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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節奏后,他開始有了思想,他也曾經被軍中氣氛感染而恨過袁國,但得知兩國開戰的原因之后他就有些恨不起來了。只身在大寧,那時候他的心還是向著大寧的。直到后來,他們隊里的另一個人死在了大寧自己人的手里。大概三年前,大寧南邊鬧了一次洪災,死傷嚴重瘟疫橫行。他們隊里有一個就是那邊的人,他想回去看看,但軍隊正缺人,不讓。后來有天夜里突然熱鬧起來,說是抓了一批逃兵,那時候他們小隊的人才知道他也當了逃兵。逃兵是要受罰的,剮刑,足足四百多刀他才死,死都望著他家的方向,就想回去看看。對大寧他說不上喜歡,對袁國他說不上恨,對仲修遠亦是如此。當初揭開蓋頭發現床上的人是仲修遠時,李牧也曾動過殺意,最終卻沒有下手。多殺一個少殺一個對他來說并沒有區別,但或許是因為離開了戰場所以變得心慈手軟了,又或許是因為看多了路上那些難民掙扎求存的丑態。又或許是因為他知道,袁國不會停下這場戰斗,大寧也不會,即使沒有仲修遠也不會。所以那時候他覺得,只要仲修遠不回去當他的常勝將軍,留他一條性命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對仲修遠,李牧自覺是不錯的,有吃有喝,沒殺他也沒有檢舉他。但現在李牧卻有些不懂了,他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他明明什么都沒做,為何這人從剛剛開始卻像是被他欺負狠了似的,堂堂一個大將軍竟紅了眼眶,一副要哭了的模樣……第24章就這樣讓他走了?不大的堂屋內板凳倒了一地,桌子也被撞歪。驚訝不已的仲修遠被逼著往后退去,若兩人此刻真的在戰場上以死相拼或許他未必會輸,但此刻面前的人是李牧,僅是如此,他便節節敗退。李牧攻勢卻是越發犀利,逼得仲修遠退到桌邊后,他鎖住仲修遠的手,手上用力直接反擰著人便壓到了桌上。把人制服,李牧手上的力道加重,讓右手被迫扭在背后的仲修遠悶哼一聲,反抗的力道被卸去大半。因為打斗,兩人的頭發都有些凌亂,仲修遠那一頭潑墨般的黑發此刻更是撒了一桌,凌亂不堪,一如此刻他的心。仲修遠發現無法掙脫之后便不再掙扎,一想到這人要拿他去換那所謂的萬兩黃金,他便再也生不出掙扎的力氣。如此也好不是?換了錢他就不用如此窮困潦倒,也好叫他富甲一方,好叫他自己斷了那心思!“堂也拜了,叫也叫了,吃我的穿我的,想走?我允許了嗎?”李牧蠻不講理的話語從后方傳來。仲修遠因為趴在桌上,看不到李牧臉上此刻的表情,但他這話卻讓仲修遠聽得有些想笑。他也笑了,咧著嘴,眼中卻滿是悲戚絕望,“你看清楚了,我可是個男人,還是袁國將軍,這樣你還要讓我做你媳婦?!”仲修遠很想問問李牧是不是瘋了,是不是傻了,可想一想他又覺得瘋了傻了的人是他自己,因為他居然真的動了心!李牧的媳婦,多好聽的名堂,一想到以后會有個女人代替他站在李牧的身旁,仲修遠就嫉妒得快要發瘋發狂!對李牧,他是喜歡的,早五、六年前就喜歡上了。那時候他不察覺,在營中偶然想起他,也只當作是無意入睡的瞎想。只是每當此時他便忍不住笑笑,而后心情能好上好幾天。再遇見李牧時,他很快便落餡。李牧在外面推,他在里面拆,那名為心防的高墻塌得如此理所當然。仲修遠抿著嘴,瞪著猩紅的眼,噙著倔強,只是倔強地抿著的嘴卻不自覺的輕輕顫抖著。李牧聞言,黑眸中有疑惑一閃而過,手上的力道也跟著松了幾分。他有些弄不懂仲修遠到底在想些什么,男人的事情他已經說過好多次,他不明白仲修遠到底為何總拎著不放。這種事情在軍營當中不少見,朝夕相處又是那樣的環境,雖說沒擺到明面上說但暗地里還是不少的。沉默之中,被壓制在桌上的仲修遠察覺到李牧的力道松了些,他立刻借勢起身反手推開了李牧。掙脫開,戒備著的仲修遠深深地看著李牧,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發出聲音,“你放心好了,大寧有你一天,我定不再犯寸土。”他要的答案,李牧已經用沉默告訴他了。想也知道的答案……只是為何即使是想也知道的答案,他卻會如此難受?仲修遠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再去想。他扯動嘴角露出個難看的笑容,他早該有自知之明,而不是這般糾纏不休。話音落下,他轉身向著門外走去。他必須回去,他就只有那么一個弟弟了。他已經忍了十年,他不想再忍另外一個十年。此去若是運氣好,他或許還能有些念想,若是運氣不好,那大概……便是永別了。仲修遠回頭看了一眼那屋,決絕的臉上眼底彌漫的卻是不舍與留戀,即使這只是他偷來的夢。回頭間,迎面碰上了鴻叔。仲修遠腳步微頓,他本想裝作沒看到徑直離開,旁邊的鴻叔卻開了口。“這是……要走了?”鴻叔驚訝地看了看屋里的李牧,又看了看仲修遠。“嗯。”仲修遠再開口時,所有情緒均已被隱藏。鴻叔雙手背在背后,打量著面前的仲修遠,許久沒有說話。“您為何……”仲修遠本想問他為何在這里,想想又作罷。一開始仲修遠不確定,但鴻叔那張臉與那樣的談吐讓他很快確定他就是那個人不會有錯。可仲修遠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他為什么會隱姓埋名出現在這里。與鴻叔告辭,仲修遠快速向著林中走去,那里有人等著他。屋內,李牧低頭發怔,沒有追上去。鴻叔進了屋,見李牧這樣,忍不住問道:“就這樣讓他走了?”李牧抬眼看了一眼門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被仲修遠弄得有些糊涂了。鴻叔卻是瞪圓了眼,他抬手指著李牧好半晌之后才說道:“你娘倒是真給你取了個好名字!”李牧不解。“李牧,李木木!”鴻叔好笑地念叨。仲修遠那點小心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要不是喜歡了,他一個大男人能讓李牧整天媳婦媳婦的叫?要不是喜歡了,他一個大男人能把自己折騰成那不男不女的模樣?要不是喜歡了,他大概早就溜了,又何必鋌而走險留下為李牧洗脫包庇的嫌疑?李牧聞言,似懂非懂。李牧這兩個字是李牧穿越過來之后自己給改的,原本他叫李木,據說家里祖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