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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雙仇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7

分卷閱讀57

    里,裝裝樣子也是好的。」

謝葦眼中流露出幾分笑意,指了東間,道:「便是這間罷。」

一伸手,拽住謝霖手臂,牽了走進(jìn)里屋,一同滾到榻上,笑,「且試試這床結(jié)不結(jié)實。」

正笑鬧間,忽聽屋外傳來少年公鴨嗓般的一句問,「二爺,飯菜都得了,是擺在院里還是送進(jìn)屋來?」

謝霖趕忙止住他動作,揚聲道:「擱那葡萄架子下頭,再摘兩串葡萄洗了來。」

程金寶答應(yīng)著去了。

謝霖推一推謝葦,低笑道:「先吃飯,等到了晚上再弄。」

謝葦?shù)胗浟隧ピS多天,正欲大快朵頤,見此情狀,只得硬生生憋了回去,嘆口氣道:「先時那院子雖小,倒也自在,如今宅子大了,也用得起下人,卻要避人耳目。」

謝霖頭一次聽見他說這等幽怨之語,趴在床上樂得直不起腰來,謝葦回過神,亦覺可笑,兩人登時樂成一團(tuán),過得好一會子,方一前一后出得屋來。

此時已過中秋,早晚間天氣微涼,白日里日頭卻好,傍晚時夕陽余暉尚未散去,那葡萄架子上的綠葉染了層金光,微風(fēng)輕拂間,蕩起一層層漣漪。飯菜擺在架子下的石桌上,四菜一湯烹制得甚是用心,對著這美食美景,又有謝霖把酒言歡,謝葦方才升起的一點怨氣登時煙消云散,只覺歲月安然,時日靜好,這般廝守一生,與君同老,已是人間樂事,更有何求。

兩人搬到新宅,先是擺了場酒宴請肖春和并四海鏢局中人,連肖余慶亦來徒兒家中湊了場熱鬧,眾人齊賀喬遷之喜時,便有那熱心的提及二人婚事,張羅著與謝霖并謝葦說親。

肖春和與段鏢頭齊齊拍案道:「可不是怎的,人常道成家立業(yè),如今你二人家業(yè)已然齊全,何不趕快娶房妻室進(jìn)門,也好打理家宅。」

謝霖覷一眼謝葦,笑道:「自來長幼有序,大哥還不曾說親,哪里就輪到我了。」

謝葦?shù)恍Γ高@走鏢本是刀頭舔血的勾當(dāng),何苦叫個女子守在家中日日擔(dān)驚受怕。再說時下女子多庸脂俗粉,無可入眼之人,不娶也罷。」

不等眾人再說,先勸起酒來,將這話茬越了過去。

他不提此事,卻自有旁人惦記,酒宴之后,聶大海幾次幫著說媒,俱叫謝葦回絕了去。有了謝葦在前頂著,謝霖便只拿長幼有序做文章,肖余慶本是想將個侄孫女許與他,見謝霖只是不應(yīng),便也罷了。

待這一場熱鬧過去,謝葦護(hù)鏢往兗州走了一趟,因鏢中頗有幾件奇珍異寶,也不知怎的漏了消息,一路上不止山匪,便連江湖上有名的巨盜也來湊了一腳,好在眾鏢師守得嚴(yán)密,終是平平安安到了地頭,只是與人交手時,謝葦平日里慣使的腰刀又折了一把,待回到京城,便直奔城外小王莊的一處刀劍作坊,尋了位有名的鍛造師傅打制一把利刃。這位瞿師傅乃是昔年為兵部鍛造處制軍刀的老匠,因年紀(jì)大了退養(yǎng)還家,手上功夫卻不曾丟下,又帶出幾個徒弟,不過一月便將刀打了出來。

此時天氣已然冷了下來,秋去冬來,平京城轉(zhuǎn)眼又裹上了一層素白。這一日風(fēng)停雪住,明晃晃的日頭掛在天邊,將滿地白雪映上淡淡一層金暉,煞是漂亮。謝葦看得有趣,也不騎馬,索性踏雪出城到小王莊取刀。等刀一拿在手中,只見刀身長約三尺,狹長如劍,刀尖處略微彎曲,使得整把刀形如禾苗,刃口雪亮,揮手一斬,帶出一道勁風(fēng),院中樹上的一根枝椏應(yīng)聲而斷,端的是鋒利無匹。

