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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王的時候,許諾說等朕一死,就把漁陽郡與上郡,割讓給戎人……有沒有這回事?”呂謀忠一愣之下后毫不避讓,對上紫衣人的眼睛:“不這么說,你能這么順順當當地廢了阿狁?到時候令二郡加強防備便是。”紫衣人不知道是從何處來的氣力,忽然撐起身子,看著呂謀忠道,啞聲道:“你說得真輕巧啊……”尚未言畢,就不停地咳嗽起來,呂謀忠如常般地伸手想為他拍背,這次卻被紫衣人揮開了靠近的手,終于平復了呼吸,他眼中已經布滿紅絲:“……朕……朕若是如今尚康健,朕非殺了你不可!”呂謀忠淡淡地道:“可惜皇上殺不了臣了,您還得留著臣這條老命,給太子保駕護航呢。”說著呂謀忠靠近了紫衣人,主動地摸了摸他的發,又伸手摸上他的臉:“而且我知道你……你舍不得殺了我,是不是,阿凌?”……宮墻之內暗云涌動,而皇宮外京城之中那最繁華街道的貴族云集的酒樓之上,亦忽然sao動起來,就連正在包廂中暢談正酣的兩位也察覺了街上的熱鬧之景……虞君樊召來一位守在門口的暗曲,問道:“外面發生什么事了?”那人稟報道:“好像是是說,雍公子新馴了一匹寶馬,引了眾人圍觀。”典不識還在埋頭吃rou,絲毫不理會外面紛雜,古驁聞言卻站起身,行至窗前,推開了原本密閉的雕花鏤空的窗鑑。舉目朝下望去,原來樓下本是人行如流的街道上,如今已經隔肩接踵、人頭攢動……人群中自然而然地讓開了一條道路,只聞一陣馬蹄聲起,一匹毛光發亮的烏騅馬鼻中吐出驍悍之氣,卻被轡頭緊緊地鎖住了野性的奔馳之軀,烏騅全身的上下遒勁的肌rou輪廓上,還殘留著鋼鞭抽打出來的淙淙血跡,有人勒住了控制它的韁繩,烏騅高揚起鐵蹄,終于在酒樓門前停了下來。古驁從上俯視,只見一個頭戴金冠的青年,身著代表皇親國戚的棗紅色戰袍,披風一直垂到馬腹之下,他抬頭一望,朝古驁的方向擺了擺手:“虞公子何時來的京城,怎么未向本將報備?”古驁微微一怔,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虞君樊已經消無聲息地站到了自己身邊,聞言虞君樊微微一笑,亦道:“雍公子,何不上樓一聚?”因為適才青年揚著面說話,所以古驁看清了他的容貌。令古驁沒有想到的是,名滿天下的這位雍公子,居然長了一張這樣艷麗的臉龐。只見他面如冠玉,細眉高挑,眼如半吊桃花,鳳目含厲,只有眼中藏著一股令人生畏的懾人之色。雍公子神態似笑非笑,帶著點嘲弄般勾起嘴角,回復虞君樊道:“在下既統領虎賁,巡視乃天職,便不像有些人那等悠閑,恕不奉陪。”虞君樊亦溫雅頷首:“雍公子,慢行。”“不勞相送。”第64章再次關上了窗子,典不識不明就里地抬頭擦了擦嘴巴,問了一句:“大哥,出了什么事?”古驁回身坐到酒桌之上:“沒出什么事,不過是有人路過樓下罷了。”“剛才那般吵吵嚷嚷的,究竟是什么人?”典不識皺眉。說話間,那稟報的暗曲早退了出去,闔上門,虞君樊也再次回到了桌上,坐下為典不識解惑道:“適才那位,便是名震天下的雍馳雍公子了。”“名震天下?他有什么厲害之處?”典不識愣了一下,有些好奇地問道。虞君樊微微一笑:“適才古兄說,天下之關竅在于農,可這位雍公子,卻認為天下之關竅在于世家呢。這些年來,他發奮蹈厲,以身作則,倒是帶給京城世家子一道新氣象,所以天下世家,都推崇他得緊。”“喔?愿聞其詳。”古驁道。虞君樊勾唇:“他提出但凡世家子,便該身體力行三點,否則妄為世家,不能擔當重任。第一,不沉迷女色;第二,用心入仕,忠于職守;第三,若有敗壞世家聲譽之事,應嚴厲懲戒,不能自縱姑息。”古驁頷首:“原來如此,看來他還是想令世家自強,如此說來,倒也不難理解,他為何說天下之關竅在于世家了。”虞君樊點點頭:“正是。雍公子曾說,如今世風日下,便是因為世家不爭氣,有人嬉文弄墨,有人沉溺聲色犬馬,有人困于內宅……失去了世家當年建立基業時精誠忠勇之銳氣,因此他提倡世家子,都應入仕為社稷分憂。像我這般閑云野鶴的,便自然如不了雍公子的眼了……”古驁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問道:“那這位雍公子可曾說過,他認為該如何對付流寇才是上策?”“別說對付流寇,哪怕是流民,雍公子怕是都容不下啊……”“喔?為何這么說?”“雍公子曾向皇上獻策,說所謂剿匪便是要步步為營,斬盡殺絕,盡誅九族,不要搞圍城必闕的那一套,否則就是姑息匪類,震懾不強,天威喪盡;他曾言,天下之固,在于世家之強,天下之亂,在于世家無法震懾天下,令遠者來服,是世家墮落,才導致今日的亂局。”“原來如此。”典不識也在一旁聆聽,聽到此處,忽然嗤笑了一聲:“他就因為說了這等胡言亂語,能名滿天下?”虞君樊微微一怔,請教道:“為何典兄說是胡言亂語?”典不識嘿嘿一笑:“他要是當年遇上大明天王,能被干的毛都不剩!”“不識!”古驁皺眉。典不識這才回神,渾不在意地道:“我不說,我不說。”言罷典不識又看了古驁一眼:“你懂。”古驁嘆了口氣,對虞君樊道:“我這兄弟就是這個性子。”虞君樊看了典不識一眼,招呼門外道:“再上一只烤乳豬。”說完這才對古驁笑道:“無妨,我算是知道古兄,為何要以‘黃二’稱之了。”古驁一愣,尚未回神,典不識卻聽在了耳里:“原來大哥在外不叫我的名字,是怕我闖禍不好收拾么?”……上了烤乳豬,典不識又埋頭吃起來,古驁與虞君樊倒是一直相談到夜晚才分別,古驁準備告辭而去,虞君樊卻請道:“我已經著人給古兄與這位典兄在樓上訂好了雅間,還望不要推辭。”古驁今日聊的盡興,當下便接受了好意:“多謝!”帶著典不識上了樓,虞君樊一直送兩人到門口,又交代了許多瑣碎之事,古驁應下了,卻心想:“我一直以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怎么這位虞公子對四海之事都不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