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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博并沒有中斷。這天早上,她問詢來到小鎮一個黑賭場打牌。今天的牌友,是三個在小鎮打工的年輕外地人,cao著不同的外地口音。賭注下的很大,詹阿姨一開始手氣不錯,連續贏了好幾把,臉笑得跟一朵花一樣。然而好景不長,就開始節節敗退,不到一個小時,輸光了錢包里的現金。她不甘心就這樣黯然離去,于是請求賒賬。這幾個人應該見過這個有錢的老板娘。但厄運一直像一團烏云一樣,始終籠罩在她的頭頂。以至于到最后,她輸光了銀行卡里存款數額。詹叔在離開的時候,已經把大部分家里的錢,從這張卡里拿出來,轉存至另外一張卡。這是為了防止詹阿姨繼續揮霍家財。詹阿姨讓這三個人別離開,她先趕去郵政儲蓄,取出銀行卡里的錢準備還賬。然后又回到小店,把店里最近這幾天的營業收入,全部拿走,準備東山再起。回到牌桌,還掉了剛才的賒賬。她帶來的錢依舊像東流之水,難以保留,全部流向了別人的錢袋。詹阿姨心里越來越浮躁。但是她欲罷不能,她覺得自己沒有退路,她始終相信自己可以翻盤。賒賬繼續肆虐,這三個人看阿姨剛才能能拿到錢返回,就允許了。循環往復的“輸“字讓她汗流浹背。這時,她越來越覺得形勢不對。對面的三個人,盡管彼此之間好像不認識,但是每一次出完牌后,都會給對方遞眼色。于是她假裝低頭算牌,猛一抬頭,果然,這三個人的眼神在牌桌的上方交匯。詹阿姨明白了,這三個人耍老千。剛開始連續讓她贏好幾把,只不過是為了麻痹獵物,后來才逐漸張開了血盆大口。她一下子血氣上涌,站起來一把推到了碼好的牌墻,大聲指責這這三人作弊。旁邊三個桌子上有她的熟人,就圍了過來。但這三個人死活都不承認作弊。周圍的人看詹阿姨空口無憑,也不好說話。三人齊聲怒喝讓詹阿姨還帳。她說自己沒有,即使有也不會給。其中有一個胖子上前去搶她手腕上的金鐲子。這個金鐲子是詹叔送給她的,她怎么可能輕易給他們。旁邊的人也過來勸架,護住詹阿姨。這三個的氣勢被壓了下去。詹阿姨覺得這三個無賴騙自己,氣焰還敢如此囂張。就仗著周圍人的庇護,把桌上剛滿上的一杯熱茶,向剛才搶自己鐲子的胖子,潑了過去。胖子慘叫一聲,捂住了被熱水燙到的臉。詹阿姨還在手指對方狂罵的時候,不料旁邊的其中一個滿臉麻子的家伙,從褲兜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劃向了她的脖子。刀不利,但力氣很大,詹阿姨的脖子頓時鮮血噴涌,濺紅了旁邊人一身。大家瞬間都傻了眼,一時不知所措。行兇的人也是渾身哆嗦。詹阿姨撲通倒地。等大家緩過神來,制伏兇手的時候,詹阿姨已經在地上一動不動,血像一條河,又漫成一片海。農村人的急救知識缺乏,醫療條件又差。詹阿姨被送到鎮上衛生院的時候,已經休克了。但是衛生院沒有能力救治。只能轉往縣城醫院。詹叔接到電話的時候,詹阿姨已經在送往醫院的路上了。他問詢大驚失色,張口呼呼地喘著氣,來不及給李小默解釋,就趕緊給在廈門還未考完試的女兒打電話,希望她盡快趕往縣城醫院。詹叔這才簡短的給李小默解釋發生了什么事。李小默聽到后一身冷汗。但這個時候,李小默必須保持冷靜。他定下神來,趕緊撥打電話訂購飛機票。等兩人到達汽車站的時候,剛出站,就又接到鄰居的電話。這次,電話是在冷酷地宣布一個生命的結束。生命是如此的脆弱,這種脆弱往往體現在短暫的時光上。詹阿姨被送到縣醫院的時候,心臟已經停止跳動了。詹叔的腿突然軟的支撐不住,一下子倒在地上,手機甩出好遠。一旁李小默趕緊上去扶他,詹叔緊閉眼睛,順著李小默的腿滑下去,雙手狠狠的揪著頭發,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睛里涌了出來,掉在李小默的鞋上。李小默忽然覺得世界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絲光明。空氣沉如鐵水,難以呼吸。☆、50.你懂得,我為什么離開嗎?這一路上,曾經強壯如山的詹叔,這一刻,就似一頭迷失的羊,被李小默牽著,扯著,拉著,扶著。李小默仿佛能感受到,詹叔封閉內心的靈魂,已經輕若秋天的落葉,即將飄零落地。李小默的心理滿是自責。他很迷惑,不知道帶詹出來散散心的選擇是不是正確。他不敢深想,也不敢設想詹叔會深想。身旁的詹叔,一言不發,眼睛空洞的盯著機艙外的天空。終于回到小鎮了,可是李小默對這一路,帶著詹叔,到底是怎么回來的,他竟然一點記憶都沒有。詹叔的女兒和兒子早早的等在醫院門口,看見詹叔從的士上下來,一下子就撲向到他懷里,詹叔一把接住他們。女兒的拳頭在詹叔的身上,狠狠地砸著。“爸,你跑哪去了,我媽被人殺死了,你知道嗎?”兒子也在他的懷里嚎哭:“爸,我想要我媽,我想要我媽!”詹叔疼愛的抱著這一對苦命的孩子,終于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痛,泣不成聲。站在一旁的李小默,如此無助,只能眼睜睜看著這曾經美好的一家人,因為其中一個人的離去,不得不面對美好生活的破碎。他想伸手去安慰他們,卻知道,自己其實也無能為力。阿姨冰冷的躺在太平間的抽屜里,人的一生,就這樣,被一個密閉的盒子定格。詹叔挪著身體靠近,伸手輕輕的撫摸著,阿姨枯槁的容顏。如果人真有靈魂的話,那么靈魂就應該是人身上的靈性和飽滿。當人去世之后,這些靈性和飽滿都會瞬間消失。詹叔的抽泣聲越來越濃,手也在發抖。他不敢相信,前幾天還活生生的一個人,如今干枯成這樣。兩個依偎在他身旁的孩子,眼睛不舍的看著,好像希望母親還能再起來。但這一切,都不可能了,太平間里,除了哭泣聲,剩下只有冰冷。阿姨的遺體在詹叔回來的第二天就火化了。骨灰埋藏在小鎮的山上,山上樹木青翠,山澗清泉長流,希望她能在這里安眠。李小默一直留在詹叔家,幫助詹叔舉辦喪禮。這件與阿姨有關的最后的一項儀式,詹叔希望好好為她cao辦。一天的喧鬧結束,送走所有前來祭奠的親朋好友,李小默已經累得站不住,他想看看詹叔怎么樣,回過頭卻發現,詹叔已經不見蹤影。他在客廳里找了一下,沒有找到。然后又艱難地爬上樓梯,到達二樓。在詹叔的臥室里,發現了他。詹叔的背影略顯疲憊,曾經筆挺的后背現在有點佝僂,烏黑的頭發絲里,儼然已能發現幾絲白發。傍晚快要消失的霞光,打在詹叔的身上。李小默突然覺得曾經鮮活的詹叔,如今像一幅陳舊的墻畫。李小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