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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體力實在太好了,難為她走了這么長時間,還能保持這么快的速度。 湖上架著一道木橋,橋身涂漆,遠望如水上飛虹,陳媛快步如飛走過小橋,撩開柳簾,暗暗的深吸了口氣,問道:“你是誰家小姐,孤怎么從來沒見過你?” 花樹下放著一臺輪椅,輪椅上坐著個姑娘,身著翡翠荷葉裙,裙擺鋪到地上,頭上沒梳髻,只用錦帶扎了起來,一個背影就讓陳媛無比熟悉。 那人驅動輪椅,轉過身來,沖她微微一笑,立在她身邊的丫頭施禮道:“我們是宋國公家的,這是我們二小姐。” “孤看你很是面善,或許我們前世見過呢。”陳媛腳步輕盈,走到這人身前,伸手搭上她的輪椅。 宋文英禁不住笑了,很快又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回答說:“我看見你,也覺得很熟悉,或許真是前世見過也不一定。” 跟著公主過來的侍女和宋國公家的丫頭不自覺對視一眼,心頭都很莫名其妙。 不管是懷星公主,還是宋二小姐,人前人后都是冷冷淡淡的,在主子身邊這么久,她們還是見到自家主子待第一次見面的人這么和氣呢! 耍了一通花槍的姐妹倆可不在乎下人怎么看,兩人臉對臉相對笑了會兒,陳媛挽起袖子,上手推著輪椅,垂頭說道:“我知道一處亭子,觀景吹風最好,jiejie和我過去坐坐怎么樣?” 宋文英自然是欣然同意。 那處亭子坐落在一座假山后,臨著湖光,四面掛著輕柔的羅紗,還有個梳雙鬟的小丫頭跪坐在亭角打扇烹茶。 見到這一行人走來,小丫頭忙站起身來斂衽行禮,陳媛命侍女們留在亭外,問宋文英:“能自己走兩步嗎?”宋文英怡然地搖了搖頭。 陳媛本也沒真指望她能自己行走,上前兩步,伸手抄起她的背和膝彎,就把人穩穩地放到了小榻上。 宋國公家的丫頭在外頭遲疑地喚了一聲:“二小姐!”聲促而急。 陳媛頓時不耐煩地一皺眉,向亭外飛了個眼風,便有宮中來的侍女將這不懂事的小丫頭勸下去了。 亭中掛著南邊貢來的大幅彩紗,八面透風,這個位置很好,沒有半點兒視線死角,杜絕了任何偷聽的可能。 烹茶的小爐制作得精巧玲瓏,火上吊著茶吊子,其中溢出一縷悠悠的苦香,陳媛擺出兩只干凈的茶碗,只斟到七分滿,傾身遞給宋文英一只,嘲笑道:“炸|藥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上一世極為罕見的,是宋文英先離開了人世,死法也頗為不體面,是被人在車里埋了炸|藥炸死的,□□消息被封鎖得非常嚴密,但陳媛知道,在內部,究竟是誰沖她動的手,至她離世的時候仍然是上層的一樁懸而未決的案子。 不是因為兇手的來頭太大,而是因為她樹敵太多,很難鎖定幕后黑手。 宋文英一臉的若無其事,接過茶碗,把臉埋在蒸騰而上的苦澀茶香里,深深吸了一口,笑微微地道:“久別重逢,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未免太無情了吧?” “都是你該的,我提醒過你多少遍!你改了嗎?你那是做事的方法?你那根本就是找死的方法!”憋在胸口多年的怒火一股腦涌上來,陳媛憤憤地罵道。 宋文英本質上是個實干家,這也是她過去能獲得成功的重要因素,但一條路人走的多了,見的多了,就難免會想多,當她渴望超越過去自己創造的那些成績時,就注定了會犯很多錯誤。 她渴望超越過去,渴望再攀高峰,但過去成功的經驗同時也蒙蔽了她。 而陳媛本質上是個浪漫的人,根藏于心的浪漫主義讓她的很多行為看起來不可思議,但同時,她看問題的角度也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是最了解她jiejie的人,她知道這個人過去的所有經歷,了解她的心路歷程,在很多時候,她并不在意別人怎么想,但她可以毫不費力地模擬jiejie的心理。 幾乎在上一世重逢葉靜的第一時間,那時候的傅秀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她隱秘的心理變化,在共同生活的幾十年里,她使盡了一切手段,都沒能拉回葉靜那顆一個勁兒鉆牛角尖的心。 如果jiejie就此黑化,變成高功能反社會份子,她都不會那么焦慮,但很明顯,葉靜這一切的變化都只是在帶著她自己走向毀滅的深淵。 接到葉靜乘坐的車在淮海路上無端起火爆炸的消息那一刻,傅秀跌落在辦公椅上,呆愣愣地握著手機說不出一個字來,除了鉆心剜骨的痛苦之外,她心中竟然浮上一個念頭:終于來了。 現在終于找到了jiejie,她的理智只夠維持到把不相干的人清出場,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沖她發泄起自己積攢多年的情緒。 宋文英的神情始終很沉靜,直到這時才微微動容,正如陳媛對她了若指掌,她對meimei的情緒也是一覽無遺,想到她做那些瘋狂的事時,竟然完全沒有考慮到家里的親人會不會擔心,她的心里悄然浮起一些愧疚,嘆道:“讓你擔心了。” 人的情緒有時候就是這么一種奇怪的東西,這平平無奇的五個字一出口,陳媛就忍不住淚崩了。 怕哭聲被外人聽到,她從袖中抽出絹帕捂住嘴,滾倒在jiejie的懷里大哭起來,肩頭不住聳動,流出的眼淚又快又急,很快就不僅打濕了帕子,還打濕了她倚靠的那人的衣襟。 宋文英默然,挪動了下身子,以便將她攬在懷里,一下一下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背,卻沒有說話。 仿佛連風聲也聽不到了,所有的一切都安靜下來,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媛才哽咽著抬頭,問:“你有沒有帕子?” 宋文英在身上摸了摸,不知從哪里拽出一條滿是折痕的帕子,給她擦了擦臉,低聲道:“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 陳媛在她懷里仰著臉,聞言認真地想了想,覺得在宮里比,自己的日子挺不怎么樣,但也沒到挨餓受凍的地步,所以還是要看參照物。 她心里明白,jiejie這是在問她的生存情況,發泄完積累多年的負面情緒后,她隱隱又有些后悔,覺得不該那么對jiejie說話,這會兒的姿態就很柔軟。 “我現在的身份是懷星公主,國姓,學名是一個‘媛’字,女字旁的‘媛’,在公主里排行第七,生母早逝……”陳媛依在宋文英的懷里,兩手環抱著她的腰,慢慢的解釋自己的情況。 其實也沒太多可說的,一個公主,在宮里并不是什么有份量的人物,雖然錦衣玉食,但從小到大的生活可以用乏善可陳來概括,至于那些陰暗的東西,陳媛并不想說出來讓jiejie掛心,這樣添添減減,沒幾句話就說完了。 她老實交代完了自己的情況,就隔著衣服去摸宋文英的腿,手心只敢接觸到光滑的衣料,都不敢放實了,“剛才聽那個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