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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為什么要渴望那么深的病態的羈絆,以此獲得滿足和安全感? 大概大部分人,人格都尚未完全獨立,所以人格立不起來,是軟的,一定要靠著另一個軟趴趴的人格,才能將將就就站起來,并且兩個人越活越像。 宋一媛答應和他結婚的時候,禹毅就在心里確定了:不要對她的人生指手畫腳,她的路,她自己走。他陪,永遠在她身后,就夠了。 他們兩個的人格都不夠硬,他內心里還是有一種渴望,渴望宋一媛成為一個離不開他的女人,成為一個離開他就會死去的女人。 但他永遠不會這樣做。 人生豐富,她不該只有愛情。 “good luck, my love. ”禹毅親吻她額頭,抱著人睡去。 宋一媛考研非常順利,以筆試第一名并且專業分數近乎滿分的優秀成績進入面試,面試的十位老師,每一個都認識宋一媛,有一部分前幾個月還見過,剩下的幾位也對她記憶猶新。 宋一媛看著這些熟悉的老師,一點兒也不緊張,反而有種感動,她朝他們笑笑,一一說出每個老師的名字,頓了頓,終究還是感性了一下,說:“各位老師好,我是Y大2008級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宋一媛,我回來了。” 老師們欣慰一笑。 曾憐說:“找一天你和我一起去見見那群不成器的師哥師姐,讓他們羞愧一下。” 董朝乾說:“也跟我去見見我那群不爭氣的學生。” 王云笑:“我們現當代文學的學生跑去教訓古代文學和文藝理論的研究生,是不是不太好?” 曾憐看了王云一眼,目光放在宋一媛身上:“小姑娘想好學現當代了嗎?你的功底,來古代文學更好。” 董朝乾說:“文藝理論也行嘛!” 段中倫笑笑:“也可以試一試外國文學,我很好的。” 只是過來打醬油的上任文學院院長孟仲平做了做手勢,讓這群不像話的老師安靜下來,說:“你們也注意些,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在面試現場搶學生,虧你們做得出來。” 遇到一個熱愛又有天賦的學生越來越難,不搶是傻子。書看了那么多,面子早看開了,搶好學生,有啥好矜持的? 宋一媛說:“謝謝各位老師的喜歡,不過我已經決定了學現當代。” 各位老師只好作罷。 一群人例行公事地問了兩三道題,宋一媛都答得專業、有條理,文采斐然,孟仲平朝她豎起大拇指。面試自然過了。 走出教室,孟妮等在外面,捧著一束素雅的絲石竹,見她出來,連問也不問,直接把花塞到她懷里:“小師妹你好。” 宋一媛笑,“師姐,以后麻煩您罩著了。” “沒問題!” 禹毅等在更外面一點,也是準備了一束花,紅火的玫瑰。宋一媛接過,給了他一個吻:“謝謝。” 晚上有慶祝宴,宋一媛復試出來才三點,禹毅問她想去哪兒,宋一媛看看他:“去看老師。” 禹毅帶她去了。 宋一媛看到杜重的墓碑就哭了。 禹毅離她三步遠,并沒有靠過去。 “老師。”宋一媛哽咽半晌,盡量平靜著語氣說,“剛剛面試剛過,不出意外應該是第一名。” “我回Y大了。” 墓園里只有一陣三月的風。 宋一媛靠著杜重的墓碑坐下來,埋頭嚎啕大哭。她的哭聲,像春天夜里的雨,像夏天山谷的風,像秋天大雁的哀鳴,也像冬天枯枝落雪。禹毅心疼得很,但是想到她忍了這么久,從未好好為杜重的離開哭過,生生止住了腳步,站在一旁一動不動。 宋一媛悲痛地大哭了一會兒,漸漸轉到抽噎,她一邊抽抽一邊說:“老、老頭子……英語真的巨、巨他媽難……我一個搞中文的,為……為什么要學英語,啊?你能不能、能不能晚上去給董老師提提意見?” 又說:“我把神話體系都背完了,孟妮才……才告訴我Y大沒有考神話的習慣……出題的黃軍是不是對錢老師(教神話學)有意見?” “考研真他媽累……我要不是想到說都跟你說了,反悔不好……我現在可輕松了……” “我考上了,我跟你說一聲。”說完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禹毅比剛剛放心好多。還好,沒有憋壞。 等宋一媛哭夠了,哭累了,禹毅才動了動腳步,走到她跟前去。宋一媛坐在地上,伸手抱住了禹毅的一只小腿,像考拉一樣,吸了吸鼻子。 禹毅想拉她起來,宋一媛扭了扭,不愿意,甕聲甕氣的:“我現在丑著呢,不想讓你看。” “沒關系,我不嫌你丑。” 宋一媛撇嘴:“誰要你嫌不嫌了,這是美女的自我修養。” 禹毅直不楞登,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錯了,說:“美女是不會在墓園里哭到這個樣子的。” 宋一媛瞪他一眼。她的眼睛又紅又腫,不見了往日明亮閃耀的神采,只腫得剩下一條縫。 “我錯了。” “晚了。”宋一媛翻了一個紅紅的大白眼,對著墓碑說,“老師,他欺負我。他現在就開始嫌棄我了。” 禹毅無奈:“我沒有。” 宋一媛“哼”一聲。 等宋一媛徹底平靜下來,兩個人離開墓園去拜訪師母。 這半年來很忙,但宋一媛每一個月都會抽出兩天時間去看師母,陪她種種花,喝喝茶,討論一點東西,隨時關注著她的身體健康。 師母一看宋一媛,就問:“去見你老師啦?” 宋一媛眼睛腫成那樣子,很好猜。 “嗯。”宋一媛說,“去告訴他我考上了。” “他一定很開心。”師母笑瞇瞇。 宋一媛笑,“嗯。” 兩個人都知道某個人永遠地離開了,但他們都好像把他當做還在身邊一樣。即便他睡著,好像和他說說話,他依舊能聽見。 師母在縫衣服,她拿出所有的針線,說:“戴個老花眼鏡還能縫縫補補,穿針卻不行啦。你幫我把所有顏色都穿上。” 宋一媛便挨著老人坐下。老人歪歪扭扭地縫口袋,宋一媛沒有阻止。她就按著師母說的那樣,把每一種顏色的線都穿上針,留了適當的長度,仔細認真地把它們纏到線筒上,又一個一個放進凹槽。 一時間房間里靜靜的。師母在縫衣服,宋一媛穿線。禹毅就在她旁邊看著她。 師母在某一瞬間抬起眼來,看了看不知什么時候湊在一處,一起搗鼓棉線的兩人,欣慰一笑。 她放下衣服,慈愛的說:“院子里種的草莓差不多熟了,我今天早上知道你們要來,摘了一些在籃子里放著,我去洗給你們吃。” 宋一媛按住她:“我去洗,水涼。” 師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