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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起,黑色的隔音棚里的人影專心調試著機器,間歇交談。 千溪在臺下望著,幽暗的光線下,玻璃隔音棚里的人影有些模糊不清,不能看清他的動作,也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可是一眼就能看見他。 原來是真的啊。站在臺下的時候,會覺得他發光。 全場燈光亮起,雙方隊員正式上場握手。她的身邊也多了一個人影。 “擔心他嗎?”陌生的男人拿起她胸前的工作牌看了眼,“葉,千,溪?” 被嚇到的千溪趕忙后退一步:“你是……” “商權。”他噙著笑揚起眉梢,“你可能聽說過另一個名字。tundra。” 原來是那位“不可說先生”? 千溪從頭把他打量到腳,除了有點輕浮以外,也沒什么特別的呀。為什么kg全隊都對這個人避之不及? 突然被一個在傳說中聽聞過一百遍,現實里卻很陌生的人搭訕,她都不知道該用哪種表情打招呼好,嘴角僵硬地“嗨”了一聲,吐吐舌尖:“你的名字好像算術題。” “……”什么腦回路。 徐即墨喜歡的類型是這種的? 遠看明明還挺有氣質,以為是走知性路線的熟女,和他那種悶葫蘆比較配。沒想到一開口完全是小朋友,跟外表相差至少七八歲。 千溪被他盯得有點不自在:“你也是來看比賽的嗎?” “這比賽沒什么好看的。”似乎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tundra說話的時候從未向大屏幕瞥去一眼,“大概能打得有來有回,但是結果沒什么懸念。如果這一場都能輸,就不是我認識的徐即墨了。” “……是嗎?”千溪對賽事分析毫無概念,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只好轉身去看比賽。 希望借他吉言。 場上的ban&pick已經結束,戰爭的號角鳴響,震動的音效通過舞臺上的擴音設備傳到四面八方,感覺心臟也在跟著一起震。 好緊張啊。明明不是自己上去比賽,卻比場上的人還要緊張。 他訓練訓到忍著胃痛熬到四五點看repy,這場比賽對他應該很重要吧? 也對。他退役前的履歷那么光鮮,幾乎橫掃所有大型賽事冠軍,統治過一個時代。再次復出,絕對不會是為了在正賽的門口就折戟沉沙。 千溪不住地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咄咄逼人不停質疑,他卻臉色陰沉堅定如石—— “ti。” “我會拿到ti冠軍,這一屆。” 當時絕對想不到,她會站在臺下,見證這趟征程。 第一場比賽進行到二十分鐘,kg大比分落后,面對對方的兇猛攻勢,有些被動挨打。 千溪緊張地一回頭,發現tundra還在。 “看來他狀態不太好啊。”tundra俯下身來,瞇著眼看她,“你的責任吧?” 一張匪氣很濃的臉離她近在咫尺,千溪下意識往后退:“什么叫……我的責任……啊?” “他這個人,很容易分心。”tundra指指自己的太陽xue,深表遺憾地說,“想得太多。” 他似乎對接下來的比賽興味索然,跟她揮了揮手,后退幾步作勢離席:“走了啊。拜拜,小美女~” 真是……不太喜歡這個人。 還是kg眾可愛多了! 千溪自言自語了聲“奇怪”,注意力重新回到大屏幕:嗯?好像比分扳平了一點。 這天的比賽每一場都很膠著,如tundra所說的“有來有回”,等打滿三個bo3,已經是晚飯時間。贏下一場苦戰的kg眾人在賽后采訪的時候顯得很疲憊,采訪結束和她一起去餐廳的路上,大家都明顯比平時沉默。 晚飯吃到一半,城陽和李滄才恢復了活力,拿著個ipad看剛才采訪的延時直播。 城陽主動把屏幕側給千溪看:“小老板娘你看,彈幕都在夸你呢。” 千溪勺子都忘了放下,含在嘴里去看屏幕:她精心挑的衣服果然有效果,鏡頭上的她顯得腿長腰細,效果和第一次上鏡的時候差距不是蓋的。再加上妝容把她原本就好的底子修飾得更加精致,氣質和之前不是判若兩人能形容。 彈幕一掃之前的頹風——“這個翻譯比旁邊的主持人好看啊”“怎么挑的主持人,干嘛不讓筱月上?”“我覺得這個翻譯比筱月漂亮”“1”…… 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哼哼,不知道這群人和之前的是不是同一群,還記不記得他們口中的那個“女鬼翻譯”? “算他們有眼光~”她美滋滋地抬頭。 卻撞上了一束很冷淡的目光。 為什么他明明贏了比賽,看上去還這么不高興啊…… 千溪收斂笑容,問對面的人:“……你不舒服嗎?” 徐即墨沒吃幾口,忽然站起來,走了。 千溪目送這個背影,和李滄他們面面相覷:怎么回事啊他,自從開始打比賽,就像變了一個人。 城陽一臉諱莫如深,手勢卻在慫恿:“小老板娘,想去就去唄。” “啊?” “我覺得你該找他聊聊。真的。”城陽在額頭上搭了個手棚子張望,“快,再不追來不及了。” 千溪被李滄和城陽合力推搡出了餐廳。 什么嘛……她還沒吃完晚飯啊。 一扭頭,發現徐即墨又倚在門邊,在點煙。看見跌跌撞撞出來的她,又不點了,放下煙盒問:“吃完了?” “嗯……”她完全沒準備好跟他講話啊!城陽他們究竟在搞什么鬼,哪有她莫名其妙追上來的道理啊,出來了也不知道該干嘛。 千溪硬著頭皮,指指他手里的煙:“心情不好嗎?” “沒什么。” “我今天……見到那個算術題了。” 徐即墨抬眸:“算術題?” “嗯啊。就是tundra,商權。”她再念一遍還是覺得這個名字很奇怪,撓撓腦袋,小心翼翼地問,“是因為他,才心情不好的嗎?” “為什么突然這么覺得。”他把煙甩手扔掉,一道煙草味的弧線,很精準地落進垃圾筒,“他惹你不高興了嗎?” 千溪仰頭想了想:“也沒有……就是覺得他挺奇怪的。” “哪種奇怪?” “說不出來……”她很苦惱的樣子,挖空詞庫也沒找出個貼切的形容詞,“反正就是,感覺不太好。” “……沒有你好。”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