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只要我把這里的事情解決，我立刻就去天元境。”季生保證般的說。

“你身上有盤古斧，隨時都可以破空，你自己決定時間吧。我必須要走了。”羅晉說。

意思是不會等他了。

他也理解。

“好。”

季生垂眼答道。

他不敢再看羅晉的雙眼，仿佛兩人又回到了初見的那一段時光，兩人之間的距離猶如云泥，他高攀不起。

看著眼前烏黑的發頂，羅晉又嘆了口氣。

“一定要來。”

季生眼底這才抬頭看了一眼羅晉，仿佛關在冰窖中的身體才感到一絲暖意。

“嗯。”

羅晉點點頭，抱著妙音轉瞬消失在天空極高極遠之處。

“始亂終棄？”小尼爬上季生肩頭，歪頭想了一個詞。

季生覺得好笑，但心中莫名的傷感又讓他笑不出來，只能按住小尼不讓他再說。

“魔神走后，也不知俗世里怎么樣了，我們先回去看看。”

帶著阿紫與小尼轉身，看見神鼎依然還浮在空中，季生忍不住開口問他。

“前輩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我剛才收了不少凡間武器，發現此時世界已大不同我以往記憶，我想隨你們再去俗世一游。順便也是看看那魔神還有無殘留在這世上，我才好放心安睡。”

“也好。”

現在羅晉走了。若是再碰到一個魔神□，那便只有神鼎能抵擋一二。

即便魔神真的走了，神鼎也能幫他許多忙。可以讓他早點脫手這里的雜事，去天元境找羅晉。

既然定了要與季生去俗世，神鼎就變作手缽大小，由季生托在手上，一路回了c國。

偵測到季生等人從海上歸來，韓峰等人聽見了匯報，早早便急不可耐迎出了大門口。

此時見天外突然傳來一陣破空之聲，抬頭一看正是季生一手托著一個仙氣繚繞青銅小鼎，身負一只黑紅類龜小獸，腰帶一支別致紫毫，眉舒目展，顯然是大局已定。雖然此時不見那仙風道骨的羅姓修士，韓峰高興不減。

“可是把那妖魔禍首消滅了？6部長可是早早便說等你回來一定要給你開慶功宴的。”

季生一路注意視察經過的村莊，發現再無從前sao擾的影魔痕跡。明白這些來的蹊蹺的妖魔已隨魔神□離開而消失。

而j國蓄意挑起戰爭的炮火已經被神鼎全部吞下，現在對方即便想打，隨著季生等人離開，他們也沒有理由了。

更何況他們國內服用了傳功丹的人為數不少，此時也應該出現異狀，恐怕自顧不暇。而本國并無人服用傳功丹，就算有何副作用，也不會在此地發作，倒是可以暫時松一口氣。讓他先回來與韓峰商量。

“不必，我有急事。局勢穩定后，我便要告辭了。”季生答。

“……”

韓峰原本的喜色頓時消隱無蹤。

他原本以為那個羅姓修士離開，便再無人能影響季生，說不定季生會一直留在c國。兩人親密合作，做一對默契十足的好搭檔。他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將為國家增添一筆極大的光彩。

“對了，我需要麻煩韓大哥你去把國外現在服用傳功丹，乃至政治局勢的情勢資料整理給我。我最近就住在安全局，隨便給我一間空房子，讓我在這等你的結果。越快越好。”季生說。

韓峰被季生急促安排打亂了他所有想說的話。

他愣了好一會，才結結巴巴答道。

“好。”

“帶我去那間房，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季生看向地面，似乎不想和任何人交流。

韓峰尋找著季生的雙眼，試圖從上面看到這一切的原因是為什么。

可是對方躲避著他，以及所有人。

長長的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氣，韓峰細細體會著那股不適的飽脹感堵塞在自己的胸口。

也許他能憑空猜測到。是因為那個羅姓修士的離開。

最終他還是答應了季生的所有要求。

“走吧。”

國安局大廈雖然是完完全全的辦公區，可也有滿足季生要求的房間。比如關押特殊凡人、關押有精神疾病的特殊人物，都符合安靜、能讓人獨自自處的條件。

可韓峰不會這樣為季生準備。他找了一間辦公室，叫里面的人出去。

“這間辦公室配有休息室。我等會兒讓人給你換一套新寢具。”

季生看也沒看四周的環境，只是坐在沙發一角，把沉默不語的神鼎擺在茶幾上，然后雙手把肩上的小尼抱下來。

觸碰柔軟的生物，能讓他現在被遺棄的感覺消失一些。

“不用了，我不需要睡覺，資料準備好再來找我。”

也許是感到這樣的態度不妥當，季生又加了一句。

“對不起，但你先出去，先讓我一個人待著。”

韓峰表情很受傷。可季生完全沒有看見。

“好……吧。”

韓峰擺了擺手，轉身出去了。

“哎。”

聽見關門的響聲，季生痛苦的彎下腰。把臉埋在雙膝之中。

小尼被壓在季生的懷抱中，有些透不過氣，掙扎著往外扭動。

季生察覺到它的動作，抱歉的松開了手。

“我……對不起。”

阿紫聽見嘆息。從旁邊中探出一角，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季生臉上的無助。

也許這不是一個講述他要說的話的好時機，可是非現在不可。

“一開始我幫天君騙你，是因為他對我提起，的那位你曾經的朋友，我見過他，他和從前的……你，非常親密。”

季生無力的點了點頭。

阿紫頓了一會兒，才說下去。

“我聽你們的話，不再提起從前，也理解你不記得那位故友的緣由。可羅晉自己卻沒有真正接受現實……”

“他為你忘的太過徹底而難過。”阿紫哽咽道。“和我一樣。”

“不是我的錯！”季生痛苦的捂住臉。“我和季然的聯系只限于你們口中提到的。”

也許還有他從前對季然留下遺曲的欣賞和共鳴。

可他現在對那一切都感到厭煩，他是一個獨立的人，獨立的記憶和靈魂，他不想被當做替身。

小尼被季生這突然的大叫驚呆了，它愣在原地，看著原本已經和好的兩人不知所措。

“是。”阿紫說。“我都知道，他也會想通，不會再怪你。等我們把這里的事處理完，我們就去找他。”

阿紫不確定的又加了一句。“畢竟你即使現在去了，無論是對于神君還是魔神。以你的修為，也只是愛莫能助。”

“我知道。”

季生垂下頭，一言不發。

七天之后，韓峰才第一次敲響了季生的門。

他帶來了對方要求的所有資料。

季生看著對方需要雙手用盡全力才能搬動的紙堆，感激的點了點頭。

“謝謝你為我如此費心。”

謝天謝地他能有這么多東西可以看。

這幾天他幾乎被自己亂成一團的猜測給逼瘋。

他不知道羅晉和阿紫口中說的那位故友怎么樣了，也不知羅晉是否已經和神君交手，還有魔神……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物，在天元境會掀起怎樣的波瀾？

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