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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第一劍修觀察報告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9

分卷閱讀59

    是誰看了都知道,他已經死了。他身邊放著一張紙,上面是扇月留下的“愧負知己”,后面接上了他潦草的筆跡,想必是死前匆忙寫下的——“平生多作惡,不負他人,只負你”。

晏重燦試著抱起他,驚覺他輕得只剩一把骨頭,脆弱得如一只折下來的花枝。

后院是扇月的衣冠冢,里面只有一雙繡鞋。將他也埋進去,晏重燦定定地看了許久,長嘆一聲,終是再度掩埋上了。舊墳變作新墓,滿院蕭瑟,兩人采了兩束花放在碑前,石碑上只有給扇月的寥寥數字,像是從未有過靜客這個人,就連這兩束花實際上也是送給扇月的。

“地府將如何審判他?”晏重燦輕聲問。

司決只是搖了搖頭。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回答。

晏重燦其實自己也是明白的,擾亂地府,強招生魂,為禍人間,怎么罰都不為過,就是不得超度不得輪回也絲毫不為過。他倒不是為他心軟,守龍村之事還歷歷在目,冤魂在上,怎么也輪不到他給予兇手過多的同情,頂多也只是唏噓罷了。

“梓城總是記得他的。”半晌,晏重燦說道。

城中飄舞的紅蓮燈數不勝數,幾乎是梓城才有的景觀,曾一睹他風采的人只要看見燈便會記起他,這毋庸置疑。只是記起來的是好話還是壞話,就不得而知了。

飛舟留給了杜山,他們回宗門的速度較之來時自然慢了許多,但也不敢再多閑逛耽誤時間,緊趕慢趕花了三天才堪堪踩著晨鐘之聲回到大門前。

守門人與他們打了招呼,大喝一聲,推開了那通天的石門。

最先來迎接他們的果不其然就是杜山。他似乎是天天都來這等著,猛一見到晏重燦和司決,嗷得一聲就撲了過來:“師兄,你們總算回來了!”

“你什么時候回宗的?”晏重燦接住他,緊接著就被司決強行拉到身邊,還無情地令杜山隔遠一點。

杜山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慫的不得了地真的站遠了一點,不敢再動手動腳:“十日前回來的,飛舟已經還給宗主了。”

“可有好好修煉?”

少年點頭如搗蒜:“有的有的,師兄們日夜督促我,做夢都在背法決呢。”他的語氣慘兮兮。

“聽聞過段時間有宗門大比,你須得繼續努力。”晏重燦轉而想起這件事,憐愛地拍拍他“到時我會去看你的。”

一提到這件事杜山就一身冷汗,一雙腿幾乎抖如篩糠:“師,師兄,你們不用參加么?”

晏重燦揚起一個大大的笑:“金丹以上便不用參加大比了,我近日便會開始突破。”

剛煉氣四層的杜山:“……”

惹不起,惹不起。

宗門大比也是修真界自古以來必不可缺的盛事,每五年一屆,每次換一個宗門當做大比場地。此次輪到泓玄宗,讓一干弟子又是緊張又是期待。幾大宗門爭第一許多年了,若在自己宗門敗了,還不知要被嘲笑到什么時候。

算算時間,大抵就是二十天之后,時間很緊,好在他與司決運氣好的話就只用當觀眾,只看的話就舒服多了。

和杜山道別,閑談著便到了兩峰之下,司決無比自然地跟著他并肩而行,那目不斜視的模樣仿佛他生來就住在燕飛峰,根本不知自己的峰頭為何物。

“放手!金烏你給我放手!”

還未走到山頂,便聽見了天倪怒火中燒的吼聲,自她心智正常后晏重燦還是第一次聽見她如此失態。

再走近一點,便看見她一頭烏發亂糟糟的,頭頂立著只金燦燦的鳥,胸前趴著一只肥狼崽子。她正在瘋狂晃著自己的身子,仿佛被電打了一樣夸張地抽搐。

金烏不多時就被她甩了下去,圓潤的毛茸茸的身體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幾圈,緊接著又箭一般躥出去,死死抱住她的大腿:“嗷嗷嗷嗷嗚!”

“嘰嘰嘰嘰!”獲月也扇著翅膀在她頭頂蹦來跳去,活潑到扇了滿地價值連城的金色羽毛,像是日光落下無數金粉,就是天倪美艷的臉上都被迫涂滿了金色,已然沒了原樣。

晏重燦:“……”

主人到了,他們也毫無察覺,依舊以不要命的勢頭纏著天倪。她也好像沒看見晏重燦,兀自從丹田發出一聲怒吼,一手扯下獲月,將它狠狠往外一擲,再跺腳把金烏震下,咬牙切齒地用一張漁網把它網住,直接掛在房檐上。

金烏驟然被網住,一時愣了下來,一只狼在網里笨拙地撲騰,很快網便纏在了一起,纏到極致又疾速反方向扭開,金烏便坐在其中左右旋轉,直轉得口吐白沫,“嗚嗚嗚嗚”個不停。

天倪頗為欣慰地看著這幕,呼了口氣,把攏到面前的亂發往后一撩,轉身便見晏重燦攜著司決正瞠目結舌地盯著自己。

天倪:“……”

“你聽我解釋。”

“嘰嘰嘰嘰!”不知何時被扔出去的獲月又飛了回來,飛得左搖右晃,幾度差點跌下去,丟盡了它們鳥類的臉。

天倪面色一青,眼疾手快地一把捉住它,然后迅速扔進網里,讓它們自相殘殺了。

“它們失心瘋了?”晏重燦很是凝重。

“說來話長。”天倪也一言難盡地嘆了口氣,先讓他們進屋,自己喝了口茶,才慢慢說來“兩日前,呂天尊說有喜事,便同著宗主帶了數壇好酒上山來痛飲。喝至中途,呂天尊問宗主‘你可知妖獸喝了仙酒會如何?”,宗主道‘自是與常人無異’,呂天尊大笑不止,仰著下巴道‘我曾親眼目睹一只喝了酒的青蛇妖怪狂舞了兩個月,直舞得昏天黑地’。宗主直說不信,他們便以一百顆極品靈石打賭……“

晏重燦聞言,也有些一言難盡,瞅了眼還在網里撲騰的兩只崽子,突然覺得嗓子很干:“所以他們就給它們喝酒了?”

天倪揉了揉眉心:“他們原打算至荒山隨意捉兩只未開化的妖獸來試試,誰知金烏聽見了,一頭栽進了酒壇子里。獲月見狀不甘人后,也一猛子扎進去了。喝了后,不過一刻鐘就成了如今這模樣……”

“辛苦你了……”晏重燦憐愛地給她又倒了杯茶。

司決被掛在房檐上的崽子吵得頭疼,直接甩了個眼刀子過去,長劍出鞘,凜冽的劍氣回蕩在整個山頭,兩只崽子霎時間就噤若寒蟬,就連渾身炸起的毛都服服帖帖地順滑了,乖乖蹲在網里,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與方才唯恐天下不亂的酒瘋子判若兩獸。

被折磨了整整兩天的天倪:“……”

她干笑兩聲,滿目悲傷:“原來這……這么簡單的嗎。”

晏重燦給她一個“別和他比”的眼神,心軟地把兩只崽子放出來,就見它們甫一落地,就又搖晃幾下,倒在了地上,咕嚕嚕滾了起來。

滾著總比鬧事好,晏重燦安慰著自己隨手下了個禁制,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