發生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現在你們分開了你就通過皂角香味去想念那個人,去品味你們之間的感情,我說得對不對?”“我聽不懂你在講什么。”龍澤剛有一種被人扒光的感覺,他低頭整理袋子里的皂角。羅浩見狀,一臉的得意。“哥,想不到你還會不好意思。其實沒有什么,我喜歡煙味跟你喜歡皂角香的原因一樣。”羅浩說完猛吸了一口煙,吐出的煙圈隨秋風飄出去很遠才散開。瑟瑟秋風帶去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