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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重燦這回汗流得比第一關還多地多,直說得口干舌燥,頭暈目眩。他這算是明白,那賢士門是干嘛的了,想必上山論道之人都是此地的素材。說了整整兩個時辰,最后以那小孩哈哈大笑結束,編鐘之樂響起,方才象征他闖過了第二關。然后就再也沒了指示。晏重燦也不敢動,就這樣原地打坐。他實在是累得夠嗆,干脆打坐休息,反正他估計第三關就是如此,安心等待即可。心無雜念地又打坐了三個時辰,至此他已花去了一半的時間。地上三位長老早已又端著架子盤腿坐好了,面前的茶也添了新盞。“第三關已過。”觀長老感知到地下動靜“看他能過幾關。”思長老頷首:“能在半時通過,雖不及司決小子,也算天才矣。”“司決小子,你如何看他?”聞長老問司決。司決抱劍而立,聞言不動如山:“不知。”“不知?”聞長老有了興趣“你也算久經風雨,識人之術爐火純青,怎會不知?”“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司決面上看不出絲毫情緒“我不在意。”其他兩位長老吃了閉門羹,不想再招惹他,觀長老卻仿佛看出了些什么,搖頭失笑:“有理,有理。”晏重燦不知他們在討論自己,他只覺得萬般滋味自己也算嘗遍了。大概是為了補償此前過得滋潤舒爽的百來年,短短一天他在幻境里連滾帶爬,鬼門關都差點走了幾回,才恍恍惚惚聽到了時間已至的鐘聲,幻境撤去的瞬間他便徹底陷入了昏迷。隱隱約約還聽見長老的聲音:“第九關,此子果真資質非凡……”第7章第七章“醒了?”觀長老笑瞇瞇地看著晏重燦。“晚輩失禮了。”晏重燦趕緊爬起來,向他行禮。“闖過九關可是大才,談何失禮?你若不暈,我們這些老家伙才覺得丟份呢。”聞長老是越看他越喜歡,這小子多好,像那葛妹子,長得討人喜歡,說話也甜。司決咳了一聲。“知道了知道了,我已經傳了口信告訴宗主,只要他拜了師,弟子的份例馬上就會送來。”聞長老白了他一眼,瞧這護短的性子,也不知是學的誰。這三個長老雖然修為高深,但是身份特殊,決計不能收徒,否則容易有失公允,所以他們本打算讓司決帶他去各個洞府拜訪拜訪,哪想還沒說出口,一個中年人模樣的男人便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喲,這不是呂怪么,稀客啊。”思長老樂得開他玩笑。呂賡雅朝他呲了下牙,轉而仔細盯著晏重燦看,繞著他轉了好幾圈,從頭看到腳,宛如在打量一件瓷器。晏重燦被他看得心里發毛,這男人能被長老稱為呂怪,想必修為也不凡,再看他長得英俊儒雅,氣質卓然,只是眉眼間總留有一分瘋癲之感,令他有些害怕。“不錯,這小子不錯,我帶走了。”“你當買菜呢?”觀長老年紀最大,忙站出來主持公道“宗門里多的是大能,你別想在這占便宜。”呂賡雅聞言怒了:“這么多年了,當初司決小兒想入我門下我都沒肯,能被我看上是他的榮幸,他還敢不從?”“我說呂瘋子,你也知道這么多年了?今兒你要不說出要收徒的原因來,我們是絕不可能放手的。”思長老也摻和進來,要是往日,他們根本不會管人收徒之事,只是這回當事人是難得出門的呂賡雅,宗門鼎鼎有名的瘋子,就是心如止水如他們也忍不住逗上兩逗。“你要理由是吧?我就和你說道說道。當初是我眼瞎,沒看出司決有哪里好,這才被萬景清撿了便宜。現下好不容易有個闖到九關,模樣也還端正的,我可不得過來看看?再者說,你們也知道我的喜好,凡夫俗子我是瞧不上,但他不一樣。”呂賡雅手快如閃電,捉住了晏重燦的腕子“我不信你們沒看出來,他呀……身上有仙氣,玉髓玉骨……”晏重燦剛想說一句“不敢當”就聽呂賡雅大聲道:“不是人啊!”晏重燦:“……”“我且問你,你想學什么功法?”見問題終于問到點子上,晏重燦松了口氣,認真道:“當是修劍道。”“好!那么你可知,泓玄宗上上下下,劍之一道,萬景清可稱第一,卻只有我能與他相當。”晏重燦雙眸發光,動心了。呂賡雅再放絕招:“我看你和司決關系不錯,你又可知,他獨占一山頭,而只有我的山頭與他相鄰,數步便到?”大善!這樣豈不是就能日日見到司決?日日見到司決就等于能時時觀測,時時觀測就等于能徹底了解他的稟性與他交好,這就等于能趁早給jiejie選上如意道侶!晏重燦當即跪下:“師父!”“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呂賡雅雙眼都笑沒了,將晏重燦攙起“隨我回山,再做拜師宴。至于司決小子,你就去掌事房走一趟,把小燦登記在冊,領了份例回來,切莫虧待!”怎么說這也是大前輩,且與他師父相交甚篤,司決也愿意幫著走這一趟:“是。”三位長老見事已成,熱鬧也看夠了,立馬將幾人趕出了明鏡堂,今天可真是耽擱了他們吃茶聊天。呂賡雅好不容易有了個徒弟,再也不是孤家寡人,只恨不能瞬間移動到自己的山頭,一路緊趕慢趕,攬著晏重燦的肩飛得風馳電掣,只一會兒就到了他們的山峰。翠山挺拔秀麗,仰脖不能望盡,山下立一石碑,上面卻是空白。“我曾說,待有徒弟,我再為此峰賜名。今終得一佳徒,也是時候了。”話音落下,呂賡雅以劍氣作筆,袍袖飛揚間,三個遒勁大字立時刻好。“燕飛峰,你看可好?”晏重燦眼眶一熱,一揖到地:“徒弟當一飛沖天!”“晏之一字,過于溫柔,不若生出羽翅,化燕而飛。”呂賡雅領著他往上走“我看你和燕子倒是頗像,靈動仁善,無甚不好。”晏重燦自是了然他的用意:“徒弟明白。”一路賞景閑聊,一個時辰終于到了山頂,果然兩山之間垂著一座吊橋,橋身頗為精致,橋下云海翻騰,仙意渺渺。“過了橋,就是司決的居所。”呂賡雅道。“知道了。”“拜師宴也不需什么規矩,我這地方清凈,我做一桌小菜,打一壺熱酒,你我師徒二人吃吃飯,說說話,就算作拜師禮禮成吧。”晏重燦本也不是什么拘泥之人,立馬笑開了:“既如此,師父歇著,還是我來做吧。”“哦?那正好,也讓我嘗嘗你的手藝。那邊有田地,什么菜都有,你盡管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