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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雙仇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9

分卷閱讀79

    圖必是被瞧見了,遂放下心來,閃身出了字畫鋪,倏忽便沒入街上人流之中。

品味居店門前,小二方將三位客官送到店門口,便見當(dāng)中相貌不俗的公子停了腳步,只看著門柱發(fā)愣。這小二是個有眼力,只看這公子一身穿戴,便知是位貴人,見人堵著門口不走,卻也不敢怠慢,躬身哈腰的在一邊候著,等了足有盞茶時分,方見那公子問道:「你家門柱上這幅圖是甚么時候畫上去的?」

小二被問得一頭霧水,心道:門柱上能有甚么圖畫?順著客人手指看去,卻見柱子上果然被人用黑炭涂抹出一塊,不由怔了怔,回道:「回客官的話,小店每日打烊時必要里里外外擦洗一遍,再不會有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在上頭。眼下這處炭跡必是今日才畫上去的,也不知哪個手欠的,倒將好好的柱子畫花了。」

雍鈺堂點點頭,看著柱子上那三個點并一個「林」字,又問:「你這東昌城外三十里處可是有一片林子?」

小二道:「正是,自城墻東門出去,過了碼頭徑直向東,再走三十里,便是山地,密密麻麻一片林子,本是個打獵砍柴的好去處,只因幾年前不知何處竄來一只老虎,傷了人命,便再無人敢去了。」這小二實是個話嘮,見客人問起,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絮絮叨叨了一堆,末了還問道:「客官莫不是想去游獵一番?莫怪小的多嘴,這可使不得,那老虎可是厲害得很,想當(dāng)初咱們知府大人派了一隊人馬前去,也不曾奈何了它,客官何苦去冒這個險。」

雍鈺堂微笑道:「不過白問一句罷了,有勞費心。」回頭吩咐身后隨從,「打賞。」

小二接了那隨侍掏出的一串錢,樂得眉眼開花,見雍鈺堂抬腳欲走,一迭聲道:「謝客官,客官回頭再來。」

汪展鵬所畫涂鴉乃是門中暗記,雍鈺堂一見那斷刀,便知必是有神兵谷門人在此,約定今晚三更于三十里外林中相會。他出師已近十載,自雷家堡一行后,因心虛之故,便再未回過谷中,只每年遣人奉上年禮,以示不忘師父教導(dǎo)之恩。如今相隔多年,忽見師門中人便在左近,不知何故深夜相會,料想必非小事,不由暗中惦念,待出城回到船上,思忖半晌,終是換過一身衣裳,待到晚上二更過后,取過佩劍,避開仆役耳目,悄悄出艙,縱身躍到岸上,施展輕功,一路疾奔,不過半個多時辰,便到了林子邊上。

此際夜深人靜,因天氣尚未回暖,連鳥雀之聲亦無,只冷風(fēng)拂過,吹得樹枝軋軋作響。

雍鈺堂奔至林邊,腳步緩了下來,凝神靜聽,見四下并無人息,想一想,縱身躍至一棵樹上,踩著高處樹枝,四下瞭望,忽見前方一點火光,注目細瞧,竟是一小塊空地中點起的一堆篝火,暗忖應(yīng)是門中弟子所燃,登時提氣一縱,躍到另一棵樹上,這般腳步不停,倏忽便到了篝火所在,待落下地來,只見那篝火上架著樹枝,枝上穿著碩大幾塊rou,已烤的八成熟,rou香撲鼻中又帶了一絲腥臊,火堆旁一團斑斕皮毛,想是新剝下來的,還帶著絲絲血跡,定睛一看,竟是張虎皮。

雍鈺堂走到虎皮旁站定,撿起一看,見整張虎皮自腹部一刀剖開,切口處整整齊齊,余下再無創(chuàng)口,想是一刀斃命,這般刀法,三位師侄中唯有汪展鵬使得,余下兩個師侄一個使鞭,一個擅拳,刀法卻都不如這個了,登時提聲叫道:「可是展鵬在此嗎?」

