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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得到對方喜愛的男人,任何女子都會甘愿只做一個純良懵懂的傻子。 挽冬盡管埋著頭,她目中偶爾閃過的亮光聰明人都能瞧出來。李公公假作不見,皇帝不說,靜妃也不說。 他們皆看著堂下自以為瞞得十分不錯的小小宮女,垂首恭敬而順從地道:“……奴婢原以為會在浣衣局過一輩子,蒙靜妃娘娘憐惜,竟陰差陽錯離了浣衣局。挽冬不才,沒有別的可以報答娘娘。娘娘對奴婢這樣好,挽冬不愿看娘娘白白受小人冤枉,便想在陛下面前將自己所見皆說出來,希望能還娘娘一個清白。這樣奴婢即便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既表現了靜妃娘娘的善良仁慈,又側面烘托出自己的忠心耿耿別無所求。只是旁邊專職拍馬屁的李公公一聽,心中頓時樂了:這傻孩子,說話說這么直,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夸得是誰不是? 人不傻,只是聰明得還不夠罷了。 皇帝并未動容,轉而瞧瞧靜妃,靜妃微微一笑:“臣妾也是看她可憐。之前那事臣妾聽徐公公說了,不過是冷宮那奴才幼時給過她一個饅頭,才敢用這救命的恩情脅迫她動手。她年紀小不懂事成了幫手,臣妾覺著算不得罪無可恕,便將她帶了出來。” 靜妃一副怕陛下誤會自己徇私的模樣解釋一番,幫著處理這件事的李公公心里頭門清。 哪個好的不選偏挑了這個來作證?陛下心里頭只怕比她還清楚這事里這宮女到底干不干凈。靜妃娘娘這回干的這事……只能說她運道確鑿不好。 皇帝也沒表態,略一頷首示意對方繼續往下說。挽冬于是又語氣感激道:“娘娘恩情有如再造,奴婢不敢相忘。如今聽說后宮的婕妤娘娘出了事,又與李嬪娘娘有關,奴婢一下想起先前在浣衣局時曾無意撞見一些蛛絲馬跡,才求到娘娘面前。” 她果真細細列舉了兩件自己“無意撞到”李嬪身邊的大宮女循春與某某人接頭之類的事,時間地點人物無一不說得清清楚楚。說到最末,還從袖間掏出一朵珠花,信誓旦旦道:“這正是她們二人談話后無意間留下的,奴婢那時人小言微,誰也不敢告訴。如今有陛下和娘娘做主,才敢將此事全盤托出。奴婢所言懼是親眼所見,還請望陛下明察。” 李榮海旁邊的小公公去把珠花接了過來,李榮海檢查一番沒有危險,才呈給陛下瞧了一眼。 陛下果真只是淡淡“瞧”了一眼,目光稍縱即逝未作停留,人都沒有靠近半分。他瞧完以后,李榮海分明瞟見小宮女的神情幾不可察地泄出一絲失望——仿佛對于這珠花上幽幽浸染的香氣沒能吸引皇上注意,覺得十分失落一般。 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這看起來毫無亮點的一朵珠花,聞起來都比不過專愛弄香的杜貴人拿出來的任何一種香料,哪一點值得吸引陛下的注目? 李公公覺著對方簡直有些異想天開,果然皇上看過后便意興闌珊,擺擺手直接讓人把她帶去大理寺,完全無視小宮女沮喪中暗藏疑惑“這情節不對”的眼神。 等她一走沒了外人,方才還目光清明嫻靜端莊的靜妃娘娘又開始拋棄聰明,一意想在陛下面前做個又蠢又笨只會撒嬌爭寵的小女人。 可陛下除了小胖以外誰使這套都吃不下,便揮揮手把這位主子也趕走了。 苦等半響只等來這個結果,又是一個輾轉反側衾寒被冷的晚上,靜妃娘娘縱有天大的不甘不愿也敵不過皇上的旨意,此刻只好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走了。 空有一顆爭寵的心,沒有一條小胖的命……你說小胖怎得一點都不珍惜陛下這般熱乎乎的心呢? 又收到消息說小胖一被人搬回小荷花池邊不久就“悠悠醒轉”,提起仍在昏睡的百合一氣兒撒腿跑沒了,李公公也不知道這消息是好是壞。傳話的徒弟剛走,一扭過頭便迎上陛下冷淡中暗藏期待的眼神,他躊躇片刻,都不知應該如何把“小胖人很精神,一沒人瞧便爬起來生龍活虎地逃跑了這話說出口”。 ……總而言之,心疼陛下。 * 小荷花池巧遇“陛下”的事情對小胖而言不過一個小小浪花,畢竟她棄皇上而逃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百合卻因被疑似皇上的鬼嚇住,之后做了好幾日噩夢。幸而后來一日恰好碰上活的陛下從不遠處經過,龍章鳳姿驚為天人的臉往她面前那么一刷,這才叫她遺忘了當日那個目光犀利神情兇惡的皇上。 她恢復的過程中宮里又出了一件事。先前說安婕妤落胎小產是李嬪所害,可一直沒傳出李嬪認罪的消息。李嬪這回似乎是真冤枉,大理寺動了刑她也不認。反倒她身邊一個小宮女扛不住刑罰,再加上旁人指控,才斷斷續續吐出此事是她瞞著主子所為,卻始終不肯說出幕后指使。 李嬪暫且脫離嫌疑,但命也去了半條。大理寺抓住小宮女往后查,發現她老家原在江州一帶,半月前聽說不知怎的發了家,便搬去了更加富裕的青州居住。 安婕妤落胎那日正好一家子人回江州探親,走的是旱路,可江州沒看見人過去,青州也沒瞧著人回來。好好的七口人,竟就這般沒了蹤影。 附近的縣令知府一聽此事與皇嗣有關,立刻調動人馬將那一路的小山賊給抄了。抓來一問人果然是他們劫的,因不愿給錢,追上山崖摔死兩個,抓了五個,又殺了三個,餓死兩個。 自然是骨灰無存。 那小宮女一聽這消息當即要瘋,被打得奄奄一息沒掉淚,此刻綁在柱子上嚎啕大哭。一面哭一面喊“主子明明說好要保住他們,為何說話不算數”,哭完再無半點倔強,立刻將所有事情全盤托出。 這回說的似乎是真話,一條一款總算與之前大理寺查的都對上了號。可要說是真的卻又疑點重重。別的不說,光供出的幕后主使人這一點—— 她說的竟是靜妃。 那這便怪了…… 李嬪說是靜妃陷害她,靜妃找來人證明李嬪說的是假話。結果她的人指控的那個宮女推翻口供,反過來又說她靜妃才是這一切的主導人。 兩派人誰瞧著都有理,誰都理直氣壯,可李嬪那里搜不出一錘定案的證據,靜妃這里同理。 究竟誰在說謊? 安婕妤為這些事病得好些日子不能下床,幾乎日日以淚洗面。皇上也萬分重視此事,勒令大理寺必須一月之內查個水落石出。 杜阮阮又被抓去慎刑司審問一番。雖態度兇了不少,可她確實沒有嫌疑。上回從慎刑司出來也從沒聯系過什么可疑人物,故而那兒仍舊沒有太為難她。 這事說來與她杜阮阮已經沒了太大關系,不想這回從慎刑司出來她卻遇上了點意料之外的事。 說來也實在是巧,她出來后原是挑了另一條路,預備去尚食局看看芙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