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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醒。胖子光把塑料袋放在床頭柜上,拉了張椅子,坐在病床旁,打著瞌睡,胡思亂想。要說這錢吧,真是跟衛(wèi)生紙似的。看著一大卷,使著使著就沒了。搶救的那天,連著各項檢查,稀里嘩啦的就花掉將近兩千五。第二天連輸液帶開藥,外帶ICU重癥室的特護費,又是稀里嘩啦的花掉一千五。這可真是自己的血汗錢啊!前面一千塊是汗錢,干活賺來的;后面三千塊是血錢,還真是賣血得來的。草,開醫(yī)院就是比開妓院強,藥比雞貴,還合法!還好,到了晚上醫(yī)生同意轉(zhuǎn)到了普通病房。畢竟溺水不算重病。沒掛,搶救回來就沒大事了,只不過身子虛。可是,普通病房便宜是便宜,就是太鬧了。這還是個小間,里面只有四個病人。只是旁邊挨著的這床,是一個年輕的,陪著的也是個小年輕的。床上那位,左手掛著個吊帶,脖子上圍著條粗粗的金鏈子,也不知道真的假的,累不累。旁邊坐著的另一位,光著膀子,一頭黃毛長發(fā),后背還紋著身。一看,就是倆小流氓。這兩人張口閉口草泥馬,草草草,旁若無人的說著黃段子。本來胖子光不在乎這個,可是看見睡覺中的司馬溪總是時不時皺眉頭,看樣子是吵得睡不好。胖子光就生氣了。“哎,我說兩位兄弟,能不能小點聲啊,這兒是病房!”那兩人一起瞥了胖子光一眼,沒搭理,繼續(xù)聊著馬子啊啊,反而聲音越來越大。睡覺中的司馬溪,無意識的扯了下單子,把臉蒙上。這下胖子光真火了,明知道這種小流氓不好惹,還是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有完沒?這兒全是病人,你倆要是發(fā)sao,到外面發(fā)去!”倆小年輕沒料到穿著跟個農(nóng)民似的胖子光膽子這么大,敢摸老虎屁股。倆人一起站起身來,想要發(fā)作。一抬頭,看著胖子光五大三粗跟堵墻似的身板,那腰身估計他倆人加一起來也就那么粗,當(dāng)下有點犯怵。“草,你牛逼!有本事別走,在這兒等著!”倆小流氓急急忙忙走了出去。胖子光也沒當(dāng)回事,這種人也就會欺軟怕硬,再說貌似醫(yī)院有不少保安,朗朗乾坤,哦,不,現(xiàn)在是月夜風(fēng)高,那也不能胡作非為啊。胖子光輕輕的把單子往下扯了扯,露出司馬溪的臉。老捂著,憋住氣可就不好了。再一摸床頭柜上的飯菜袋子,已經(jīng)有點涼了。胖子光想起打開水的時候,那個柜子般的熱水器頂上老有人放飯菜在上面,于是拎起來,走進水房,也把袋子擠上去,熱著。回到病房,想趴著打個盹,又擔(dān)心給司馬溪買的十八塊錢的香菇油菜被別人錯拿了,或者讓人眼饞故意給拿走。結(jié)果就不敢睡著,隔一段時間就去水房看看,還在不在。這也難怪,胖子光自小身強體壯,極少生病。而且鄉(xiāng)下偏遠之地,沒啥重病,一般也不會上大醫(yī)院。所以,胖子光對于正規(guī)醫(yī)院的風(fēng)格完全不了解。可是司馬溪還真能睡,一直沒醒。胖子光第四次跑了趟水房,飯菜還在,回到病房,坐在椅子上繼續(xù)打盹。忽然就聽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咣當(dāng)一聲被踢開,沖進來五六個大小伙子。胖子光蹭的一下跳起來,一眼就看見最前面的那個黃毛和那個金鏈子,立馬明白了。