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要一個人去陳遠軍那邊，太危險了！還有那個姓鄭的這次出事你也太亂來了，居然家都不回就這么待在醫院照顧他。你跟他什么關系啊！你怎么可以……”

“我跟他什么關系你不知道嗎？”楚晏打斷了楚光赫的話，后者一愣，似乎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的承認了。楚光赫沒有人格轉換期間的記憶，所以楚晏被逼到跳車的那些事他完全不知道。

“我是認真的。不管是誰想要傷害他都等于傷害我，如果你真的在意我的感受，那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的決定。”楚晏收斂了剛才一剎那暴露出的戾氣，他誠懇的看著楚光赫，希望對方可以理解他的決定。

“那你告訴我，為什么是他？！”楚光赫拽住楚晏的手腕，聲音都有些不穩了。楚晏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因為我喜歡他。”

“你！”楚光赫氣的猛地站起來。

“你們在說什么？”一道低沉的聲音隨著開門聲傳了過來。兩人同時抬頭，楚天穿著舒適的居家服，原本黝黑的皮膚因為近幾年都在療養的緣故而多了些病態的白。他的五官比起陳遠軍硬朗些，眉宇間帶著不怒自威的氣魄，并沒有一般病人該有的孱弱。楚光赫被他一看就收斂了情緒，他又看向楚晏，聲音頓時變急促了：“怎么受傷了？”

楚天放下手機，走到楚晏面前蹲下。楚晏看著他雙眼中一如以往的關心，又想起了陳遠軍說的那些話。就像被燙到一樣移開了目光：“不小心撞到的。”

“嚴重嗎？有沒有找陳醫生看過？”楚天擔憂的摸著他的額頭。楚晏皺著眉避開：“看過，已經沒事了。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楚天坐在了他旁邊的沙發上，聲音歸于平靜：“小晏，明天就是你媽的忌日了。”

楚晏面無表情的看向他：“所以呢？”

“你今年還是不愿意去看她？”楚天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苦澀。楚晏垂下了眼睫，放在身側的拳頭悄無聲息的握緊了。當年的事發生沒多久母親就去世了，他被送到了倫敦，后來回國了他也沒有去，母親的墓一直都是楚天在負責祭奠的。

其實楚天每年都會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只是每次都被他拒絕了。

“明天幾點？”楚晏沉默了好一會才回答，楚天那張布滿病容的臉上終于有了絲不一樣的神采。他強忍住喜悅，拍了拍楚晏的肩：“上午八點，你先回房間好好休息吧，祭拜的東西我會叫人準備的。”

“嗯。”楚晏答應后就離開了。楚光赫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等他把書房門關上后才轉向楚天：“爸，小晏居然答應了？”

楚天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查清楚鄭碩的背景沒？”

“查了，背景很干凈，沒有問題。”楚光赫聲音有些陰沉，楚天靠在沙發上：“那這次的事真是遠軍干的？”

“我們安排在那邊的人是這么說的。爸，你回來是不是還有其他事？”

“嗯，那件事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真的？”楚光赫吃驚的看著楚天。

“小晏越來越失控了，不能讓他繼續再冒險。現在警察也盯得緊，查到的也比當年更多。我這次回來是想和遠軍談的，就算是為了銘銳，他也不該再繼續下去了。”

“可是爸，陳遠軍就是為了他兒子才一直對我下手啊！你確定那件事真能讓他消停？”楚光赫不滿的問道。楚天掃了他一眼，聲音平板的毫無起伏：“他沒有權利說不。”

第六十七章

吳晶晶在鄭碩家樓下蹲了快兩個小時才等來楚晏，楚晏上樓整理了替換的衣物，開著鄭碩那輛攬勝去了醫院。吳晶晶跟在后面，路上楚晏只是下車買了份營養粥，其他什么事也沒發生。

她看著楚晏把車停到車庫中，一直到人進了電梯才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給鄭碩。

鄭碩點開消息看了一眼，剛好楚晏敲開了房門。

“你怎么沒睡？”楚晏有些吃驚的問道。鄭碩把手機放下，朝他勾了勾手指：“快過來，怎么去這么久？想死我了。”

楚晏笑著把東西放在床頭柜上，把那碗營養粥遞給他：“我剛才回家了一趟，楚天回來了。”

鄭碩接碗的手一頓：“他怎么突然回來了？”

“明天是我媽的忌日，他每年都會去祭拜的。”楚晏幫著鄭碩把粥蓋子打開，把勺子放在了他手里。

“那你去嗎？”鄭碩試探的看著他，楚晏臉色平靜的點頭：“我從來沒去過，所以明天跟他一起去。”

“寶貝，你如果真的在意陳遠軍說的就表現出來，不要在我面前還忍著。”鄭碩把粥放下，拉過手臂把他摟在懷中。楚晏靠在鄭碩胸口，隨著呼吸起伏聽著沉穩的心跳，強烈的安心感又一次像潮水般將他籠罩。

他閉上了眼：“我沒有忍，只是不知該怎么面對。他以往每年都會叫我去，我都沒去。剛才他問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答應了。”

“以前為什么不去？”鄭碩緩緩摸著他腦后柔軟的發，他的神情像極了在享受的貓，但說出來的話卻顯得冷硬：“我不想看到她。”

“因為她讓你報警？”鄭碩在他頭頂親了一口，楚晏安靜了好一會才“嗯”了聲：“我以前無法理解她為什么會做出那種決定，如果陳遠軍說的都是真的，那林逸海的人生就就是一場笑話了。”

他說的很慢，聽不出情緒。鄭碩看他一動不動的，擔憂他是不是又在壓抑了，于是把他扶起來：“你記住，不管你是誰的兒子，對我來說你的出生都是最好的禮物。”

鄭碩的話讓楚晏有片刻的失神，抿成一線的嘴角慢慢彎了起來，琥珀色的眸子晶晶亮，仿佛有水光在凝結，但很快的就被另一種情緒取代了。

“如果以后陳遠軍和楚天被抓了，一切真相都被公布了。如果我真的是……我們還可能在一起嗎？”楚晏按住他的手腕，雖然極力壓抑了情緒，但瘦削的肩卻止不住的發顫。

鄭碩想都不想就點頭：“當然能在一起了。”

楚晏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有點跟不上來：“為什么？”

“你又沒有做真正犯法的事，也有合法的公民戶口，那為什么不能？”鄭碩一臉你在問什么白癡問題的表情。

“……可你是警察，我是……”楚晏有點說不下去了。鄭碩深深的看了一眼，忽然捏住他的鼻子：“你是罪犯的兒子，所以我們不合適？”

楚晏的肩膀一僵，本能的就想低頭。鄭碩早就猜到他會是這種反應，于是捏著鼻尖強迫他左右搖：“你是不是傻？我爸媽可開明了。更何況你長得這么好看，又是學法律的，他們沒理由不喜歡你。”

楚晏被他捏的晃來晃去，終于忍不住拍開他的手：“我是男的，又不能給你家傳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