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對一個娃娃的影響有多大么，特別是你！”

“啥子苗子，長成啥子樣的莊稼，我就不相信，種下玉米，會長成高粱！”拼文化，我肯定不是孫方久的對手，但是生活不是哪個文化高，就有道理的，“降瑞從小就在我們這群人身邊長大，不也考進了二中？你不可能說那是因為你們孫家基因好吧！”

“少拿考進二中說事！”孫方久冷哼一聲，“真正考進二中的學生，有幾個是家庭環境好的，不都是環境逼的么，不好好讀書，怎么可能擺脫農村？要是我，根本沒臉說這樣的話！要是降瑞在孫家，也絕對不比小石村差！”

“我憑啥子不能說？我今天還偏要說！”孫方久蠻不講理的樣子，讓我很是不舒服，一桿子就把農村娃娃全部打死了，“我傅海忠別的本事沒得，可就是教出了一個狀元郎出來！”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那是我們孫家的人，跟你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孫方久還想繼續爭辯，被孫榮光的呵斥打斷，“啥子沒得關系，難道還是你的功勞？你是來吵架的還是解決問題的？”

“我不覺得降瑞有啥子問題，要解決也是我來解決。”孫家越是強硬，我越是不服氣，“說句真心話，上次我就想給降瑞辦理轉學了的！”

“你敢！”說話的居然不是沖動暴躁的孫方久，這也是孫榮光第一次用這么強硬的語氣跟我說話，“不好意思，我也沖動了，轉學就太沒必要，畢竟二中的教育條件是全縣最好的，其他的學校根本沒法比，吵來吵去都是為了降瑞。”

為了降瑞？我只差沒笑出聲來，我是為了降瑞，至于孫家，或許面子比降瑞還要重要得多，不是我不敢，而是值不值得！

好幾次，我都在想，如果降瑞的成績沒有那么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或者已經輟學外出打工的娃娃，孫家還如此緊張他么？

“如果孫家再這么蠻不講理，咄咄逼人，我真的會考慮轉學！”我沒有說謊，這件事我很認真的跟曾毅鋒有商量過，連學校都已經看好了，也在縣城，一中，雖然沒有二中那么好，但也是重點中學。

“我們沒有咄咄逼人，出發點始終是為降瑞好。”孫榮光緊緊抓住為降瑞還這點說事，似乎只要是為了他好，啥子原則都可以不要，“轉學這件事，以后說都不要說了，行不通的，再跟你交個底，只要我不同意，全縣沒有哪一個中學敢接手降瑞，不信你可以試試！”

我算是見識到孫家人的不講理了，感情這種還能遺傳，口口聲聲說著為了降瑞好，實際呢？孫榮光比孫方久難對付得多，會用愛的名義來綁架人。

“就算我不說，再這么干下去，降瑞自己都會提出轉學！”這點我敢肯定。

“這些就不用你cao心了，我們會處理的。”孫榮光大手一揮，似乎這件事對他而言，小菜一碟，“降瑞以后的路，我早就計較好了。”

“我也有計較！”看不慣孫家的強勢，我也馬上跟著說。

“切，你好意思說這句話？”孫方久的臉上全是譏笑，“啥子計較，當保安，一個月掙的錢都不夠一個人花，怎么結婚買房買車，住泥巴房，騎自行車？”

“老幺你少說兩句！”孫榮光見我臉上的表情僵硬，也不想把氣氛整得那么僵，連忙呵斥了孫方久幾句，只是在我聽來，都是無關痛癢的話，說了等于沒說。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專門請假出來的。”我起身準備走人，手卻被孫方久拉住。

“我不管你怎么想，下個學期，降瑞必須住校，宿舍我已經收拾好了，我把自己的讓給他。”

“他同意就行，我沒意見。”真的對降瑞好的事，我還是不會反對的，二叔和六叔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好好的享受下生活，不是逼不得已，我還真的不愿意打擾他們，一輩子不容易，只有到風燭殘年的時候，才能為自己活一把。

“有時間我會來找你的。”孫方久嘴里冒出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找我？

“隨時都可以，只是不要像上次那樣，一次我可以忍，再來一次，絕不手軟！”我也有我的脾氣，孫方久的話里透露出的那點威脅，讓我惱火。

“他找過你？”孫榮光一副啥子都不曉得的表情盯著我，“你們起爭執了？”

“爭執倒是沒有，只是打了一架而已，放心，你兒子沒吃虧，挨打的是我。”還是那句話，敢做就要敢承擔，也算是個小小的反擊，不然隔山差五的來一回，我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沒走幾步，就聽見孫榮光對著孫方久大罵的聲音，可以確認不是演戲給我看，讓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起碼孫榮光比孫方久懂有人情得多。

剛一回到小區，就看見蘇月紅手里拎著水果和菜，站在值班室門口，左顧右盼，好像在等啥子人，一見到我的出現，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

“怎么，看你高興的樣子，有啥子好事？”

“哪有那么多的好事，不是元旦么，想請你去我家吃個飯，算是慶祝你升官。”蘇月紅很興奮，似乎升官的那個人就是她自己。

話從蘇月紅嘴里說出來，很輕松，在我聽來卻不是那么回事，出奇的沉重。說實在的，我是真心不想面對她，也并不是討厭她，而是我拿捏不準她的心思。

何曉波提醒過我好幾次，言語中很是誠懇，大意就是蘇月紅不錯，對我也有那個意思，如果我不討厭人家，可以試著去接受。

每次我都是含糊其辭，糊弄過去，拿我和她之間差距太大，不現實作為借口。

“怎么，有安排了？”蘇月紅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欲言又止。

“不是，有些事情你不懂，我要避嫌的。”我的意思是現在我在這里當經理，很多事情由我負責，被別的業主看到我和她相交過密，會有閑話的，更何況張明還在這個小區盯著，對雙方都不好。

蘇月紅很明顯誤會了我的意思，“避嫌？我都不怕，你還避個啥子閑？請你吃個飯，又不是要談婚論嫁，一個大男人，還有啥子不好意思的？”

“我有我的難處，希望你能理解。”心里發虛，咚咚的跳個不停，像個被發現秘密的小娃娃，頭直接轉到一邊。

“海忠，我喜歡你。”

“嗯。”突然反應過來，“啊？”

“我說我喜歡你，我蘇月紅，喜歡你。”蘇月紅說得很正重，“本來，我打算過段時間在表白，這種事情，應該男的先說出來，但是你太木訥了，想聽到你說那句話，估計要等到成老太婆那天。”

“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