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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的領班太監,又不著痕跡地掐了掐手中的荷包,順手塞回袖子里去,臉上帶著笑,道:小事一樁,交給我們,你放心。話說過了,那小太監也退開兩步,看著那兩個粗使太監抬著那個擔架子慢慢走遠。那個擔架子上的被褥有些松散,露出一片布片,看那眼色布料,正是牧葉身上穿著的衣服。兩個粗使太監抬著擔架子,一路出了宮門,宮門外,已經有騾車在等著了。每一架騾車上,都有一副薄薄的棺材。收了人家的錢,就不能不辦事對不?再說,自己領班也都默許了,真要不做,那可就不好了。他們兩人對視一眼,擔架子放下,抬了那被褥放進薄棺里,那力道,對比其他人來說,確實算是輕拿輕放了。他們蓋上薄棺,親自上了騾車,趕著騾車就往外走。路有點遠,這兩個粗使太監閑著沒事,就說起話來了。兩人東聊西聊地說了一堆,忽然其中一人有些奇怪,他看了看后面的薄棺,問另一個人:你有沒有覺得,這擔架子,比起以往的有些輕了?另一人正漫不經心地趕著騾子,心中另想著事兒,見同伴說起這事,就隨隨便便地答道:沒有啊。你想多了吧。那人見同伴這樣說,再一想,也是,怎么可能。他搖搖頭,這事就放下了。一整天忙忙碌碌,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天幕降下,這偏殿就沒人了。也是,今天這里死了這么多人,誰膽子那么大,愿意到這邊來。而就在這死寂的殿宇中,一道人影倏忽閃過,沒入黑暗中,再也尋不到絲毫蹤跡。又五六天過后,沈瀾在一處書館里出來,隨意轉眼,忽而定住。他唇角弧度越漸加深,笑意自心頭上涌,眉眼彎彎。他抬腳便往邊上一處喝茶的攤子走去,在一個座位上落座。他看著對面坐著的那個落魄少年,緩緩道:我與兄臺一見如故,不知兄臺可否隨我歸家?那落魄的少年一身書生裝扮,聞言微微抬眼看著沈瀾,眼中笑意真切柔和:自然。你的身旁,永遠都是我的歸處。第四十章:游學沈府正院的書房后,隔出了一個屋子,里頭放著的,多是沈濟林這些年親手制作的模型。因為是一生心血所在,故而很少有人能夠自由進出這里,就是沈明章和沈明路也不例外,但沈瀾卻是其中之一。如今已是午膳時分,沈濟林和沈瀾卻還是泡在這里,絲毫沒有要去用膳的意思。吳老親自提了食盒從書房進來,他輕手輕腳地將食盒放在靠窗的桌子上,仔細打量著全神貫注的一老一少,覺得應該差不多了,就悄悄地接近沈瀾,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見他抬眼看來,低聲道:六少爺,該用膳了。沈瀾也不惱,但他只是點點頭,繼續擺弄手中的東西,一直等到告一段落了,才放下東西走到桌子旁。那里,吳老已經將各種菜肴擺放好了。過不了多久,沈濟林也放下手中的東西過來用膳。在這里用膳,并不講究食不言的規矩,所以兩人不時還會相互討論。飯畢,沈瀾幫著吳老收拾桌子。看著吳老提著食盒出去,沈瀾重新回到桌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他低頭看著清澈透亮的茶水,忽而抬頭,定定地看著低頭喝茶的沈濟林。祖父,我想出門游學。沈濟林聽得這話,冷不防被水一嗆,沉沉咳了幾聲,等到舒坦了才抬頭看著沈瀾。游學?不行!沈瀾并不奇怪沈濟林的反對,但他主意已經拿定,沒有要放棄的意思。沈濟林瞪著雙眼看著沈瀾,堅決不答應。笑話,如果放他出去游學,他才剛剛有些眉目的研究該怎么辦?好不容易尋到一個能幫忙的人,就這樣放跑了,怎么可能!對于沈濟林的反應,沈瀾早有預料,但要他放棄卻真的不可能。兩人對峙了一會兒,沈濟林眼睛都酸了卻還梗著脖子硬撐,堅決不先退讓一步。沈瀾看著這個倔氣的老人,心中低嘆一聲,放緩了氣勢。這個老人幫了他,更是用了真心待他,他是真的很尊敬他,并不愿意惹他生氣。見沈瀾退讓,沈濟林更加堅持。祖父,我如今所學都是從書本得來,始終是淺薄了些,如果能出外游學,增長見聞,定然能夠大有長進。沈濟林哼了一聲,道:大有長進確實不假,但你這次出去,再回來定然就要參加科舉了吧。參加了科舉,自然就會進入仕途,哪里還有時間鉆研這些東西?別拿好話來誆我!他看著沈瀾張口要說話,立時又加了一句。沈瀾沉默,隨后卻還是坦然地道:祖父,你我所學,為的都是百姓,若不參加科舉走上仕途,如何能做到?難道祖父要將這些東西,統統閑置在這里,招塵惹埃?沈濟林沉默,順著沈瀾的目光掃視這屋子里的成品,神情也有些和緩。這些成果,若不能用在百姓身上,他再如何鉆研,又有什么用處?不過徒勞而已。但是,沈濟林還在堅持:這些東西我們可以交給你大伯他們。沈瀾笑笑,直接拒絕:祖父,這些東西確實有用,但要怎樣用,還得看著地方來。再說,如果真的能交給大伯,它們怎么還會在這里?是的,如果他們家有人能夠看到這些東西的價值,找得到可以讓這些東西發揮功用的人,沈濟林又怎么會讓它們在這兒閑置?沈濟林面露掙扎,卻還是勉強道:不行,你入了仕途,哪里還會有時間鉆研這些?雜學,雖然不受主流讀書人的喜愛,但也是學問,需要花費大量時間鉆研,更需要資質。在他看來,沈瀾在這方面就很有天賦。自沈瀾進府以來,他這里的研究比起往日算得上是一日千里。他老了,需要繼承人,而他的兒孫,不是他說,真的是沒有一個有資質的。他多年以來浸氵壬在雜學里,也有過不少同好,但這么多年走來,除了他就沒有一個人在堅持!他也經歷過科考,也知道仕途錦繡,如果不是仕途失意,他也掙扎不出來,繼續自己的研究。別看沈瀾一直醉心雜學,但他的學問也很好,性子更不執拗,就算不能平步青云,踏踏實實一步一步地往上走還是能夠做到的。到了那時,沈瀾公務繁忙,哪里還會有時間有精力去研究雜學?那他的繼承人豈不就沒有了?沈瀾看著沈濟林,面容沉穩,眼神堅定。祖父,我們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東西如果不能用于百姓,那我們還費這個心力干什么?輕輕松松的喝茶聊天,對弈彈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