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9
的仲修遠想都沒想便直接拒絕了,他如今已經擁有了李牧,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便是李牧,如今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離開,而且那戰場他是再也不想回去了。鴻叔當時無聲地長嘆一聲,卻并沒有強迫他。這一次,仲修遠突然改變了主意,準備跟著鴻叔一起去,則是因為這一段時間在山中經歷的事情。他以前雖然一直在逃避,但是有一件事情,即使是他逃避也無法真的忽視。那就是只要這一場大戰不結束,他們永遠都無法迎來真正的安靜的日子。他已經受夠了看著李牧看著身邊的人因為這一場大戰而受苦的模樣,他也不想再看到李牧渾身浴血躺在地上,虛弱無比的模樣。這場大戰,是時候該結束了。李牧眉頭輕蹙地看著面前拉著自己的衣袖,眼眶紅紅,眼里都是不舍的人。這件事情,仲修遠在此之前根本就沒跟他提過。仲修遠帶兵打仗的能力,李牧再清楚不過,可是仲修遠到底是袁國的大將軍,如果他真的出現在鴻叔的身邊,幫著鴻叔,那……“真的要去?”李牧臉色不甚好。如果仲修遠真的去了,那他以后就是袁國的叛徒了。出現在大寧幫著大寧,和他隱藏行蹤玩消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概念。前者很有可能讓他這一世英名盡數毀于一旦,而且會一夜變成千古罪人,被眾人唾棄咒罵千年。“嗯。”仲修遠點了點頭,他已經想清楚了。他當然知道李牧的擔心,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代表著什么。叛徒的名聲,千古罪人的名聲,那些東西他都不在乎。他如今想要的不過就是平平安安的過小日子,每日粗茶淡飯就好,什么一世英名,若丟了能換他想要的日子,那他不要也罷!更何況他這一世英名,原本就并非他本意想要的。若不是因為袁國那些人,恐怕他根本不會進入軍營當中,恐怕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么常勝將軍。只是……仲修遠低垂了頭,看著李牧被自己拽在手中的衣擺。只是若是他真的這樣做了,那就是背叛了曾經那些跟在他身邊沖鋒陷陣的人,背叛了曾經那些因為他而死在了戰場上的人,背叛了霍雙。霍雙是他親自提拔上來的,他確實有能力,提拔上來之后,仲修遠也曾經生過想要拉攏霍雙的心思,但發現霍雙與袁國皇宮中那些人搭上線之后,他立刻就舍棄了拉攏霍雙的想法。那之后他就沒有再怎么關注過霍雙,后來霍雙沒有舉報他,反而是幫了他,幫著他把仲漫路從軍營當中帶出來,這事情讓他至今都十分的意外。對霍雙,他心存感激。對霍雙的死,他心存愧疚。得知霍雙在他離開之后死在了戰場上,仲修遠也曾經質問過自己,當初那么做到底是對是錯。霍雙的死與他脫不了干系,霍雙是他提拔上去的,如果不是因為他,說不定霍雙就可以不用在那一場戰爭中失去性命。霍雙之外,雖然袁國待他確實不義,但是袁國的平民百姓是沒有錯的,他們也是受害者他們也不應當飽受這些折磨,他原本有能力改變這些,但他卻松了手。當初他放了手,這也就算了,如今他卻站在與他們敵對的另外一邊……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意味著什么,但他已經再也不愿失去任何東西,所以他再一次對這個世界妥協了。即使是背叛整個袁國,背叛那些曾經站在他身邊的人,他也會繼續走下去。只要能看到停戰的那天,做千古的罪人,他亦無所謂。只要、只要這人不嫌棄他。仲修遠看著面前的李牧,喉頭發苦。“你可以不用去。”李牧聲音低沉地說道。他兩只眼睛直直地注視著面前仲修遠的那一雙眼,眼神中是少有的霸占欲與不喜,他不想仲修遠去。這事情是袁國和大寧宮里的人的事情,仲修遠去了或許確實能夠幫得到大寧些許,但僅憑他一個人想要左右大局還是非常困難的。甚至是就連鴻叔,在這一場已經打了十年之久的戰場上,他也是要費盡力氣才能不隨波逐流被這戰場吞沒。這場大戰已經打了十多年,這其中牽扯到的利害關系,早已經不是鴻叔一句談和就能夠解決得了的了。鴻叔此去皇宮當中雖然有危險,但想必那些人一時片刻也不會把他怎么樣,至少性命無憂。可是仲修遠此去卻是去戰場的最前沿,那里有多危險李牧一清二楚。聽著李牧的話,仲修遠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其實他一直覺得李牧比他要堅強的多,雖然李牧經歷了非常多痛苦的事情,雖然這場戰斗已經把他折磨得沒有人樣,雖然如今的他早已經不復當初那個笑的一臉單純的少年的模樣,但是他骨子里的東西沒有變,他一直都還是那個他。在一片荊棘中,他滿身傷痕卻依舊還是在撥開荊棘堅定不移的向前走著。仲修遠以為他已經被荊棘絆倒,會就此放棄,可是他沒有。待到傷口止了血,他沉默地站了起來,又繼續向前走去。并且笑著告訴他,他在戰場上尚且沒死,又怎么可能會死在這戰場下?他會因為受了傷因為摔倒而難受,但是他不會放棄,即使傷得很深,他依舊會站起來然后繼續向前。這一點,仲修遠覺得自己做不到,他不如外人說的那般強大,他其實是個十分懦弱的人。之前的十年,支撐著他讓他活著讓他堅持的一直是他娘親還有他弟弟,如果這兩個人當初早早的不在了,他定然早已經放棄不再堅持。十年之后的如今,支撐著他的是李牧,如果現在李牧真的出了事,他恐怕立刻就會崩潰。“我很快就要回來的。”仲修遠輕聲說道。他越發的不舍,哪怕只是片刻他也不想和這人分開。“什么時候?”李牧問道,知道這人是鐵了心要去,他語氣不由生硬了幾分。在戰場上,誰都沒有辦法保證一定能活著,他的五年與仲修遠的十年,大概都可以稱之為奇跡。然而奇跡通常只有一次,沒有第二次。如今就算是讓他再回戰場,他也無法保證這一次還能再安全度過五年,仲修遠他又拿什么去保證?仲修遠抬頭看了一眼黑著一張臉的李牧,他勾起的嘴角弧度不由更深了幾分,李牧的在意讓他很是開心。雖然兩人早已經坦白心意,可是李牧這人真的隨了他的名字,木木,木木,大概他真的是這山里頭一棵木頭成了精,所以他平日里是極少能從這人口中聽到什么甜言蜜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