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不到嗎？姜跳跳！連佳釀都能看出我喜歡你，為什么只有你不知道……”

雪翼已飛上云端，煌采的話漸漸消散在風(fēng)里，一如妙音鳥燃燒后化作的灰，混入塵埃后，再看不出存在過的痕跡。

***

姜跳跳回到京城后，只匆匆施術(shù)隱去了雪翼便往福壽街跑。

福壽街出奇的冷清，林家更是大門緊閉。

姜跳跳敲了許久的門也不見有人應(yīng)，只能先回躍然居，結(jié)果躍然居也關(guān)著大門。

他伸手一敲，來開門的竟是他上回剪出來的紙片兒小丫頭。

“寶秀不在嗎？”

紙片人便回頭笑著大喊：“寶秀！寶秀！”

寶秀聽到聲響“蹬蹬蹬”從樓梯上跑下來，一邊回道：“你個沒大沒小的傻丫頭，亂喊什么吶？”

他一見到門口的姜跳跳，眼淚都差點(diǎn)落下來：“我的跳跳！你可總算是回來了！”

“小林在哪？他怎么樣了？”姜跳跳急忙問道。

一提到林萬可，寶秀不由神色黯然：“還能怎樣……你快去看看吧，要是連你也救不了，那就真不行了。”

寶秀平時算得上冷靜自持，連他都這么說，看來林萬可確是兇多吉少。

姜跳跳本就擔(dān)心，聽了這話更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跟著寶秀走到廚房后邊的一間小屋子前，寶秀示意他別出聲，這才小心翼翼將門打開。

一股濃稠的藥味撲面而來，只見設(shè)了法陣的屋子中央擺著一張鋪滿藥草的床，躺在上面的人猶如蓋了一層藥被，卻是雙目緊閉，毫無生氣。

即使被糾纏的草葉遮擋住一半面目，姜跳跳還是一眼認(rèn)出，藥床上的人正是林萬可。

更令他心驚的是，就算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也覺出林萬可氣息全無。

“怎么會這樣……”

寶秀嘆道：“救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沒氣兒了。成橘幫忙找來了這些藥草，說是好歹有些作用，可這么些天過去了……唉，我道行不夠，做不了什么，只盼你們回來能有好法子。”

他說著將門重新關(guān)好，確保不讓外面的寒氣滲進(jìn)去，這才和姜跳跳回到前屋，斷斷續(xù)續(xù)將這幾天發(fā)生的事都說了。

原來在姜跳跳與煌采去桃花谷后，林百知來過一趟，說是林萬可失蹤了，找了好久都找不到。

一同失蹤的，還有一位姓樂的教書先生。

林百知本以為大哥會在躍然居，一問才知道他沒來過，姜跳跳也出遠(yuǎn)門去了，這下可好，小孩兒又是擔(dān)心又是害怕，當(dāng)時就坐地上哭了起來。

能拿主意的那幾個都不在，寶秀只能先將他領(lǐng)上樓去，好言好語把他哄睡著了再自己想辦法。

林萬可不是那種會讓人擔(dān)心的人，他要是平白無故不見了，肯定是出了大事。寶秀也顧不得許多，當(dāng)下打烊關(guān)門，飛快地疊了一串紙蜻蜓，施了法術(shù)后全數(shù)放了出去。

在這樣的大雪天，京城里四處飛舞著紙蜻蜓其實(shí)是件很不尋常的事，但眼下也真是沒有辦法。兩個時辰后，有一只紙蜻蜓飛回了躍然居，寶秀便冒著大雪跟隨它去找人，這一走就走到了西蘿山。

紙蜻蜓飛到一處小坡前就停住了，寶秀清理掉一大片積雪才看到了被埋在底下的林萬可，他懷里還緊緊抱著一名已經(jīng)昏迷過去的年輕男子，想必就是那位樂先生。

寶秀說到這里，止不住地嘆氣。

“你是沒有看到……林小哥身上也不知多少處的傷，頭上手上都是血，已經(jīng)凝成了冰，整個人凍得雪塊一樣，那位教書先生倒是毫發(fā)無傷，不過再晚些發(fā)現(xiàn)，恐怕也撐不住了。”

姜跳跳自然知道這教書先生是樂莘，想起林萬可對他的感情，木然道：“原來小林是為了救他。”

“這其中究竟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林小哥當(dāng)時就……百知這孩子見到他大哥成了這樣，哭得都不行了，我找你回來也是想問問你，能不能想個法子救救他，林小哥這么好的人，說什么也不能讓他白白送命。我自知沒這個本事，可你跟煌采——唉，煌采呢？沒跟你一道回來？”

提到煌采，姜跳跳更是心亂如麻：“我不知怎的惹他生氣了，就沒和我一起回來。”

“這個時候，你們還鬧什么別扭！”寶秀道，“本來還指望煌采能借出他采瓊宮的仙靈寶珠，現(xiàn)在看來是沒戲了……”

姜跳跳心道，即使沒鬧別扭，煌采也不見得會借出仙靈寶珠。倒不是他不肯，而是煌弦jiejie那關(guān)難過。

“那成橘呢？成橘也沒有辦法嗎？”

寶秀道：“成橘也只能找來那些藥草，他捉妖還算高手，可救人就——”

說到這里他與姜跳跳忽然想起一人，異口同聲道：“徐瑤大師！”

成橘的師父徐瑤即使在妖怪中也是個傳奇人物，他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什么飛天遁地移山填海，在他面前都是小事一樁。當(dāng)然，這只是傳言，但京城第一術(shù)師成橘的師父，必定不是泛泛之輩。

事不宜遲，姜跳跳叮囑寶秀好好看著林萬可，自己趕去自在觀求成橘請出徐瑤大師救人。

成橘聽明來意，無奈道：“我?guī)煾冈朴嗡暮＃雄欙h忽不定，除非他主動找我，否則我實(shí)在無法找到他。”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我?guī)熃阏迷谧栽谟^，說不定她能有些辦法。”

成橘的師姐宛空，曾經(jīng)助他在與奚柏青的比試中分庭抗禮，姜跳跳聽聞她在，頓時安心不少。

只是宛空這次來自在觀為的是養(yǎng)傷，她在游歷途中助人除妖，結(jié)果中途吃光食物耗沒了力氣，不小心被妖物抓傷了左肩，此刻雖已無礙，畢竟還未好全，但聽說了林萬可的事，她也執(zhí)意要去看看。

三人一起回到躍然居，寶秀將他們帶進(jìn)藥屋，宛空一見林萬可頓時驚叫出聲：“怎么是他！”

一問之下，才知道宛空當(dāng)時為了小師弟的事來京城找成橘，不小心迷了路，身上的食物和錢財(cái)又被小偷一塊摸了去，餓得毫無力氣之時，是林萬可的包子救了她一命。

“當(dāng)時我無以為報(bào)，就將一串麒麟珠送給了他，沒想到救命恩人竟……”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