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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氏是康熙嫡親的表妹,入宮多年,竟混到這么地步,不得不說,佟佳氏是何等的作死?! 光憑這皇帝表妹的身份,佟佳氏即使不得寵,也是可以在宮里過得尊貴又舒坦的。可惜佟佳氏不滿足于尊貴和舒坦,結(jié)果,連已有的東西也都失去了。如今身死,昭嫆心頭郁結(jié)也消了,也懶得繼續(xù)恨她了。 胡慶喜道:“皇上已經(jīng)命四妃主持皇貴妃喪禮,還特意囑咐了,說您懷著身孕,未免沖撞,千萬不要再去景仁宮了。” 再去?看樣子康熙也知道她去過景仁宮了。也對……昨兒她去景仁宮給佟佳氏送行,那么明晃晃的舉動,康熙自然不可能不曉得。 “嗯,知道了。”昭嫆也沒興趣參加佟佳氏的喪禮,讓四妃忙碌去吧。 “對了,那溫貴妃呢?”——溫貴妃喪女之后,身子骨也虛弱得很。 胡慶喜笑著說:“娘娘請放心,太后吩咐了,說溫貴妃體弱,也不必去舉哀了。” “那就好。”得知佟佳氏死訊,溫貴妃想必會略略開心些吧? 第330章 愚孝 佟皇貴妃的喪禮,一應(yīng)從簡。康熙既然惡了佟佳氏,四妃自然也懶得為她的喪禮奮力奢辦。不過是照規(guī)矩cao持罷了。 停靈七日后,扶皇貴妃靈柩前往妃陵安葬。 佟佳氏并未如歷史記載那般,臨死前被封為皇后、風(fēng)光大葬。 不過也對,康熙肯保全她皇貴妃的名號,讓她以副后之禮入葬妃陵,已經(jīng)是給足了母族極大的顏面了。 自此之后,佟皇貴妃成了過去,一個為六宮所厭惡的過去。這宮里沒有一個嬪妃為她的去世而真心哀悼,若說有誰真心為她送行,也就只有四阿哥了。 佟皇貴妃去世后第七日,昭嫆的額頭總算結(jié)痂,總算不必整日纏著厚厚紗布了,只不過額頭結(jié)痂不雅觀,昭嫆便勒了個繡蝶戀花的抹額,抹額的內(nèi)襯是料子最柔軟的素錦,這樣才能保證不磨著結(jié)痂處。 昭嫆剛喝完了安胎藥,便聽底下稟報說,四阿哥求見。 “他怎么來了?”今日是佟皇貴妃扶棺出宮之日。按理說,皇貴妃是副后,他去世了,皇子們都應(yīng)該每日去舉哀,然而人盡皆知康熙厭惡極了佟皇貴妃,連她的喪禮都不曾露面,阿哥們自然也不上心,都只是去敷衍了一下,應(yīng)應(yīng)景兒罷了。 唯獨四阿哥沒有敷衍,每日都身穿雪白喪服、前去舉哀哭喪,未曾一日懈怠。 “這幾天他也辛苦了,快叫他進(jìn)來吧。”昭嫆沒多想,便請了四阿哥進(jìn)殿。 四阿哥畢竟不是小孩子了,半大的少年,昭嫆也該避諱些,沒叫他如內(nèi)殿,而是特意請了他去正殿明間。 只見四阿哥身穿雪白孝服,小臉蛋瞧著都瘦削了些,昭嫆問道:“皇貴妃的靈柩已經(jīng)出宮了嗎?”——瞧四阿哥這模樣,應(yīng)該是剛剛跪送佟皇貴妃棺柩出宮。 四阿哥點了點頭,他咬了咬嘴唇:“貴母妃……我……” 看他如此囁嚅的樣子,昭嫆便道:“怎么了?這樣支吾吾的?”瞧著倒是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憐樣,就差沒哭出來了。 四阿哥吸了吸鼻子,強行抑制住淚意,“貴母妃,我都聽說了,皇貴妃娘娘是犯了大錯,所以才被汗阿瑪停了用藥,才這么快就去世了。