謝葦心中喜愛,付過銀子,回返家中。

這小王莊在京南十里處,回程時途徑媯水碼頭,便見河道里船來船往,直將河面堵得水泄不通,其中打頭的幾艘大船方在碼頭停穩(wěn),已有腳夫上得船去,從上頭卸下一袋袋糧食來,卻是今年剛收下來運抵京師的漕糧。

謝葦見了這番場面,登時想起當(dāng)年自己來這碼頭掙錢與謝霖買蠟燭,不覺數(shù)年光景轉(zhuǎn)瞬即過。正自駐足慨嘆,忽見一艘漕船上下來一群人,當(dāng)先是扛箱提籠的十?dāng)?shù)仆役,爾后是七八名勁裝護(hù)衛(wèi),簇?fù)碇?dāng)中一名錦衣公子,自搭在船沿的棧板上緩緩走下。

那錦衣公子面色白皙,兩道劍眉斜飛入鬢,眉下一雙鳳眼湛然有神,淡淡一掃間,便見威儀,行止中步履從容,其氣度閑雅,令人觀之忘俗,與之相比,這人的一副好相貌倒在其次了。

謝葦隔著人群遠(yuǎn)遠(yuǎn)望見此人,初時只覺那面容似在哪里見過,不由又多看幾眼,越看越覺熟悉莫名,漸漸地,腦海中便現(xiàn)出這一張俊顏或調(diào)笑、或嗔怒、或落寞的景象來,須臾間已走馬燈似在腦中轉(zhuǎn)了一輪,最后停在眼前的卻是這人眉梢?guī)费酆囊荒唬区P眼沒了往日溫情,波瀾不驚地看過來,嘴角彎出一抹冷笑……

這一幕幕景象如雪片般不知從何席卷而至,將謝葦一顆腦袋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渾似要炸了開來,不由得渾身僵住,站成一根木樁,只一雙眼死死盯著那錦衣公子。

眼看此人步下座船,登上一輛停在碼頭的四駕馬車,身影將逝之際,謝葦心神陡然一震,便要跟了上去,忽在這時,身側(cè)傳來一記高聲吆喝,「勞駕讓讓。」三四個精壯漢子抬著一只半人高厚重木箱走了過來,旁邊跟著個二十五六披著殷紅大氅的姑娘,又有兩名腰懸刀劍的年輕護(hù)衛(wèi)走在姑娘后方。

謝葦心思盡在那錦衣公子身上,全沒聽見這聲喊,腳步徑直前沖,走得又快又急,登時與這群人撞在一處,眼瞅著便要撞在姑娘身上。那姑娘不由輕呼一聲,腰身一擰,躲向一側(cè)。身旁跟著的兩名護(hù)衛(wèi)怕自家主子被沖撞了去,急忙上前伸臂攔擋,情急之下使力著實不小。

謝葦此際正是心神大亂,又不曾防備,被兩條手臂一推,身子登時一歪,腦袋狠狠撞在那幾人合抬的木箱之上,只聽咚的一聲,謝葦便覺眼前一黑,當(dāng)即暈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那兩名護(hù)衛(wèi)不料一出手便打得人昏了過去,不由面面相覷地愣在當(dāng)?shù)兀髀暡坏茫瑤讉€抬箱子的大漢見惹了麻煩,趕忙放下箱子上前查看,其中一人試了試謝葦鼻息,又摸了摸脈搏,道:「看樣子不像有甚大礙,許是撞懵了,歇一會子說不得便醒了。」

那姑娘亦走到近前,俯下身仔細(xì)看了看,道:「無礙自是最好,莫要當(dāng)真撞壞了哪里,倒是咱們的罪過了。」

說罷橫了那兩名護(hù)衛(wèi)一眼,「上船之前是怎生囑咐你們的,天子腳下,萬事小心為上,切不可以拳腳生非,你們倒是都當(dāng)成了耳旁風(fēng)。」

她聲音清糯,一番話又是綿軟的江南口音,入耳十分好聽,雖是責(zé)備之語,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