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續續地說，不得不用手撐著墻才能站穩。

我看了他一眼。

‘不一定是吉姆，’我說，‘斯蒂芬這次應該也參加了審閱。’

艾登嗤笑了一聲，‘這些老家伙們毀了科學，我發誓小拉爾森那篇創意十足的計劃明天就會被駁

回。’

尼爾再次趴在墻上笑起來。

艾登最近說話越來越無所顧忌。他現在已經四十一歲了，再工作六年有希望得到一個永久教職，現在依然是一個不上不下的講師。算上研究艾奇卡變異，他已經發表了至少四十篇文章了，但大眾依然對他一無所知—或許現在有了一點了解。他和他的同行競爭了將近十年，對他們早已毫無耐心。

‘小拉爾森現在還在實驗室，’他說，‘我真同情他。’

‘我以為你現在也在實驗室。’我回答。

艾登揮了一下手臂，這是他開始感到煩躁的表現，‘是的，’他說，‘我現在也在實驗室，平安夜！而我在實驗室！’

‘如果你希望過來的話，’我說，‘我和尼爾都會歡迎你的。’

‘我現在惟一的希望就是他們能少招點博士生。’艾登說，然后他斷開了聯絡器。

我轉身向尼爾聳了聳肩，‘看來他不會過來了。’

‘意料之中。’尼爾點了點頭，從椅子上跳下來。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出奇地輕巧，我本來以為

他會摔一跤，但是他并沒有。

‘你覺得我們需要一棵圣誕樹嗎？’他問。

‘我覺得現在已經很好了，’我回答，‘但我希望能把火點上。’

馬格紐斯的冬天冷得讓人難以置信，房子里的自動制暖昨天晚上突然壞了，修理商告訴我們至少要后天才能把它修好送回來。約瑟夫熱情的教了我們如何生火，并幫我們收拾了一個不大的壁爐。

在他把木頭扔進壁爐的時候，我正在看窗外的一只鳥。它站在一棵光禿的樹上，雪花落在它尖銳的喙和厚厚的羽毛上，我懷疑它實際上已經被凍僵了。

馬格紐斯真是個糟糕至極的地方，連天氣都是如此讓人難以忍受。

尼爾已經把火升起來了，‘其實這感覺還是挺好的。’他說。

‘是的。’我說。這不是真的，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它讓我想起已經去世了的林德斯諾恩和我的母親。在我小的時候，我們也曾經坐在火邊，林德斯諾恩的大笑聲在平原里傳得很遠，然后再被邊界的群山反射回來。

我究竟為什么要回來？在那個當口我想。我想對在火邊微笑的尼爾說點什么，但卻不知道該說什

么。于是我試圖對他露出一個微笑，我想我應該成功了，因為他向我眨了一下眼。

‘我們已經認識一年了。’他說，臉上的表情在火光里跳躍著，‘其實并不能算得上是很長時間。’

我突然想起了我想要對他說什么，而在我意識到之前，它們已經從我嘴里跳了出來，‘謝謝

你。’我說。然后我又說了一邊，‘謝謝你，尼爾，這一年我過的很高興。’

不知為什么，我有一種奇怪的沖動。我甚至還想再說點什么，但是卻找不到別的詞匯了。

‘謝謝。’于是我再次說，‘真的。’

尼爾笑了一聲，站起來給了我一個擁抱。然后他坐下來，用一根鐵棍輕輕撥了撥火堆。

作者有話要說：　　胡漢三又偷偷摸摸的回來了...

他們才認識了一年，真讓我難以置信。

覺不覺得很甜？

已經寫了二十一章了啊，感覺他們還沒有什么特別的情愫【輕微焦慮】

話說我前天重掃了我寫的第一篇文以及評論，真是青澀啊...【雖然現在也并不成熟...

☆、Chapter22

喬治·里奇在圣誕節的下午敲響了我的家門。

尼爾當時在睡午覺，于是我走過去開門。

雖然我和他的老婆很熟悉，但是這其實是我第一次見到喬治·里奇本人。我只在一個周四的下午偶然聽到過一次他的聲音。當時艾蘭歌娜里奇正在我的房間里倒出第一杯威士忌，我的手則放在她上衣的第一個扣子上。

然后她的聯接響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她的腰部傳出來，‘艾蘭歌娜。’緊接著是一陣斷斷續續的咳嗽。我能聽見電視里傳來的大笑的聲音。

我一時間懵住了。

艾蘭歌娜漫不經心的把我的手拂開，‘喬治。’她說。

喬治。我想，喬治·里奇。

他們聊了一會兒。艾蘭歌娜答應回去的時候會買一包香腸和橙子。

‘還有一條煙，’喬治·里奇提醒，‘紅色包裝的萊曼，如果沒有萊曼的話，巴克大師也可以。’

艾蘭歌娜答應了，‘當然，親愛的，一會見，我愛你。’

‘我也愛你。’喬治·里奇說，掛斷了聯接。

艾蘭歌娜伸了個懶腰，迅速的解開了上衣，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口上，‘他最近的要求越來越多了。’她說。

我看著她，‘我覺得你最好去買東西。’我說。

她用一種奇異的神情打量了我一會兒，‘別傻了，小男孩，’她說，‘我們都有外遇。他知道的。他那個小女友的綠色眼影還挺好看的。’

說完，她把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腰上。

喬治·里奇，在開門的時候我想。同時我想起艾蘭歌娜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和她腰上柔軟光滑的皮膚。

我打開門。

喬治·里奇是一個還算英俊的中年男人。頭頂的頭發有些稀疏，戴著一副裝飾性的眼鏡。在看到我的時候，他笑了一下，露出被煙葉熏得發黃的牙齒，‘下午好，我是住在你隔壁的喬治·里奇。’他說，‘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

‘當然沒有，’我說，側過身體，‘你要進來嗎？’

他拒絕了，‘不用了，我只是來送個東西，’他遞過來一個袋子，‘艾蘭歌娜做了一些點心。她本來想自己送過來的，但是我覺得我也應該出來說一聲圣誕快樂。我出門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

‘謝謝你們。’我說，‘也祝你們圣誕快樂。’

他又笑了一下，點了點頭。他看上去像是要說點別的什么。我注意到他的紅毛衣領上有一個白色的雪人。

‘再見。’但是最后他說，‘祝你有一個愉快的一天。’

‘謝謝。’我說，‘你們也是。’

他離開了以后我看了一會兒勞倫斯·華特寫的一本新書。在看到書里的安妮第十次試圖自殺的時候，尼爾從臥室里走了出來。我覺得這段劇情有點熟悉，可能我之前已經看過一遍了。這個想法讓我對這本書失去了興趣。

尼爾站在桌子前看著那個袋子，‘你買了蛋糕？’他問。

‘不。’我說，把椅子向后滑了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