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叔，你是當老師的，為人師表，這個就是你帶來的人？”

“是我帶來的，怎么了，不可以？”孫方久火氣一下就爆發了出來，一點征兆都沒有，“你都走了，為啥子還要回來？為啥子還要在這里當一個臭保安？”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可降瑞是我們孫家的人，與你也沒有關系。”孫方久像一個無賴一樣蠻不講理，“你看你現在像個啥子，一個月能掙多少錢，能給降瑞啥子？你買得起房子么，買得起車子么，供得起降瑞念大學么？”

“我會盡我最大的力，這個不需要你cao心。”

“盡最大的力？”孫方久把我的話當成了一個笑話在聽，“你以為我不曉得你想啥子，圖啥子么，莫把其他人當傻子一樣耍。你要真的為了降瑞好，現在就給我離開，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出現在他面前，我還會念著你的好。”

離開，我能去哪里？就算我的人離開了這個縣城，可心呢，我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這些人怎么可能會明白。

“聽好了，其他的我不想多說，我給你三萬，條件就是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三萬，好誘惑人的一個條件，打了一輩子的石頭，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么多的錢，連想都不敢想，一年下來能剩下千把塊錢過年就不錯了。

可惜，降瑞在我心里，是我的寶，無價的。誰都別想用錢買走他，我不賣。

我也不圖降瑞什么，只要他健康快樂，比啥子都重要，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不再想看到我，我會消失的。

“不夠？”孫方久見我不說話，以為我嫌少，“我再給你加兩萬，只要你放手，我一分錢都不會少你的。”

“你們還講不講道理，現在啥子年代了，買賣人口么？”何曉波發完報紙打開門，我家里的情況他也曉得了一些，“不要用錢來侮辱人，有錢就了不起么，還想把人趕出四川，真當這個社會沒王法了？”

“關你錘子事，給老子爬出去！”黃毛一腳把何曉波踹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

我立馬沖出去，把何曉波拉起來，拍掉他身上的灰塵，“沒得事嘛，有沒有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下？”

“去嘛，錢老子出了就是。”黃毛瞇著眼睛看人，似乎對剛剛那一腳很滿意，“不服氣的話，干架就是。”說完，還豎起了中指。

“沒得事，農村人沒有那么金貴，要不然，還不被當成是訛錢的了。”何曉波把我攔住身后，一臉的緊張，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擔心他們對我動手。

如果是瑞寶，他肯定也會這樣的保護我。

只是，要我站在一個小年輕的背后，被他保護著，我真的做不到，有心就夠了。

“道歉。”

“啥子？你傻了啊，老子就不曉得道歉怎么寫！”黃毛囂張的回答我，根本不當一回事，在他眼里，我只是一個到城市打個的農民，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城里人，呼來喝去就是家常便飯。

“我讓你道歉！”我拉了黃毛一把，只是他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結實，中看不中用，在我的一拽之下摔了出去，砸在了地上，孫方久立馬大叫了起來，“你還敢先動手打人？”

叫囂著沖了過來，扭打一團，我不怕打架，但是我怕打架所帶來的麻煩。“千萬不能動手，哪怕是挨點打都無所謂。”

見我被圍攻，何曉波大喊了一聲，“站在干啥子，當死人啊，沒看到自己的兄弟挨打了么！”

還沒來得及感動，說感謝的話，下意識的我抱住了何曉波，護在自己的懷里，他沖動起來的樣子和瑞寶一個樣，我不能讓他受到牽連。

也不曉得打了多久，強忍住沒還手的我就是一個沙包，打久了他們的手也會痛，最先停手的是孫方久，或許他對我始終還是有點顧忌，畢竟降瑞的心，現在還是在我這里。

“媽的，算啥子男人，挨打都不敢還手的。”打累了的黃毛，摸出煙在一旁抽，“孫哥，還打不打，我先休息下。”

“得罪哪個不好，得罪孫哥，我看你是不曉得死字啷個寫！”

“怎么樣，你走還是不走？”孫方久盯著我，惡狠狠的問，讓我幾乎都花眼了，我簡直不敢相信，瑞寶怎么會有這樣的親人，真的流著相同的血么。

“我不走，你要我往哪里走？”我反問他，“我在這里出生，在這里長大，在這里把降瑞帶大，你一句話就要我走，離開四川，你憑啥子？”

“不走是不是？我還會來找你！”孫方久帶著他的人揚長而去。

“傅叔，吃點東西，莫氣了。”何曉波端來一碗面，上面還隔著荷包蛋，“你曉得我不會弄飯，就隨便吃下，這個月工資沒發，發了請你出去吃燒烤。”

“我沒生氣，只是想著心里不舒服。”他也沒少挨打，“你還說請我吃飯，該我請你才是，你今天是被我拖累了。”

“你說啥子話。”何曉波顯得很有男子漢氣概，“你雖然才來幾天，可我已經把你當成了自己的叔叔一樣，你被欺負了，難道我能袖手旁觀，今天算他們運氣好，上中班的人出去耍了，要不然還不曉得哪個挨打呢。”

“曉波，你能答應我個事么？”

“你先說啥子事。”

“你就答應嘛！”

“行。”何曉波很爽快的一口答應。

“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以后就我來處理，千萬不能跟降瑞說一個字。”別的倒沒什么，我真正怕的是這個，萬一被瑞寶曉得了，那才真正的麻煩了。

“傅叔，你怕降瑞找他麻煩？”何曉波不以為意，“怕啥子嘛，反正他都跟你一條心的，養兒為啥子，他都念高中了，能承擔這些事了。”

“我怕他分心，影響他念書，農村娃娃能念書，能考進二中不容易。他的前程比啥子都重要。”

嘴里雖然這么說著，可心里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不管孫方久對我做了多過分的事，他是降瑞親叔叔，這點是改變不了的，我相信我的瑞寶和我一條心，正是如此，我更不能讓他難過傷心。

反正，傷都傷了，我一個人承擔就行了，孫家的面目太丑陋，降瑞看到了，不是個好事。

PS：心情有點沉重，海忠叔說的時候云淡風輕的，其實我能察覺到他心里的難過，更能體會當時他的想法。

所幸，一切都過去了。

☆、第六章牽手，往前走。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就像是泡沫，噗的一聲炸開，消失。躺在床上望著上鋪發呆，何曉波開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