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9
還穿著花盆底鞋,早已覺得腿腳酸乏,便問康熙:“我住哪兒呢?” 康熙止步在芳椒殿外,笑著說:“就這里。” 昭嫆呆住了,這芳椒殿,可是處于康熙的清政殿正南面的宮殿,和清政殿一樣是位于暢春園中軸線上的殿宇! 這樣的地理位置,在紫禁城,就相當(dāng)于坤寧宮! 芳椒殿這個(gè)名,也合乎中宮身份。漢時(shí),皇后寢殿曰椒房。 “這……不太合適吧?”昭嫆訥訥道,但她看著這座美輪美奐的殿宇,也不免有些癡迷。 康熙執(zhí)著昭嫆的手走進(jìn)了芳椒殿,芳椒殿正殿面闊七間,其規(guī)制也是勝過鐘粹宮正殿一籌。殿中的一應(yīng)擺設(shè),堪稱鋪金設(shè)玉。 地板是方磚墁地,鋪著柔軟的猩紅藏毯,上頭紋飾俱是如意蓮紋。 白硨磲做成珠簾,金銀絲翠羅為帳,七彩琉璃為宮燈…… 高逾尺的紅珊瑚盆景,足足一對,擺在了西墻邊兒的博古架上,作為賞玩之用。 羅漢榻上鋪著大紅色的瓜瓞綿綿妝緞坐褥,這大紅的顏色,是只有中宮才能享用的。 那坐褥上,鋪了兩方象牙編成的坐墊,象牙溫潤清涼,編成坐墊自然遠(yuǎn)勝涼席十倍。然而其價(jià)值也是普通涼席的千倍不止。而在這芳椒殿中,卻并非是最金貴之物。 鑲嵌羊脂玉的小插屏靜擺在剔紅炕幾上,幾上還擺了碧玉雕琢的荷葉捧盤,盤中放著一雙黃燦燦的佛手,細(xì)一看才知,那佛手竟是用上等的黃玉雕琢而成的。 白玉太平有象擺件一對擱在羅漢榻兩側(cè),象背上的瓶子是赤金累絲打造而成。象身上,還嵌著青金石、綠碧璽、紅珊瑚珠子,光華累累。 一尊碩大的赤金三層寶塔熏爐正裊裊燃燒著鳳翥香。連一旁的盛放香料的香筒都是象牙的。 最金貴的,是擺在東次間正中的紫檀木月牙幾上的那尊大玉山,足足一人合抱的巨大玉石,雖只是青白玉,而非白玉,然而這么碩大的青白玉也堪稱罕見了! 大玉山上雕琢瑤仙山樓閣圖,仙云藹藹,仙宮巍巍,仙山中仙鶴瑞獸不計(jì)其數(shù)。其雕工精湛,堪稱絕世之品。想也知道,如此稀罕之物,肯定是從康熙的私庫中挪出來的。 東墻上,還掛著一幅字,并非名家,然而字跡卻令昭嫆十分熟悉。 那是康熙的字。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這是屈原的。 其中有一句:蓀壁兮紫壇,播芳椒兮成堂。 正應(yīng)了這椒房殿之名。 “玄燁……”昭嫆不免有些感動。 康熙低語在她耳畔呢喃:“這芳椒殿中的墻壁,都是用椒泥涂就,嫆兒可喜歡?” 第288章 當(dāng)我是母豬啊 “這芳椒殿中的墻壁,都是用椒泥涂就,嫆兒可喜歡?” 椒泥,寓意多子。 昭嫆笑了:“我都生了阿禩和阿禌了。” 康熙眼中盡是貪意:“可朕覺得還不夠,再添十個(gè)都不夠。” 昭嫆嗔了康熙一眼,“你當(dāng)我是母豬啊!” 康熙忍不住“哈哈”笑了,原本醞釀的柔情氣氛,竟轉(zhuǎn)瞬叫人樂不可支。 “椒泥涂墻也就罷了,可這殿中的擺設(shè),未免太奢華了些。”昭嫆看著那仙山樓閣大玉山,又看了看那對太平有象,再看看博古架上那一對紅珊瑚盆景,她即心癢癢,又氣弱。 康熙笑著說:“放心吧,這都是從朕私庫中挑揀挪用過來的,不曾耗費(fèi)內(nèi)弩。