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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懂她找話題有多么辛苦。 原本兩個人的生活軌跡就差很多,分隔萬里之后又加劇了這種割裂。千溪失落地結(jié)束話題,聽到他說拿到了ti邀請資格,很快會來美國看她,才稍稍激動起來。沒過多久,他說要去開會,就把視頻掛斷了。 還沒到千溪學校的報道時間。接下來的幾天,她閑得很,除了處理初來乍到的一些手續(xù)問題,大部分時間都在跟著jessie認識她在華盛頓州的朋友。 通常情況下,她在party上扮演的角色,都是在jessie喝垮棚之后負責把她運回公寓,去過幾次之后就很少再參與。 一天清晨,千溪打算去看望一下宿醉的jessie美人,結(jié)果一開門,就在客廳撞見了jessie的男伴,看起來也是宿醉方醒,剛剛從臥室出來。 千溪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遲疑復遲疑,抬手向人家打了個招呼。反而是jessie完全體會不到她的尷尬,從臥室出來便摟著她的新男友,在千溪面前上演了一出法式濕吻。安靜的公寓里,她甚至能聽見他們兩個相互吮咂弄出來的水聲。 千溪內(nèi)心的困惑立刻從“對方究竟是什么時候進入的公寓”變成了“她需不需要把自己的耳朵戳聾”。 末了,jessie大方地向她介紹:“這是我男友hew。” “……h(huán)i.” 金發(fā)男生很快和jessie吻別,留下jessie淡然自若地戴上餐巾,和千溪一起共享早餐,并和她閑聊:“對了,怎么沒見過你男友?” “他不在這邊。” “哦?異國嗎?”八卦是全世界女人的通病。jessie旁敲側(cè)擊,把徐即墨的年齡、外形和性格都了解一遍,最后了解到職業(yè),秀麗的眉頭皺起來:“聽起來不像是一個職業(yè)。” 千溪打馬虎眼,笑笑說:“是啊,很多人這么覺得。” jessie顯然對她的戀愛情況并不看好。最突出的表現(xiàn)是,jessie的朋友圈里有一個法國男生,在聚會上見到她,對她頗感興趣。jessie非但沒阻攔,而且還給牽了線,讓事態(tài)順其自然地發(fā)展。 用jessie的原話說就是:“每對被地域割裂的情侶都覺得自己能天長地久,但事實通常相反。為什么不給自己多一個機會呢?” 千溪覺得沒什么好隱瞞的,當做笑話說給徐即墨聽。 彼時他剛抵達西雅圖的酒店,下午還有幾場和外國隊的訓練賽,不咸不淡地應了幾聲便掛了電話。想想當時不了了之的關于結(jié)婚的問題,和這段時間他通話時的心不在焉……明明才剛分開半個月,他就已經(jīng)這樣了!千溪氣得都想投奔jessie教主,“給自己多一個機會”。 然而,晚上,他就出現(xiàn)在了她公寓樓前。千溪從窗口看見他,所有的惱恨都在頃刻間煙消云散了。 夜色迷蒙,那個挺拔的身姿靠在樹間,短葉松茂密的枝葉遮住他清雋的臉,像一個不真實的幻境。 手機上顯示徐即墨的訊息:“下來了嗎?” “……沒有。” 她伏在窗臺,偷偷拍了一張照片,一個字一個字地輸入消息:“想要把這個畫面記得牢一點。這樣,以后每次看見這棵樹,都覺得你在那里。” ☆、Chapter 41 徐即墨第二天還有訓練,越過一座城市只為了和她一起吃一頓晚飯,見面一個多小時就要把他重新送走。 這回輪到她在火車站,送他離開。 徐即墨站在候車廳,他家小女朋友身上環(huán)繞的低氣壓太濃烈,呼吸間都能感覺得到她的頹喪。他抓緊上車前的最后五分鐘安撫她:“這幾天要專心訓練,不能再擅離職守,可能不會來看你。” 第一句話說出口,她頭垂得更厲害了,像某種失去了光合作用的植物。 他低低地笑:“有時間的時候可以出去散散步,去公園,或者森林湖。” 千溪茫然地抬頭:“嗯?” “多見樹,少見人。尤其是法國男人。”他說。 “……”原來他都有記住她的話。 徐即墨俯下身來,懲罰性地咬了下她的耳垂,微啞的聲音里帶著幾絲蠱惑:“才十幾天不見,心思就不安分了?” 溫熱的氣息灑在耳際,耳廓整個泛紅起來。 千溪低低地哼一聲,說:“誰讓你總是敷衍我。忙起來的時候可以不接電話,不和我視頻,但是不要心不在焉……我可是能感應出來的。” 他默了片刻,說:“知道了。” 火車進站,他登上了回西雅圖的車。 千溪一個人百無聊賴地散步回公寓,沿路都是茂密如抹茶雪糕般的短葉松,在路燈下泛出蒼翠的色澤。她數(shù)了一棵又一棵,心里還是空落落的。 哪怕上一秒才見過他,還是會從這一秒開始,覺得很失落。 她對他好像有毒癮,每見一次面都是飲鴆止渴。 ……該死的距離。 晚上,kg日常訓練完,一起在微信群里聊天。千溪剛冒了個泡,就被李滄逮住:“yoyoyo~小老板娘,幽會完了呀?” ……什么鬼用詞嘛。她行得端立得正,什么叫幽會? 李滄還在群里嘖嘖感慨:“你是沒看見,下午那兩場訓練賽,說好用保守式打法,隨便應付一下的。結(jié)果老大開屠殺模式,怎么激進怎么來,三十分鐘結(jié)束了兩場比賽,玩的就是心跳。” 老搭檔城陽立刻上線幫腔:“那是。為了騰出時間去見女朋友,他什么事做不出來啊。” 徐即墨在火車上看見這群不鬧騰會死星人的聊天記錄,上去終結(jié)他們的對話:“十一點開戰(zhàn)術討論會,都去看把自己那部分repy掃一遍。” 一群人叫苦連天,作鳥獸散。 深夜開完會,徐即墨拿出手機,才發(fā)現(xiàn)了一條漏看的訊息。 千溪給他發(fā)了一張表情圖——一只搖尾巴的薩摩耶,蓬松的尾巴在屏幕上驕傲地搖來搖去。 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三個小時,他有些狀況外地回:“?” 延遲了這么久,居然只回一個問號! 千溪對他這個冷淡的反應很不滿意,假模假樣地回:“我是不是有一個人格分裂的男朋友?感覺他在別人面前和在我面前完全是兩個人欸。在線等,挺急的。” “……”這回是一串無語的省略號。 千溪忿忿地回:“我還是去找熱情似火的法國小哥了[再見][再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