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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指的出路,果然好找,出了宅子。往后看了一眼宅門的門頭,上面寫著「鄴府」,第一個字兒他還不認得,不過都寫了是某府了,那那個字一定是這家主人的姓了吧。秀才讀字讀半邊,他念道「業」,不過這回還真叫他蒙對了,因為這字兒、半邊和整個的讀法都一樣。。。這個時候的傅辰吉,其實自己也不曉得自己該往哪兒去。他就這么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走了能有兩刻鐘(半小時)光景,他覺得前方一派熱鬧景象。他對眼前這一切又覺得有些熟悉。住左邊看去,是一條河,那河蜿蜒拐道兒的形狀樣子也好眼熟。河上架了座挺寬的木橋,橋南面正對著一個城門,門頭上寫著「江州府南門」。。。傅辰吉覺得這方位樣子,都好像他熟悉的中華門和鎮淮橋,但是也不敢確定。。。他向前走了走,見到的河兩岸的熱鬧來自于連成排比鄰著的勾欄妓館,館里的姑娘們穿紅帶綠的,長得還是頗有些姿色的,倚在高高的二樓窗邊,揮著帕子,絲毫不害羞地向著河上行駛的商船拉攬著生意。。。傅辰吉不懂歷史,不過他想了想,這里不會真的是秦淮河吧,聽講古時候,這兩岸就是做酒色買賣的。。。。。。其實,還真是叫他給猜對了。。。他現在在北宋,時歷太宗至道元年。雖然皇帝趙光義自知久病在身、可能大限將至了、真切地在為傳位何人發著愁,可是國家倒也不見動蕩,老百姓倒也是富足安生的。。。傅辰吉之前見到的河確實是秦淮河,見到的江州府南門確實就是以后的南京中華門,見到的朱雀橋確實也就是今后的鎮淮橋主橋。。。但是傅辰吉仍是帶著一顆不確定的心,上了橋徘徊了一陣子,也站在橋上向城門處看了看,比對了比對,想找到些個熟悉感。。。終還是在不確定的心情下、下了那橋,向北走去。。。又走了能有一刻鐘多的樣子。說實在的,他現在肩上背的那個包袱都快成了他的一塊心病了。他身懷巨款,也不敢到處晃蕩,只想著先找個地方落腳,先住下再說。他心里想著的是,找個便宜點的客棧先住上兩、三晚,然后再找個面相實在的人打聽打聽哪兒可以租屋。。。他這頭一肚子的心事,正愁著呢,就拐進一處街,沒抬眼,不知道此處街是條靜街,兩旁都是連排挨著的幾戶人家的宅子,不像外面大道,兩旁都是商鋪,那樣的街自然是熱鬧許多。。。而現在傅辰吉走著的這條道兒雖短、抬眼就能見到街那頭。。。卻因無甚人通行,顯得幽靜許多,加上頭頂那些被風一吹就沙沙響的葉子,一個人走還覺得有些嚇人。。。傅辰吉終于意識到自己走入了靜街,他見自己還沒入得很深,直覺得還是調頭回歸剛才那條熱鬧點的大街比較好。。。他人一轉頭,還沒舉步。。。兩個無賴樣兒的男人就堵他面前:「小美人,小街不走,做什么要走回大街呀?」兩個男人跟了他一路了,從他站在朱雀橋上張望那會兒,就瞅著他了。。。見他一副面相生得不像江州(州=市)本地人,應該是個外路(路=駛)人,模樣兒好生招人。又見他張望著,只當他是不熟江州門路,說不準就是個來江州尋親或是討生活的弱質人兒,無賴兒舔了舔嘴角,下流樣兒現上了臉,兩人對看了一眼,就尾隨著傅辰吉一路走來了。。。傅辰吉直盯著他們看了十幾秒,壓根沒反應過來小美人是在叫自己。。。等反應過來了,心里粗口了一聲:‘@*&,這個又衡長得真是讓人不省心!’還沒等他想到該怎么辦呢,無賴男人的手都搭上他肩頭了。傅辰吉之前那輩子,什么罪都受過,就是沒被人調戲過,現下他哪受得了這種精神侮辱,潛意識地就右腳站樁、左手捏掌成鑿,右肘就要使雜式橫崩過去那人頸項。。。忽地,右肘就被人輕而易舉地握住了。。。傅辰吉心里難過得:‘這身子連個力都使不上。。。’心里一急,眼框就紅了,對面兩個男人心里更覺得好玩。。。就要欺身上去了。。。這時靜街北側這一邊的一戶人家的院門給打開了,走出來個女人。女人臉面也是俏的,就是眼角眉稍都透著股子不好惹的勁兒。女人一見自家門口、兩個一臉無賴樣的男人正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一個身體細弱的小兄弟。。。那小兄弟還急得眼框都紅紅的樣子,那!那還得了!女人啐了聲:「不要臉的東西,給我住手!」兩個男人見只是一個婦人,且那婦人也不像是要從門戶里叫出他家男人的樣子。。。膽兒就也不見弱下去,根本是沒有在聽那婦人講的。。。傅辰吉就見那個女人上來就是一腳,右邊那個男人直接就被踹飛到這條靜街的街口處,人橫躺在那兒,一副爬不起來的樣子。這時左邊那個無賴男人見勢不妙,抓著傅辰吉肩頭的手下意識地慢慢松開了,還沒等那男人的手完全地放下,那女人一把把他搡開,那男的一個趔趄差點就沒站住腳。那個女人可沒給他喘氣的機會,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子,甩得那男人眼前黑了好一陣兒。。。女人心里想的是:‘對付這種人都用不著使招式,直接踹直接扇就行。’想著,就又是一個嘴巴子給扇了過去,也不知這女人是天生神力還是怎么的,那男人直接就給扇地坐地上去了。。。女人還上去補了一腳。。。傅辰吉看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這女人已經轉過頭來。上來就笑道:「小兄弟,你。。。你怎么一個人在外晃蕩,這一帶花街柳巷多,無賴混混也較別處要多上一些的。你。。。這副身子,最好不要一個人在外走。」傅辰吉聽到人家提及自己這副弱不經風的身子,心里又是一個不順氣,想到自己剛才那個有招卻使不出的狀態,不禁眼又紅了。。。女人一看他這么一副神情,心里那個情感就上來了,心疼得:「小兄弟啊,你不要難過,我。。。我看你也不像是江州人士,你是來尋親嗎?還是?。。。你要上哪兒去,jiejie領著你去。」「謝謝。。。我。。。我不是江州人。。。我。。。我來江州找工的?」「找工?」「就是找活干。。。工作。」「哦,這樣啊。」「那你找到地方住了嗎?」「還沒。。。」「這樣啊,來,小兄弟,你先跟我進宅子吧,咱們不要站在街口講。」這個jiejie領著傅辰吉進了院子,剛進院時,她就朝西邊兒的某間房間喊了聲:「承哥,我帶了個小兄弟回來。你幫我們端壺茶來院子里。」那房里應了聲:「哎,就來。」傅辰吉被招呼著在院子里的石桌邊上坐下,這院子里也有株桂樹,離這石桌子不遠,隱隱地像是有桂花香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