擔(dān)心吵到司馬溪睡覺,沒等那幫人開口,便急忙壓低了聲音說道:“各位爺,我錯了,我該打。大伙到外面敞開打,咋出氣咋來,行嗎?”說著,也不待眾人同意,就急忙幾步走過,擠開縫隙,出了門。那幫人怕他跑了,趕忙跟出去。胖子光走到廁所旁邊的樓梯拐角處,硬著頭皮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雙手一攤。“好吧,開始吧?不過,能不能。。。。。。”沒等他說完話,那個金鏈子還真實在,二話不說,上去一腳就踹到胖子光的肚皮上。力氣很大,疼的胖子光捂著肚子就彎下腰去,只覺得胃液都好像向喉嚨涌。其他人一見,也沒啥好說的了,沖上來圍成一團,對著胖子光拳打腳踢。有好幾下打在臉上,胖子光才反應(yīng)過來,慌忙用雙手抱住腦袋,護著,蹲下去,將身子跟個刺猬似的,弓成球形。還別說,胖人的皮糙rou厚這個時候明顯體現(xiàn)出優(yōu)勢來,果然好多了。后背、臀部都是rou多厚實的地方,十幾下拳打腳踢過來,倒是不覺的太痛。身重下盤扎實,胖子光只是左晃右晃著,死撐著沒有倒地。金鏈子在外圍擠不進去,只得探著身子,用自己沒事的右拳時不時的打幾下。一般都是打到胖子光的肩膀上,胖子光沒啥事,金鏈子卻覺得力不從心,手腕隱隱作痛,相當(dāng)不過癮。冷不丁瞥見正在裝修的廁所邊上有幾根木條,過去隨意抄起一根,見人墻出來個空隙,高高揚起右手,刷的一下就狠狠的抽下去。只聽“啪”的一聲,木條結(jié)結(jié)實實的拍到胖子光的后背上。瞬間,金鏈子想把木條收回來,繼續(xù)抽。不料,使了兩下勁,木條居然紋絲不動。原來,上半截有一根長釘子穿透木條,露著鋒利的釘子尖兒。剛才力氣太大,生生的釘在胖子光多rou的后背上。胖子光疼得“嗷”的一聲站起身來。金鏈子一個沒抓緊,木條脫手,在胖子光后背上晃悠著。胖子光也不轉(zhuǎn)頭,反手一把用力將木條帶著釘子掰出來,抓在手里,橫在胸前。兩眼噴火,狠狠盯著這幫小流氓。“玩夠了沒有,還有完嗎?要是還不過癮,老子也跟你們一起玩玩!”胖子光左臉青紫,胸口被扯開了個口子,露出鼓脹厚實的胸脯。一米八三的大個,跟個鐵塔般的佇立在眾人面前。臉上兇光畢露,直盯得幾個小流氓心里發(fā)毛。都沒料到,剛才還是個溫和的農(nóng)村大叔,此時就像地府鉆出來的修羅惡鬼,全身都散發(fā)著強烈的殺氣。一時間,眾人大眼對小眼,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更沒人敢繼續(xù)動手。半晌,金鏈子一想,反正已經(jīng)找回來面子,就故作瀟灑,將頭向后一甩,手指朝著胖子光虛點兩下,想說點什么,被胖子光一蹬,卻沒說出來。領(lǐng)著一幫兄弟呼啦啦的走了,估計深更半夜的,不是去入室就是找樂子去了。胖子光丟開手里的爛木條,一邊揉著自己的身子,一邊往病房返回。心想,這幫孫子,下手還真他媽的黑。手一碰自己的臉,疼的呲了一下牙,一會要是讓司馬溪看見自己這個樣子,怎么解釋啊?進了病房,司馬溪還真醒了。胖子光故作平靜,笑著說:“溪溪,你可醒了,咋這能睡啊?快趕上我了。”司馬溪原本在百無聊賴的盯著天花板看,聽見胖子光的聲音,本來不想說話,可是一天沒看見了,還是忍不住看了胖子光一眼。“你。。。。。。你的臉怎么了?”“嗨,廁所黑,不小心撞門上了,沒事!”胖子光趕緊轉(zhuǎn)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