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估計就只是詞典上的兩個字而已。

遞上我的手帕，這還是玉梅買的，“寶兒，莫傷心了，還是進去吃點東西，要不然晚上會餓的。”

“吃不下，叔，為啥子他們會這么絕情，我都可以把阿婆對我娘做的那些事全部放下，他們還有啥子不滿意的呢？”降瑞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臉上兩條淚痕顯得多無奈，“我只是想安靜的看下都不行，怎么就那么霸道？”

“她們兩個還代表不了孫家，起碼你阿公對你，還是好的，還有小剛。”每次提起小剛，降瑞臉上都會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意，他一直都以有個這樣的堂哥而感到幸福，早就很明確的表示，哪怕和孫家鬧得斷絕關系，也不會影響和小剛之間的兄弟情。

說曹cao，曹cao到，當然還不只孫世剛一個，馮科手里提著一個黑色塑料袋跟在后面，朝林家而來。

“怎么坐在外面，不冷嗎，降瑞？”馮科拍了拍降瑞的肩膀，“小伙子身體就是好，我一路走過來，都打了好幾個哆嗦，怕不是要下雪了吧？”

“再冷也比不上心涼。”降瑞瞄了一眼孫世剛，把想說的話有吞了回去，他還真不是一般的在乎這個哥哥，照他以前的脾氣，不扭頭就走才怪！

“我們一回來，鄰居就說你和海忠叔去過，但是沒能進屋，馮叔叔連飯都不吃，拿著東西就過來了。”孫世剛見降瑞不高興，急忙勸說，“不要生氣了，降瑞，阿公現在估計都還在發脾氣呢，把二姑和三姑罵得直哭，也算替你出氣了。”

“關我啥子事，我又不是你們孫家的人，我是被除名了的。”果然，降瑞沒消氣，就算眼前站著的是孫世剛，還是忍不住要酸他，“啥子是除名了的，你曉得么，就好比養的一條狗，不想要了，就把拴著的鏈條解開，使勁的抽鞭子，直到灰溜溜的跑出去，哪怕死在外面都不會管。”

“啥子狗不狗的，有你這樣說自己的么？”馮科聽到一半，臉色就沉了下來，等降瑞說完，整個人變得極其恐怖，“你要是想罵，那就大大聲聲的罵出來，像潑婦一樣都沒關系，但是我不準你貶低你自己！”

“我也不準！”我也不落后，馮科只是降瑞名義上的一個保保，而我是貨真價實的一家人，“你要這樣說，那我不是成了一條老狗？”

“噗”，沒良心的降瑞居然還能笑出聲來，看我的眼神溫柔得能把我的心都融化，“你才不是，你是我最在意的人，哪個都比不上。”

這娃瘋了！旁邊還站著兩個人呢，居然還敢這么說話！

馮科和小剛也不覺得奇怪，幸虧降瑞說得比較含蓄，他們倆誤會了降瑞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我是他最愛的人！

“你也是我最在乎的人！”

“曉得你們倆感情好，就不要顯擺了，整得我和馮叔像多余的一樣。”小剛取笑降瑞。

“好了，事情過了就過了，不要太在意了。”馮科安慰降瑞，“你不是自己準備了刀頭么，趕緊去準備下。”

“現在去？”不是馬上都天黑了么，再說今天也不是他爹走的那天啊，“現在去是不是有點晚了，降瑞還沒吃東西呢，一直在這里生氣。”

“恩，現在去。”馮科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在下命令，身上有股難以抵抗的威嚴，退伍都這么多年了，居然還能保持如此的氣質，實在難得，哪里像我，活脫脫一個傳統農民，都是參過軍的人，差距也未免太大了。

見降瑞一動不動，滿眼都是疑惑，馮科只好解釋，“明天孫家全家人都要去祭奠老四，我怕碰在一起，到時又鬧起來，那就不好看了。”

“這也太欺負人了吧！”現在降瑞只有我，只能依靠我，我不能讓他受這樣的欺負，“孫家到底想怎么樣啊，降瑞去祭拜自己的老子，天經地義的，怎么的，難不成他連這個資格都沒有了？”

“老哥，你也不要激動，這個是我想出來的，不關孫家的事！”馮科坦白交代，“孫家的脾氣我清楚，要是明天碰到一起，肯定會鬧起來的，尤其是孫老三，啥子話都敢說。”

“說也不怕，我就要明天去，看她能把我怎么樣！”降瑞也開始鬧脾氣，“竟然還要我避開他們，到底哪個更有資格去祭拜？我去祭拜我爹，還要他們同意？”這次降瑞一點都不給馮科面子。

“我都說了，這是我的主意。”馮科小心翼翼的解釋，“我跟你爹這么多年的兄弟，我不想他在地底下難過，死了都還不得安寧，曉得么？都是他的親人，在他墳前鬧起來，哪個臉上無光？”

“我也想去，他們明天都要去，我得留下照顧阿婆。”孫世剛可憐巴巴的看著降瑞，眼睛泛著晶瑩的光，“四叔在的時候，對我很好的。”

仔細想想，馮科的話不無道理，趁降瑞起身回屋拿東西，我連忙小聲的問馮科，“你跟秋眉感情怎么樣？”

“怎么想起問這個？”

“你一直沒有結婚，是不是就是在等秋眉？”一想起孫方青的話，我心里就堵得慌，“孫家本想讓你照顧他們母子的，是不是？”語速不經意間就加快了許多。

“孫叔叔的確跟我說過這個。”馮科也不隱瞞，大大方方的承認，“但是，我沒有答應！”

沒有答應？他居然沒有答應！秋眉哪點不好，降瑞又有哪點不好，他竟然沒答應，但是為啥子他這么多年沒結婚，這也說不過去啊！

“這或許算孫家所做得事中，最讓我反感的一件事！”馮科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把老四當成是兄弟，一輩子的兄弟那種，怎么可能對秋眉有那些想法，都是降瑞阿婆的一廂情愿。”

原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孫家也肯定沒有想到，馮科心里居然會是這么想的。

“老四臨死前，我答應他要照顧降瑞母子，但是照顧并不一定就得在一起，就得成親。”馮科對孫家的做法，意見很大，“當初，他們怎么想的，我心里清楚得很。”說話間，渾身上下說不出的悲涼，他的心應該也被傷得差不多了。

“你真沒有那個念頭？”我還是不相信，否則孫方青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要想得到她的原諒，得馮科點頭才行。

“我和老四是一起摸爬滾打的戰友，一起創業的兄弟，他的婆娘就是我的嫂子，我怎么可能還會有非分之想？”馮科的話擲地有聲，“就算他走了，照顧他們母子，我心甘情愿，不會抱有任何的目的，我尊重秋眉，尊重降瑞。”

“至于我到現在都還沒有結婚，不是我找不到婆娘，在沒確定秋眉和降瑞過得好之前，我是不會有這方面念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