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去原諒他，卻沒有挪動腳步，連一個讓他猜的機會都不愿意給他。

    我應(yīng)該給他的。

    卻沒有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除了哭還是哭。我想著那些過去，覺得自己沒用極了。直到最后五十幾分的時候，我想我大概是知道，我為什么哭了。

    我沒有辦法……

    我正想著，卻聽到了急促跑來的腳步聲。我回頭去看，就看見他氣喘吁吁的跑來。我第一反應(yīng)也是站起來跑，卻是往另一邊逃開。

    雪下了很久，我被凍得手腳發(fā)麻，地上本來也有積雪，很滑，我不小心摔倒了。重重的跌在雪地上。

    他終于追上我，跑過來扶我，我卻一把將他推開，他也跌坐在地上。

    我大聲哭喊著。“你派人跟著我！你耍賴的！”

    “我沒有！”

    他的聲音比我還大。

    “你騙人、唔，你騙人……”我凍得渾身發(fā)抖，一邊說話一邊打顫，更不用說滿臉的眼淚有多夸張。

    他起身扶我，我大概是瘋了，瘋狂的打他。

    “你說謊，我明明哪里也沒去！你說謊……你說謊……你怎么能說謊呢？”我哭得嗓子發(fā)啞，一度喘不過氣來。

    他就任由我打他，沒有還手。

    他說：“大概我比你還了解你自己。知道了你不會原諒我。你怎么會原諒我，我自己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你為什么不說，為什么不說。”

    他可以早一點告訴我的！他怎么那么令人討厭，為什么總是這樣的沉默！

    他也變得有些激動，聲音里帶了幾分顫抖。“說了又能怎么樣。本來就遲了！你不會原諒我的，無論我怎么解釋、再怎么解釋！你看透了、死心了，放下了一切！又怎么可能再有一個我的位置！”

    瘋了。

    我們兩個都瘋了。

    在整個城市被大雪覆蓋的夜晚，人人都躲在家中取暖的時候。我們兩個跌坐在路邊，都瘋了。

    我敞開了架勢哭，大有把這輩子眼淚都哭光的意思。他捧我的臉，手沒帶手套，比我的臉還冷。

    “不哭了，真的會凍壞你的。我送你回家。”

    我沒能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我趴在他背上，任由他背著我，一步一步踩著積雪離開。

    我終于明白郭琴的意思。我好想跟她借她的那枚硬幣，但是我怕自己也沒有勇氣去丟它。無法接受正面或反面的任何結(jié)果，在自己無法決定的情況下，還不甘把一切交付給天意。

    我縮在他脖子后面哭，所有的眼淚全弄他身上。

    這條路長一點、長一點、再長一點就好了。好希望它永遠(yuǎn)沒有盡頭，能夠這么一直走下去。

    可它終究會走完的。

    我知道。

    他一定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