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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在死撐,而是在我心里,最深處,我只屬于海忠叔,只想在他的陽光照耀下長大,他已經把我養到這么大,是他的成績,我不想在最后,把他獨立一人的功勞分給別人,我不允許。☆、第一章不如不歸,苦澀的滋味我不知道到底該由是哪個付賬,看著爭執不下的兩個男人,我心里沒有涌起一點幸福的感覺,我的心思全部花在思念上,思念我的海忠叔。如果有這個條件,就算沒有,只要他在這里,他都一定會固執的買單,不管是舅舅還是曾叔,都爭不過他。沒有一個人比他有資格,他會毫不猶豫的付賬,只因為我那件衣服真的合身,我喜歡,哪怕要花掉接近一個月的生活費,他也不會有一點的吝惜。但這只是曾經的他,現在多了一個劉寡婦,他還會舍得嗎,一下子花這么多錢,他要怎么面對劉寡婦?“要不,你們再選一套,一人付一套的錢?”店員試探性的提議,兩個男人都要爭著付賬。“不錯!”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贊成,樂得賣衣服的小姑娘屁顛屁顛的推薦起來,“我們店新到了一批貨,哥穿起來絕對洋氣。”洋不洋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眼前的兩個男人,就是活生生的冤大頭,你手里拿著一大號榔頭,隨時準備狠狠的敲一筆。經過一番的精挑細選,兩個男人,加上熱情的舅媽和表弟,選了一大堆的衣服和三雙鞋子,結賬的時候嚇了我一跳,兩千六。兩千六,看著這個數字發呆,不是幸福來得太突然,沖昏了大腦,而是實在不敢相信,這么些衣服就能值這么多的錢。海忠叔要打多少方的石頭,要節省成什么樣子才能買到?想象著我穿上這些衣服,走進二中,再也不用忍受同學的白眼和嘲笑,心里又產生怪怪的感覺。耳邊響起孫方久報名那天的話,“你現在是高中生了,不能穿著背心來上學。”心莫名的痛了起來。原來我也和其他人一樣,只是自己不知道,或者說自己的倔強沒讓自己找到屬于我的幸福,只是這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只是一個泡影?簡單的吃過午飯,舅媽趕著去上班,舅舅帶著林林回家,剩下我和曾毅鋒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做什么。“降瑞,下午我們干嘛?”“不知道,你不是說要去賀飛那邊幫忙么?”“還是算了,賀飛那個人很怪,他肯定是要自己一個忙的,這樣的表現機會還是不要搶他的好。”“要不,送我回田家壩吧,我想回去看一下。”不知道為什么,買衣服的時候,心底就產生了這么一個念頭,很想回小石村看看,他在做什么,是否新婚快樂,劉寡婦有沒有欺負他,他會不會偶爾的想起我。“晚上趕得回來不?”他有點擔心,怕萬一趕不回來,畢竟是朋友一場,生日都不到,有點說不過去。“能。”一口咬定,“開車只要半個小時左右,我就遠遠的看看,一會兒就走。”“你不進屋?”曾毅鋒的表情十分驚訝,“過家門而不入?你以為你是大禹啊?”“進去干嘛?看他們翻云覆雨,嬌喘連連?還是幫我叔提褲子,清理下身?”我都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我嘴里蹦出來的。曾毅鋒被我的話還有表情嚇壞了,連車鑰匙都插不進孔了,連續失誤好幾次。“我的天,你最好別進去,萬一一個控制不住,把偷歡的兩人給宰了,那我還得親手抓你,我下不了手。”“那不叫偷歡,人家是光明正大。”我糾正他的話,“還有,就算把你宰了,我也不會做出一點傷害海忠叔的事。”不再說話,腦子里一塌糊涂,就像裹了一團漿糊,黏黏的全是海忠叔,扯不斷的記憶糾纏,還有個死命參合進來的劉寡婦,我真不明白,他到底看上了海忠叔哪一點。沒錢沒權,連樣貌都沒有,一個普通得隨便往農村一抓,就能抓出一大把,式樣還不帶重復的。方臉寸頭,滿嘴的胡子也懶得刮,春來秋去重復的穿著那么幾身衣服,補了又補,一個補丁蓋過一個補丁。住的地方家徒四壁,沒有像樣的家具,除了電燈就見不著家用電器的影子,不堪入目的泥土墻壁上,裂縫隨處可見。沒有像樣的被子,一年四季就那么兩床被套,夏天把棉絮取出來,冬天再裝上,就這么一個破破爛爛的家,她腦子壞掉了才跑來跟我搶。當然,那些只是在別人眼里的我的家,在我心里,只要有他,就是人間樂土,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一人之光,照亮前方。車在小石村大隊部停了下來,很少見過警車的村民瞪大眼睛,看稀奇一般盯著車里的我,彼此竊竊私語。村長劉長河叼著煙,眼神復雜的看著我從車上下來,連招呼都不敢打,我敢打賭,這些小人一定是以為我在縣城犯了事,被警察送了回來。劉長河婆娘站在我回家的路上,看見我從車上下來,身后跟著一個從沒見過的男人,立馬警惕的閃到一邊,生怕與我扯上點關系。“叔,要不你就在車上等我,我一下就回來。”我故意把聲音提高一個音量,淺薄無知的人,從小受盡你們的白眼,這次我要你們顫抖,看你們以后還敢不敢隨便翻白眼,嚼舌根。當然,舌根是嚼不了了,因為生米煮成了熟飯,就是因為你們平時總喜歡亂說,才讓海忠叔迫于壓力娶了劉寡婦。“沒事,我就在你身邊。我倒要看看,哪個敢給你難堪,哪個敢看不起你,門縫里面看人,還真的能把人看扁?”他的話讓我很感動,他懂我,真的懂我,知道我的委屈,看明白了圍觀的人眼中的鄙夷。周圍的人根本沒想到,我會有這么大的靠山,眼前的警車不是拘捕我的,而是送我回家。紛紛換上羨慕的眼神,還有幾個經常欺負我和海忠叔的家伙,立馬魂飛魄散的后退,怕我找他們算賬。爬上我家對面的一個小山坡,我小心翼翼的露出頭,含著淚水看著熟悉的家,家門敞開著,他們都在家,還有胡嬸和胡叔叔,站在我家的院壩里面。劉寡婦站在門口,指揮著什么,不一小會兒,海忠叔和大伯,海忠叔的大哥,曾經老死不相往來的大哥傅海清抬出了一個木柜子,放在院壩里,海忠叔轉身抓起斧頭,將柜子砍個稀爛。“嗚嗚”,雙手捧住頭,我嚎啕大哭起來,曾毅鋒趕緊跑過來,不解的問,“怎么了,要是想念得緊,就回家吧,我等你,再晚都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