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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燒得一干二凈。水下的鬼面吃痛,發(fā)出一聲怒吼,這吼聲朝四周蔓延過去,卻見白獻之伸手虛空一招,月光便如同囚牢一般,將聲音封在水下。白獻之解下腰上的玄冥劍,玄冥劍化作一縷幽光刺進水中,不一會兒,水面上便浮起一個女鬼,這女鬼被刺穿了心臟,釘在水面上,猶在掙扎。槐序伸手虛空一劃,便打開了陰土的大門,白獻之把女鬼扔了進去,拍拍手道:“收工。”張滄看得目眩神迷,他見過地仙施法,卻遠不如這般輕描淡寫,舉手投足間,便將一個猛鬼打入陰土。什么時候,我才能有這個境界?這不只是他的心聲,也是躲在一邊其他人的心聲。狼鬼的聲音在他耳后響起:“好好學吧,別跟了一路,苦吃了不少,卻什么也沒學到。”果然,之后這些年輕人的干勁就高了起來。使喚來使喚去,毫無怨言。年輕人其實不太清楚每件事的意義,也不太清楚自己自己的選擇意味了什么。槐序從不藏私,兩個月之后,有些人脫胎換骨,有些人毫無變化。他交給了他們第一件事,學會選擇。入門有先后,但短短兩個月,想要追趕起來并不困難。后來,槐序和白獻之漸漸當起了甩手掌柜,他們漸漸學著自己去思考,去分析,去制定計劃,執(zhí)行計劃,學著揚長避短,互相配合。槐序和白獻之徹底清閑了。白獻之整日拉著槐序的手,趁人不注意便做些羞羞的事。一路從南到北,自極南之地,到極北不冰原,槐序帶著白獻之走過大江南北,品嘗了風霜雨露。一出走,便是整整七年。槐序和白獻之在極北之地閉關了幾個月,槐序是在參悟元磁神光,而白獻之則是在這里,邁進了自己的道,修成自己的“神”。兩個主子都不在,狼鬼在冰原上稱王稱霸,每日逍遙快活。等到白獻之出關,搖響招魂鈴,才把他們從冰原上召回來。槐序捏著下巴看著這些狼鬼,若有所思道:“看來也是時候給你們找點事情做了。”狼鬼把頭搖成一團旋風,嗷嗚嗷嗚亂叫。槐序被氣笑了,道:“好好說話,裝什么裝。”狼鬼這才知道事情敗露,槐序知道他們靈智已開,不準備把他們當作拉車的苦力了。老天,拉車多輕松,又能親近兩位大王,又能分享兩位大王的法力,還能自由自在到處玩耍,這么自在的差事,說沒就沒了!幾個狼鬼悲從中來,冰原上一片狼嚎。槐序開始傳授他們化形之法,他們一邊拉車一邊修行,也想偷jian耍滑,被槐序抓住痛批一頓后,便不敢再摸魚。從冰原上出來,看到不夜城,槐序抬眼看去,往事歷歷在目。不夜城外還有開墾的罪臣,舊朝許多大臣都投靠了白蓮教,作威作福好不快活,楚王收復北地之后,這些罪臣便被發(fā)配到不夜城。每日勞作,才能吃上飯,穿上衣。好日子到頭,很多罪臣無法接受,便從城頭上跳了下來。狼車遠遠地停在不夜城外,看著凍土上一個個艱難開墾的人影,槐序嘆了一口氣。白獻之捏著他的手,問道:“好好的,嘆什么氣。”槐序道:“我看到老朋友啦。”白獻之眉頭一挑,故作吃醋道:“什么老朋友,哪個老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槐序被他逗笑了,把當年告訴張梨棠的故事又告訴了白獻之,道:“這已是成年往事,我都不曾料想,他居然還未死在那場大亂中。”白獻之起身抖了抖衣衫,道:“師兄稍等,我去去就來。”槐序拉住他,道:“你做什么?”白獻之道:“取他人頭來慰藉師兄。”槐序失笑,拍著他的肩膀,道:“算啦,自作孽不可活,你現(xiàn)在去殺他,反而便宜了他。”當年或許在意過,但走的路越來越廣,眼界越來越寬闊,心里裝著個麻煩師弟都擠得慌,哪有還有位置去想這個。狼車又開始前行,槐序張口唱到:“斷煙離緒。關心事……”伴著白獻之拍掌的和聲,狼車越行越遠。不夜城外,頭發(fā)花白,身材佝僂的老翁艱難的鋤開面前的凍土,累得口干舌燥。老翁放下鋤頭,兩腿打著擺子朝看守的差役走去,咳嗽著道:“差大哥,能不能給碗水喝。”差役半瞇著眼睛,看了一眼老翁,慢吞吞道:“是沈大人呀,”他努努嘴,道,“自己去倒吧。”旁邊的小桌上放著小爐,爐上溫著一壺水。沈玉堂顫顫巍巍地喝了一口熱水,又回去鋤地。聽見身后幾個差役說道:“這位沈大人是什么來頭。”知情的道:“這位沈大人是前朝罪臣,官居尚書,當年為了追捕他,派了一百來號精兵,都差點給他逃了。”“不過他也是心狠,逃亡路上老婆兒子都病死了,眉頭都不皺一下,后來到了不夜城,多少罪臣都跳了城門,這位依舊挺到現(xiàn)在。”沈玉堂聽到了一切,眼神也不曾變過。他扛起鋤頭去挖土,鋤頭才抬起來,便聽到風里依稀傳來歌聲:“斷煙離緒。關心事,斜陽紅隱霜樹。半壺秋水薦黃花,香噀西風雨。縱玉勒、輕飛迅羽,凄涼誰吊荒臺古?……”沈大人瞪大了一眼,脖子上青筋暴起,突突直跳。他的手哆哆嗦嗦,再也拿不住鋤頭,鋤頭落在地上,他便一口逆血噴了出來,撲倒在地上。☆、后記2(可不看)黑山上常年被迷霧封鎖,這是為了避免凡人踏入,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東南一帶漸漸興起的木神信仰,供奉神木與黑山神。人們其實不大清楚木神是什么神,也不大清楚黑山神到底是黑山上的神,還是叫黑山的神。廟祝或許會說,木神與黑山神乃是兩位神,木神降福,黑山神化災。槐序無意弄出一個教派,因此木神和黑山神只在民間傳播,在玄通司備案,卻沒有列入國祀。槐序也沒有那么大的野心去和天地諸神爭奪信仰,他走的并非神道,而是金仙道。古之金仙道與今之佛道略有不同,乃是以仙為表,以禪為宗,稱作金仙,大約還是算個仙的。神道香火槐序用不上,都交給羅剎神和夜叉神去享用了。早年槐序入世便在輪回鏡盤中埋下一個神胎,以此收攏自身的因果業(yè)力,以求大劫之中不被煞氣影響,做出什么失智的舉措。仙道因緣基本不太影響他,倒是神道因緣還要解決。如今修成神仙,便有了遁世之心。又把神胎取出來,雕木成神,以神胎為核心,燒成一個化身,司掌神道之事。白獻之有樣學樣,撮土成神,點為化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