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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上前來,扛著一袋子什么。許滸點點頭,一把撕開袋口,白花花的粉末像雪花一樣劈頭蓋臉地飄落,幾乎把霜晨月半個人都埋住。 聽著霜晨月痛苦的咳嗽聲,許滸變態地大笑起來:“你不是想殺我嗎?來啊,殺我給你的情哥哥報仇啊!” 慕容泓皺眉道:“機會難得,你不要橫生枝節。”聲音清冷,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許滸悻悻地閉嘴,命人抬上把椅子來看好戲。 空氣中彌漫著夏夜獨有的草木清香,但霜晨月聞不到,她全身上下都是雪白的面粉,幾乎無法呼吸。 她沒有說話,連看一眼別人都沒有。 慕容泓慢悠悠發話道:“吉時已到,可以上路了。” 遠遠傳來鐘聲,不知道是記更還是給她送葬。 霜晨月伸手取下頭上的簪子,一襲青絲驟然披散開,配著她身上白的面粉紅的干血,顯得她有些像鬼。 她手慢慢往前,一點點接近竹床,慢慢觸到了尸體。 真涼,原來人死后會這么涼的嗎?像一塊冰塊一樣,根本沒有任何活過的跡象。 淚水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霜晨月口中發出奇怪的叫聲,顫顫地收回手,似乎是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 “斯人已逝,節哀吧。”慕容泓嘴角帶著一絲冷漠的笑容,催促道。 一個少年路過賭坊,恰巧聽見報價,毫不客氣地扔過去幾張銀票:“我買活。”話音未落,人已經不見。 霜晨月的手再一次向前伸去,這一次她摸到了那把傘,這樣熟悉的觸感,絲綢光滑,竹柄冰涼,她再熟悉不過。 她一把拿過傘,緊緊抱在懷里,失聲痛哭著。 許滸早已有些不耐煩,嘟噥道:“婆婆mama的。” 霜晨月依然抱著傘,慢慢抽出桂魄劍,一點點向上舉。 每一寸,都耗盡了她一輩子的力氣。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小天使多多留言,嘿嘿嘿 ☆、局 一個白衣少女掠過賭坊前,留下一句話:“你們最好多加一個人。” 賭坊老板喝一口茶,冷眼看著伙計問:“既然如此,你們賭誰?” 伙計不敢回答,老板先大笑起來:“理是這個理,有些人實在是蠢,活該他死!” 夜很冷,冷得仿佛不像夏天。看戲的人在看戲,拍手鼓掌的同時不知不覺也成了客串演員。 天諭石慢慢旋轉著,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巨大威壓傾頭罩下,讓人感覺喘不過氣。 慕容泓坐在車上,用手輕輕敲著車窗,一下一下,像是催魂的旋律。 許滸眼睛死死盯著跪在地上的小姑娘,只恨不能拍手稱快。 明的暗的,加起來幾十個侍衛守在一旁,生怕發生什么異動。 時間就像是冰河里的水,艱難地破冰而來,仿佛下一秒就要和這暗夜一起凍結。 霜晨月的劍終于放在了脖子上,手慢慢用力。 一縷鮮血像紅線一般滑落,迅速滲進土地。 下一秒,時間終于沖破了冰河的束縛,已經積蓄了太久的潮水忍不住涌出來,發出了咆哮。 霜晨月的劍已經指在了許滸的脖子上,幾個侍衛的刀已經劈到了霜晨月的發絲,連燁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而許靈兒再一次出其不意地用迷香迷倒了他。 許滸臉上是凝固的驚慌,發出半聲呼喊:“救……”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霜晨月脖子上依然流著血,腋下夾著傘,右手的劍劍已經格住了后面的刀,而左手猛地把一根東西插入了許滸的脖頸里面。 世上第一鋒利的一荊簪,元絕給她的見面禮,如今是最好的兇器。 伸手拔出帶血的簪子放進袖中,霜晨月猛地回身出劍,把侍衛逼出幾步距離,立刻張開傘擋在自己面前。 連燁的傘是特制的法器,刀槍不入,可以抵擋強者的攻擊。 慕容泓面容很是冷靜,拍了拍手笑道:“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徒弟,果然不簡單啊。” 霜晨月咬牙切齒道:“不錯,我就是要殺了他!” 發絲凌亂不堪,脖子上一縷血線流下,霜晨月全無平時的氣質,顯得有些像面目猙獰的女鬼。 慕容泓依然不慌不忙,吩咐一個仆人拿來夜明珠,把夜色照的敞亮一些。 他指著一旁的尸體問道:“怎么,你不是來殉情的嗎?你這樣子可真是謀殺朝廷命官了,你也可以上路了。” 霜晨月啐了一口道:“呸,我從來不認你這個狗屁皇帝!我要死也絕對不會死在你的手里!” “好女不二嫁,怎么,他死了你那么快就急著改嫁了嗎?不如來我后宮好了,我封你一個昭儀。”慕容泓輕笑道,“你再這么潑鬧下去,倒像是一個潑婦了。” “我是不是潑婦不用你管!”霜晨月警惕地盯著許滸的尸首,向后退了兩步,幾乎抵著天諭石。 慕容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是,根本不用我管。這樣吧,你們去把連燁的尸體鞭撻五百下,然后燒了。” 幾個黑衣人走上來,手上多了幾條鞭子,嘴角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像是見慣了生死的鬼差。 霜晨月低呼一聲,罵道:“卑鄙!” 慕容泓搖搖頭,嘆道:“沒辦法啊,既然你都認為我是壞人了,干脆我就壞到底。反正成王敗寇,將來的史書會好好記下這一筆的。” 夜風里充盈著慕容泓快意的大笑聲,夾雜著鞭尸的清脆聲響。每一下,都像是抽在自己心上。 霜晨月蹲下來,用傘罩住自己,封閉五識,不看不聽,喉嚨里像小獸一樣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人死不能復生,記住,是你自己害他這樣子的!你現在就地引訣,我馬上跪下來賠罪如何?”慕容泓的聲音極具蠱惑。 帝王家下跪算得了什么,裝瘋賣傻也不是沒有過的,只要達到自己的目的,沒有什么做不出來。 天諭石的另一邊,卻沒有人注意發生了什么。 許靈兒輕輕撫過連燁如玉般的臉頰,嘆一口氣:“我知道你醒來肯定會怨我,但是我不希望你死。” 少年沉沉睡著,像小孩子一樣放松。 許靈兒眼眶紅了紅,幾滴眼淚落在少年的臉上。她蹲在地上,喃喃自語道:“你猜的沒錯,我就是許家的人,我爹剛剛死了,你開心嗎?” “我爹真的很傻啊,莫名其妙就有了錢,居然都沒有學會朝堂上的那些事情。那么明顯的局他都看不出來,那又能怪誰呢?”許靈兒發瘋似的又哭又笑,低低地哭訴著。 “我也不是什么嫡女,我就是一個誤會而已,自小在庵里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有時候家族需要我做什么事情了,我還得竭力配合。”許靈兒淚水漣漣,手指輕輕撫過他的眼角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