靜待片刻,便聽林中深處傳來一聲招呼,「正是汪展鵬,來人可是二師叔嗎?」

話音才落不久,一人自林中走了出來,不是汪展鵬又是哪個。

雍鈺堂許久不見這位師侄,乍一見當(dāng)年的稚嫩少年長成個英挺漢子,倒比自己還高了半頭,不由失笑,「多年不見,你竟長得恁高了,若非曉得是你在此,走在街上,我許都不敢認了。」

汪展鵬嘻嘻一笑,「二師叔怎曉得是我在此?」

雍鈺堂微笑道:「我見了門中在東昌府中留下的暗記,想是有甚要緊事,遂過來看看,不想看見這虎皮,這般利落的刀法,你師父徒弟雖多,也只有你才使得了。」

汪展鵬搖搖頭,「二師叔這可猜錯了,這只老虎卻不是我殺的。」

雍鈺堂一怔,旋即笑道:「那必是大師兄了。怎么,大師兄也在此不成?」

汪展鵬道:「我?guī)煾傅故窃诖耍瑓s也不是他殺的。」

雍鈺堂這下更是奇怪,問道:「那又是誰?難不成師兄又收了新徒兒?」

汪展鵬又搖搖頭,「師父不曾收新徒兒,殺虎之人二師叔也認得的,一見便知。」說著向旁退開一步。

隨著他話音落地,便見后面走出兩人,其中一個自是賀長峰,雍鈺堂正要見禮,冷不防瞥見另一人,火光搖曳下,這人面目忽明忽暗,然那道劍眉星目,卻是印入骨髓,午夜夢回間亦揮之不去的一道夢魘,登時一股冷意自腳底直竄上來,渾身一片冰涼,僵在原地,半點作聲不得。

謝葦見他一副如遇鬼魅的神情,唇角不由綻出一抹冷笑,輕輕道:「二師兄,許久不見,這么多年,你過得可好,晚上睡得可踏實嗎?」

雍鈺堂聞聲如遭雷殛,忍不住便是一顫,連退兩步,好半晌,方擠出一句,「你是人是鬼?」嗓音嘶啞,已是變了腔調(diào)。

謝葦向前一步,「老天垂憐,叫我僥幸不死。沒能如你所愿,小弟慚愧。」

這一句譏諷之語宛如利刃,直插心窩,雍鈺堂胸口便是一痛,苦澀難言。

便在此際,賀長峰道:「二師弟,三弟當(dāng)年下落不明,我遣莫聰前去問你,你說與三弟中途分道而行,不知他下落,如今三弟回轉(zhuǎn),卻說你為得雷震子戕害于他,你可有甚話說?」

多年同門,賀長峰再是惱恨雍鈺堂所為,亦忍不住暗下期盼其中有甚誤會,或可轉(zhuǎn)圜一二,故而有此一問,然靜待良久,始終不見雍鈺堂作答,再觀他神色,知其無可辯駁,只得心中一嘆,面色亦沉了下來。

幾人說話間,汪展鵬已站到雍鈺堂身后去,同賀長峰、謝葦成三足鼎立之勢,將雍鈺堂圍在正中。

雍鈺堂初見謝葦,驚懼慌亂不能自已,這時既知面前所站并非鬼魂,漸次回神,余光一掃,見已被三人圍住,情知今夜必不能善了,不由露出一抹苦笑,「當(dāng)年之事,確是我的不是,不該覬覦雷震子,戕害三弟。」說罷看向謝葦,「你今日可是來報仇的?」又看一眼賀長峰,「想是大師兄不放心,也一并跟了來。」

賀長峰道:「此事三弟已稟明師父,我等奉師尊之命,前來清理門戶。」

此話一出,雍鈺堂心中便是一沉,他自忖與這三弟情分匪淺,便是當(dāng)年險些傷了三弟性命,也不過是情急之下出手重了些,且到底人還活著,誠心認錯,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