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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喊去和剛剛在綠茵場上大展雄風的團長大人合影。現(xiàn)場已經(jīng)排起長龍,等待的人從球門一直排到場外。 輪到她的時候,受夠大家勾肩搭背,甚至還有強行索吻的云煥,已經(jīng)輕松攀上球門,坐在橫杠上睥睨天下。 明月當即不樂意,總覺得像是盤踞在他身邊的一只小鼠,可惜花癡李葵不許她臨陣脫逃:“你給我拍,回去我要把你頭摳下來,換成我的!” “……”有病哦。 明月只好勉為其難站在離他一手遠的地方,他長腿一擺就踢到她肩頭,說:“你站那么遠干嘛,你是不是要他們退后一百米再拍?” 沒那么夸張吧,她腹誹,然后聽到他心意相通似的說:“一點不夸張,過來一點,就站在我腳邊,這兒才是你該待的位置。” 還要不要吻一吻你的腳?她索性靠上去,招呼對面的人,惡狠狠笑著說:“快拍快拍吧,不然我要忍不住把團長扯下來了!” 他真的,好討厭啊!!!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風起時,天正藍。 拿到照片的時候,明月忍不住一陣發(fā)怔。 李葵湊過來看,說:“哇,這誰拍的,大帥逼一臉好溫柔的樣子啊!他為什么這么看著你,這是不是就是一眼萬年啊。” 她翻了其他人的來看,云煥不是看天,就是看地,目光呆滯,偶爾發(fā)木,有幾張還打著哈欠,飄揚的頭發(fā)都比他臉看起來更專心。 李葵指著其中一張大喊:“云煥一定是喜歡你,沒跑了!” 照片上,他盡管和人合影,眼睛卻心不在焉地看著另一邊,而順著他視線望過去,明月正低著頭走出畫外。 李葵立刻拍桌子,唯恐天下不亂道:“給他發(fā)短信,問他!問他!” 明月不耐煩:“有病啊,我問他什么嘛!” 若說明月要給今生犯過的糗事來個總結(jié)排行,這一天后來發(fā)生的倒霉悲催事兒絕對是她做過的最傻缺,最智障,最后悔莫及沒有之一的那個。 面前,起初皺皺巴巴,滿是污漬的照片變得像樣了一些,她沿著輪廓剪了一點瓦楞紙補在缺角,盡管補得不甚完美,但人生就是這樣充滿了遺憾。 朵朵在旁欣慰地發(fā)出一聲低嘆,很高興地撅起小嘴要親上去的時候,被明月抬手攔住,說:“等mama下次找人塑封過,你再親好伐?” 朵朵乖乖答應,兩只小手撐著下巴,看她將照片夾進一本厚厚的字典。 明月實在好奇:“為什么你對這張照片會這么喜歡呢?你又怎么會把云煥叔……云煥,當成是爸爸的呢?” 她出國的時候,帶的東西不多,照片多是她和家人的合影。云煥的照片,作為一段過去的戀情,大多數(shù)被她丟在了學校的垃圾桶里。 只有這一張是落網(wǎng)之魚,夾在一張被遺忘的信封里,隨著前后的書本遠渡重洋,跟隨她去往異國他鄉(xiāng)。 明月猜測,大概正是因為她生活里只出現(xiàn)過這樣一個男人的身影,所以被敏感的女兒捕捉,她將對父親所有的愛,都投射到了這個人身上。 而那么巧的,她蒙對了。 朵朵這時翻開字典,指向那張照片的背后,經(jīng)年的筆跡已經(jīng)隨同時間模糊,而當年慣用鋼筆的男孩不小心一蹭,讓還沒上色的文字暈開。 她只能憑著一點記憶來讀:我會永遠愛你。云煥。 字和照片不是一個年代的產(chǎn)物,這該是他們戀愛后期,已經(jīng)因為激情退去彼此疲憊時,最后一次奮力的反撲。 曖昧和破殼都已完成,他們經(jīng)歷甜蜜也嘗過禁`果,甚至連漫長磨合中的猜忌和吵架都已跨過,交往變得平淡如水不起一點波瀾。 他們平和地說過第無數(shù)次分手后,真的相互隔絕了好一段時間,沒有聯(lián)系沒有見面,偶爾遇見也只是擦肩而過,像一對真正的陌生人。 直到某一天清晨,他又在樓下等她,送來了一份早餐的同時,遞給她這封裝著他們照片的信封……他說他還想給他們一次機會。 明月以往過得粗糙并不會覺得有什么遺憾,今天溫故知新,突然發(fā)現(xiàn)胸口一陣疼痛,像銹了很久的刀從過往插來,原來刀鋒還在甚至帶上了年歲沉淀的味道。 為什么說過永遠,還會改變,為什么說過愛你,卻又忽然不愛。 明月將這本字典闔上,放進朵朵的懷里,她第一次試圖向女兒解釋這個人:“他是我的初戀,是我唯一愛過的人。我曾經(jīng)很愛他,但那真的是很久前的事了。” 明月跟朵朵吃過年夜飯,就打算離開。麗麗姐本想要讓她們留宿一晚,被明月以沒帶東西為由,一口回絕。 麗麗姐又說:“不然留下來看一會兒電視,等播過春晚再走。” 明月仍舊拒絕。她抱著朵朵和那本字典出門,將要帶上大門的時候,看到麗麗姐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眼神迷茫地按著遙控。 她再看看懷里的女兒,忽地有些邁不開腳,又走了回來。 “還進來干嘛,再不走,打不到車啦!” “外面灰蒙蒙的,可能要下雪了,不走了,就住一晚吧。” “就說要你不要走了嘛,自己鋪床啊,我要看電視。”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夜里風緊,麗麗姐開了珍藏的陳釀,一個人獨酌了半瓶,在春晚進行到高`潮前,鼾聲如雷地倒在沙發(fā)上。 明月將她拖到床上,任勞任怨地當了一回使喚丫頭。再出來,朵朵也開始了東倒西歪,她又做了一次大嬤嬤,替公主沐浴更衣安寢。 忙完一切,倒在沙發(fā)上的時候,她成了家里唯一亢奮的女人,不想洗漱,不想睡覺,看看萬家燈火的窗外,她還很想往外跑。 那就跑吧。明月哼著小曲在廚房里煮餛飩,又切了些口條尾巴醬牛rou,各用合適器皿裝好,塞了滿滿一大兜子。 除夕夜里也有出租車,只是價格奇貴到了夸張的地步。明月計劃著要某人埋單,大大方方坐上車,還對司機說了一句新年好。 司機人開朗,問去哪,她說省醫(yī)院。是有親戚生病了在住院?她說不是呀,是去給人送晚飯,在那的icu做醫(yī)生。 “醫(yī)生啊,那肯定辛苦了,一年到頭沒休假,要遇上醫(yī)鬧,還有人身危險。” 明月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絮絮念叨:“是辛苦呢,老是在加班,所以去給他喂一點好的。人吃飽了,精神也好一點,他黑眼圈好重啊,胡子也幾天沒刮了。” “……”司機朝她睨一眼,這姑娘,比我話還多。 明月興沖沖趕到醫(yī)院辦公室時,云煥居然不在。同事蔣虎接待的她,說人幫忙搶救去了,已經(jīng)走了半小時,估計再有一會兒就能回來:“喝水嗎?” 明月擺擺手,他還是拎過來水瓶,沒有多余的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