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應了一聲,沒有回頭,徑直走進候車大廳。這是第一次他跟譚書義朝不同方向前進,就像兩支背離的弓箭,射向不同的地方,不知道未來還會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如果出現這種情況,他又會是怎么樣的心情?他敢肯定的是一定沒有后悔,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來不及后悔。越野車飛速的行進在高速公路上,而車內的時間像凝固一般。譚書義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保持一個姿勢,呆呆的看著遠方。“義寶,給爸爸喂口水喝,爸爸口渴了。”譚書義擰開礦泉水瓶,把瓶口對著譚向東的嘴,慢慢把水瓶抬起,咕咚咕咚,譚向東喝了大半瓶,譚書義把剩下的半瓶也咕咚咕咚的喝完,喝完之后又恢復到原來的姿勢。“義寶,還在想喬子?”離南京還有近十個小時的車程,譚向東怕自己的兒子會變成雕塑。“嗯。”譚書義從嘴里擠出一個聲音。“爸爸想跟你講一個我小時候的事情。小時候我養過一只畫眉鳥,我把它關在籠子里,白天喂它對它說話,晚上把它放在床頭看著它直到入睡,可是畫眉鳥從來都沒有叫過。有一次鳥籠的栓子掉了,畫眉鳥飛走了,我為此傷心了很多天。但是有一天,畫眉鳥卻出現在我房間的窗臺前,還發出好聽的叫聲。這只畫眉鳥陪伴了爸爸十年的時間,直到爸爸去部隊參軍。義寶,爸爸知道很多道理你心里都是明白的。我只想告訴你的是,自由對于你愛的人比你想象的更重要,甚至比你對他的愛還重要。”譚向東發覺自己的安慰起了不少作用,頓時覺得很有成就感。一路上譚書義漸漸活躍起來,講笑話、說故事、唱歌,不停地為譚向東解困。回到南京的前幾天,譚氏父子倆在家打掃衛生、下象棋、玩電子游戲,好不樂乎。突然有一天譚向東接到部隊的電話就回去上班了,把譚書義一個人晾在了家里面。譚書義天天在家等龍澤剛的電話,到出現幻聽都沒有等到,他開始盤算著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來打發這無聊的生活。他打算重cao舊業,晚上去酒吧唱歌掙錢給龍澤剛、譚向東還有自己買部手機,這樣的話如果以后不在一起聯系起來也方便。他打算不再去去年暑假那個酒吧了,原因是避免碰到那個叫秋風的中年男人。晚上譚書義背著吉他穿梭在燈紅酒綠的街上,碰到酒吧就進去推銷自己,連著好幾家都碰了一鼻子的灰,有一家的老板竟然說現在誰還愿意聽男的唱歌。譚書義快要放棄的時候看到了一家叫“藍色之夜”的咖啡酒吧,屋外面放著招聘啟事,正好招男歌手,他想都沒有想就走了進去。進去之后他看到里面清一色的全部是男人,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是個同志據點,當他推門正要離開的時候,一個膀大腰圓的胖男人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帥哥,來了就別走啊。你是來應聘歌手的吧?”“我走錯地方了,對不起。”“大老爺們還害羞什么!跟我去試唱一下,薪酬絕對讓你滿意。”還沒等譚書義反應過來,胖男人的聲音已經從音響里傳了出來:“各位朋友們,今天晚上有一個小帥哥來應聘歌手,請大家當評委,反響好就把人留下,謝謝大家了。”譚書義走上小舞臺,邊給吉他調音,邊盤算著唱什么歌。他覺得來酒吧的人個個都覺得自己是折翼的天使,沒事就喜歡悲傷,于是他唱了一首蔡健雅的。淡淡憂傷的曲調加上譚書義富有磁性的聲音,歌曲演繹得很好,臺下從安靜到叫好聲、掌聲一片。譚書義被錄用了,每天兩個小時,從八點到十點,工資日結,每天兩百。譚書義很滿意,盤算著唱一個月應該就能買到三部手機。譚書義把對龍澤剛的想念全部放到了歌聲里,好多次聽得在場的有些人落淚,為此胖老板還專門給譚書義每天再加了一百,因為這段時間酒吧的生意好了不少。八月十五號是最后一天去酒吧唱歌,譚書義下午先去了趟手機城,花了五千塊錢買了三部手機,諾基亞3100。把手機放回家之后,譚書義像往常一樣背著吉他去“藍色之夜”酒吧上班。由于是最后一天來上班,臺下很多人起哄讓多唱了兩首,唱完之后譚書義正打算離開,胖老板笑瞇瞇的走過來說:“小帥哥,每天都來去匆匆的,今天喝一杯再回去。”“謝謝老板,我家離這挺遠的,我得先走了。”“沒關系,待會我讓人開車送你。再說,今天有你的一位老朋友在等你。”老朋友,他的第一反應是龍澤剛,隨后又想不可能,喬子哥不可能來這種地方。胖老板把他帶到一個人面前,他定眼一看,扭臉就走,無奈被人拉住。“我能吃了你啊!這里這么多人,你怕什么。”說話的人是秋風。真的是怕什么來什么,譚書義想,這里人多,量他也不敢怎么樣。譚書義問秋風:“你想跟我談什么?我跟你沒有什么好談的。”“談談音樂啊,我在這里聽你唱了二十天了,你唱歌有感情,很動聽,是專門唱給心上人聽的吧?”“是又怎么樣?反正跟你沒有關系。”譚書義有點生氣。“當然跟我有關系,我吃醋嘛,從來都沒有人為我唱過歌。”“那是你的事情。”譚書義說完又要離開。“你就那么討厭我?就陪我聊會天都不行嗎?”秋風幾乎是央求道。于是譚書義就坐著聽秋風一個人在那里講自己的生活多么多么不如意,說自己作為一個中年同志面對妻兒時的愧疚,說自己對于同志感情的向往,說到動情處眼睛里閃爍著淚花,譚書義竟然有點同情他。“講了這么久,你也渴了吧,我幫你叫一杯水。”說完對胖老板做了一個手勢。水喝下去十分鐘不到,譚書義發現龍澤剛坐在他前面,他開心地叫了一聲:“喬子哥。”撲通一聲倒在桌子上。在南京街頭像無頭蒼蠅亂串的龍澤剛好像聽到譚書義在叫他,環顧四周,原來只是自己的幻覺。龍澤剛今天下午回到南京,結束了自己的暑期工生活,他找到一個醫療器械廠的流水線工作,白天機械性的工作還好,一到晚上就渾身難受,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迷迷糊糊之中他夢到譚書義結石病發作在馬路上翻滾,旁邊人來車往沒有人愿意幫他,他夢見譚書義脫光衣服被人抱在懷里親吻,驚醒過來之后發現自己滿頭大汗,他笑自己是神經病。他很想給譚書義打電話,哪怕聽聽他的聲音也好,但是他固執覺得挨過幾天肯定就好了,以前六年都熬過來了,現在六十天不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