人人都說她是罪有應(yīng)得,可是、可是……她畢竟撫養(yǎng)兒臣一段日子,兒臣去給她舉哀七日,難道錯了嗎?” 昭嫆聽著,都忍不住有些妒忌佟佳氏了,佟佳氏撫養(yǎng)四阿哥,根本沒什么真心可言,卻換來四阿哥如此用心。可佟佳氏臨死卻永不知足。 心中哀嘆一聲,便微笑著對四阿哥道:“你當(dāng)然沒錯。她與你有些許撫養(yǎng)之恩,你為他送喪舉哀,也算盡了最后一份心意了。” “可是……額娘很不高興。”四阿哥眼圈驟然紅了,“她還罵我,她說不認(rèn)我這個兒子,讓我去給皇貴妃做兒子!” 終于,他沒有抑制住眼中的淚意,淚水驟然便涌了出來。 昭嫆又是心疼又是嘆氣,“德妃這話說得也太過了些!”昭嫆忙將自己帕子遞給了四阿哥,“快擦擦,舉哀哭了這么多天了,難道還要再哭下去?” 四阿哥有些赧赧,連忙接過絹帕,使勁擦著自己臉上眼角的淚水,“貴母妃,既然兒臣沒有做錯,額娘她為何……要那種刻薄的話?”他死死咬著嘴唇,眼中已經(jīng)有了怨恨之意。 這個時候,昭嫆若是再順手推上一把,四阿哥自此之后便要與德妃生疏了。 但是看著這個半大的孩子,昭嫆實在不忍,便道:“每個人的立場都是不同的,從德妃的立場來看,皇貴妃早年苛待她,甚至還羞辱過她。你是德妃的親兒子,卻去給她最怨恨之人舉哀哭喪,她自然要生氣的。” “可是,貴母妃您跟皇貴妃之間的宿怨,遠(yuǎn)勝過額娘!您就能理解兒臣!為何額娘不能?!”四阿哥緊緊蹙著眉心,心都在絞痛打結(jié)兒。 “這……”昭嫆一時語塞,她總不能說,德妃心眼小吧? “在德妃眼里,身為兒子,應(yīng)該無論對錯,都與她同心同德。”昭嫆換了個委婉的說法表達(dá)自己的意思。 四阿哥眼睛一圓,“可那不就是‘愚孝’嗎?!” 昭嫆笑了笑,可不就是愚孝嗎!德妃想要的不是個孝順個兒子,而是個愚孝的兒子。 四阿哥驟然握緊了拳頭:“皇貴妃早年縱然有苛待額娘的地方,可畢竟,額娘能服侍汗阿瑪,也是皇貴妃的緣故。按理說,恩與怨,也該抵消了!” 四阿哥咬了咬嘴唇,他低聲道:“貴母妃……兒臣還打探道,皇貴妃臨死前幾日,景仁宮還被停了炭火,便是額娘暗中吩咐內(nèi)務(wù)府做的!” 昭嫆暗道,果然是德妃! “德妃心情不好,你就別跟她頂牛。你就算覺得她做得不對,也沒必要跟她爭辯什么。”昭嫆只得如此勸慰了。 “等這件事過去了,想來就會好些了。”昭嫆柔聲道。 四阿哥凄然苦笑了笑:“真的會過去嗎?可兒臣瞧著,額娘根本心里就過不去了!” 昭嫆沉默了片刻,才道:“不管怎么說,德妃是你額娘。你不能忤逆她,否則旁人會說你不孝順。” 四阿哥臉上的苦笑更濃:“貴母妃的意思,兒臣明白。兒臣會孝順額娘,不叫人有絲毫機會指摘!” 合著你就是為了不叫人指摘,所以才去孝順德妃? 這對母子啊,終究是離心了。 德妃啊德妃,就算她恨著佟佳氏,難道就不會為自己的孩子設(shè)身處地考慮一下嗎? 德妃太記舊仇,四阿哥太念舊恩。 德妃心里,自是想讓兒子時時刻刻維護(hù)她、時時刻刻站在她這一邊兒。德妃如此一味要求四阿哥,可她又為四阿哥做過什么? 這世上,沒有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