算不得奢費(fèi),嫆兒只管安心受用就是。” 昭嫆便道:“旁的也就罷了,那大玉山,不如收回庫房里吧。”——這么大的一尊玉山,太顯擺了。 康熙瞅著那大玉山,道:“玉乃有靈之物,這玉山上又雕琢仙山樓閣,擱在殿內(nèi),是添靈氣、贈福壽的好東西。” “額……”昭嫆一時(shí)無言反駁,便道:“那就擱在內(nèi)室吧。”——東次間這里少不得用來接待來往賓客,而內(nèi)室屬于私人空間,相對隱蔽地多。 “隨你便。”只要留在芳椒殿,是擱在次間還是內(nèi)寢殿,康熙并不在意。 “其實(shí),這些都是些身外物罷了。”康熙掃視這這座裝飾華麗異常的宮殿,“朕很久以前就說過,在朕心目中,嫆兒是朕的妻子。” 面對康熙的溫情脈脈,昭嫆驀然有些臉蛋發(fā)燙。好在四下無人,否則康熙這話讓旁人聽見,不知要惹多少非議了。 午后的陽光透過東次間海棠團(tuán)花窗的蟬翼紗灑進(jìn)來,是一片柔和的光暈,正映著康熙眼中的柔波。帶著百花清甜的暖風(fēng)吹拂進(jìn)來,氣味是那樣膩人。 康熙用自己有些粗糲的指肚輕輕刮著昭嫆柔軟的手心,一下下,撩撥得昭嫆心都癢癢了。 “可朕現(xiàn)在不能封你為后,這芳椒殿中的一切,不過是稍稍彌補(bǔ)朕心中的缺憾罷了。”康熙低聲道。 昭嫆當(dāng)然清醒地明白,自己當(dāng)不了皇后。只要康熙一日不打算廢太子,就斷斷不會立后。 想到此,昭嫆心中的確多少有些遺憾的。 身為女人,不管嫁的男人是誰,誰愿意當(dāng)小妾?誰不想做正室妻子? “玄燁,我明白。”昭嫆心下是落寞的,她卻揚(yáng)起一臉柔軟的微笑,“只要你能一直待我如此,這個(gè)皇后,不當(dāng)也罷。” 若是不當(dāng)皇后,可以換來一世專寵,其實(shí)一點(diǎn)都不虧。 康熙為了她,已經(jīng)冷落了六宮,昭嫆很知足。她要的,不過是將這一切維持下去罷了。 康熙伸手將昭嫆摟入懷中,輕笑道:“朝夕相伴,舉案齊眉,這是朕多年前便有的心愿。如今好不容易達(dá)成了,朕當(dāng)然盼著,永遠(yuǎn)如此。” 康熙低著頭,用自己的額頭蹭了蹭昭嫆的額頭,“好了,朕去勤政殿處理些事務(wù)。晚上再來陪你。”最后那句,康熙說得別樣旖旎,叫昭嫆紅了半邊臉。 送走了康熙,昭嫆覺得有些乏,便坐在撲了象牙涼席的羅漢榻上,背靠著柔軟的引枕,手捧著一盞牛乳燕窩,小口吃著。 小阿禌來到新地方,別提有多開心了。三周歲多點(diǎn)的孩子,圓滾滾的小身子,竟麻溜地爬上了羅漢榻上,盤腿也坐在了另一方象牙涼席上,他趴在剔紅炕幾上,眼珠子滴溜溜瞅著那碧玉雕成的荷葉捧盤中,忽然伸手一把抓起了里頭的黃玉佛手,送到嘴邊便要啃! “誒——這個(gè)可不能吃!” 昭嫆開口晚了些,小阿禌已經(jīng)一口咬了下去。 旋即,小阿禌眼中飽含水意,“額娘……牙齒痛痛!” 見兒子如此可憐兮兮的模樣,昭嫆卻壞心眼兒地笑了,“誰叫你亂往嘴里塞!有些東西是不能吃的!”——咯一下小阿禌小奶牙也好,知道疼了,嘴巴才會學(xué)乖。 昭嫆扒開兒子的小嘴,仔細(xì)瞅了瞅,“嗯。沒事,沒出血。” 小阿禌撅起小嘴兒,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