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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這樣!不好看嗎?”傅成璧卻是不服,一手捉住他的下頜,佯裝兇巴巴地質問,“我好不好看?” 怎會不好看?遇見她,李元鈞才知上天會偏心到何等地步,將世間所有的美好給了這瓷玉一般的妙人,卻未曾對他有任何慷慨。 不過無所謂了,因為眼前的妙人是屬于他的。 李元鈞耐心又溫柔地摘下她發髻間最后一根花釵,目光略微凝了片刻,驀然怔住。紅寶石鑲綴的石榴子鮮紅刺目,堅硬又冰涼地抵在他手指間。 不對!哪里不對……! 他陡然握緊,指尖卻不知疼痛。本在火炭中燒傷的右手也是如此,沒有任何知覺。 “青雀……” 他意識到了,所編織的一切也在頃刻間崩塌。眼前的場景開始扭曲,猩紅的石榴花釵滴出了血來,淌到傅成璧的額頭上。她了無生氣地閉上眼,腦袋倚在臂彎間,不像方才那樣活生生的。 “青雀!”李元鈞手足無措地抱起了她,四下循著人,再往窗外看時已然是冷月寒雪的隆冬天。 他衣上、袖子上全是血,他急喘了幾口氣,嘶聲大喊:“來人——!太醫!快傳太醫!” 他抱著傅成璧轉了好幾圈,踉踉蹌蹌大跑著,腳突地踩空,又重新掉入了深淵。 李元鈞猛地顫抖一下,身子一挺,他似醒了,又似沒醒。眼前還是雪夜,殿門大開,風雪聲呼嘯著,白慘慘的雪光映襯出兩道身影。 “不要他死,要他好好得活,就像這樣活一輩子罷。” 華英回道:“侯爺放心,不會有事的。皇上現在只是一時內虛,養幾日是會好的?!?/br> 那人冷冰冰的聲音,正如他的目光一樣,冰錐一樣將李元鈞釘在雕龍的椅子上。李元鈞看見他懷中還抱著一個人,曉得是誰了,挺著身要站起來。 可他已經連續多日服用“醉相思”,身子虛透,額上涔涔冒著冷汗,只能再度窩回椅子當中。 李元鈞虛汗直冒,艱難地喘息片刻,又冷笑起來:“原來是你?傅謹之。華英……華英可是你派來的?拿了‘醉相思’來,還有那些書信,可是要害朕么?” 傅謹之冷聲道:“李氏江山太臟,傅家不會染指一星半點兒。如今趁皇上心神不寧之際控制朝堂,實屬你欺人太甚,辱沒吾妹,令她生死不得安寧?!?/br> “你在怨朕?朕可從未要她死過!是她不愛惜自己,又與朕何干!”他目光又重新凝在他懷中傅成璧的身上,語氣也緩了許多,“念在你多年勞苦,朕不會降罪于你。你是青雀唯一的兄長,此次回京來,想要甚么,朕一定賞你。朕可以封你為定國公……!” 傅謹之搖頭道:“臣只想帶璧兒回撫衢老家?!?/br> “她是朕的妻子,必入皇陵!待百年之后,還要與朕合棺!” “你不配。” “欠了她的,下輩子要還。”傅謹之目光深邃幽冷,身后是銀色的飛雪,風聲呼嘯著,將他所言一字一字壓入李元鈞的耳中,“粉身,也要還;碎骨,也要還!” 人影漸漸消失在茫茫雪幕當中。 李元鈞窩坐在椅子當中,狼狽地張望片刻,“好,也好……不是一直都想回廬州看看么……” 他肩胸蛇蟒紋身的地方又開始疼了,那種空落落的、令人無措的疼痛,他不知道那里是心臟,只以為是千機門給予他的烙印在作祟。 李元鈞疼得難以喘息,胡亂地在找藥。 ——疼不疼的呀? 聲音輕靈嬌俏,令李元鈞一愣,待他回首再望向殿外,見是雪滿江山,霜夜迢迢,目斷處盡是魂消。 哪里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