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別看太久。

宋景延在籃球場上看到不遠處的兩個背影，撐著一把黑色雨傘，左邊那個背影和林初很像。

第36章扶持

考完試后，林初想離開A市去其他地方做兼職，他無法接受自己不喜歡女生的事實，更無法接受宋景延如此熱烈的愛戀。

他總是怕，怕曇花一現(xiàn)的熱愛以及長年累月的傷害。

林初吃著mama留給他的晚飯，聽到電話鈴聲從mama房間里傳了出來，他猜想mama應(yīng)該是忘記帶手機了。

電話響了很久，他走進mama房間，看到來電是個固定電話。

林初接通了，那邊聲音像是十分的焦急，“你是林茂祥的妻子吧，快到醫(yī)院來，患者要自殺！”

林初被這一通電話嚇到話都說不出來，半響才問道：“你說什么？”

來電的人聽到男性的聲音覺得很奇怪，“你是不是林茂祥的家屬？”

“我是他兒子。”

“患者查出尿毒癥，剛才跑上樓頂要自殺！”

林初慌在一旁，“我，我爸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已經(jīng)被工作人員救下來了。”

“是哪家醫(yī)院？”

“圣西仁安醫(yī)院。”

林初掛完電話立刻趕往醫(yī)院，這所醫(yī)院位于A市，是全國有名的大醫(yī)院，可林初從來沒有從他mama口中聽說爸爸來A市看病。

估計是這段時間他要參加高考，怕打擾他學(xué)習(xí)，才瞞著他。

林初在車上的時候順便用手機查了一下尿毒癥，臨床按照腎小球濾過率的變化將慢性腎臟病分為五期，其中2~5期為慢性腎衰竭進展的不同階段，第五期為終末期腎衰竭，又被稱為尿毒癥！

在尿毒癥階段，除了水與電解質(zhì)代謝紊亂和酸堿平衡失調(diào)外由于毒性代謝產(chǎn)物在體內(nèi)大量潴留而呈現(xiàn)消化道、心、肺、神經(jīng)、肌rou、皮膚、血液等廣泛的全身癥狀！

林初看完腦子一片空白，怎么會突然得這么嚴重的病？

他趕到醫(yī)院時候，看到他爸爸縮在一間六人間的病房的角落里，穿著醫(yī)院的病服，看起來比去年見的更加消瘦了，是一種病態(tài)的瘦弱，剩下一副皮包骨的軀體，頭發(fā)也全白了，本來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此刻成了老態(tài)龍鐘。

周圍站著保安護士。

林初靠近一些，周圍的護士繞開一點距離，他喊了一聲：“爸。”

林茂祥抬頭看了林初一眼，情緒變得激動起來，那凹陷的眼眶和布滿血絲的眼球格外的突出，干裂的嘴唇動了動，“爸沒用，爸這種爛人死了算了。”

護士小姐看到家屬過來了，也就散開，留下保安在門口守著，生怕病人再做出自殺的事情。

林初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抬眼看到旁邊病床上寫著林茂祥的病卡，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起來吧。”

可就這淡淡的語氣讓林茂祥一下子冷靜下來，他直覺地站起來，然后坐到病床上去。

林初給他倒了杯水，坐在他爸爸病床邊塑膠凳子上。

“我查過了，尿毒癥不是沒得治的，只要找到合適的腎源就可以治好。”

林茂祥深深嘆了口氣，水喝了一口，輕咳一聲，沙啞的聲線有了一絲潤滑，“那個醫(yī)生跟我說治療費少的幾十萬多的上百萬，我這條爛命，不值那么多錢。”

“命是不分貴賤的，你這樣看輕自己的性命，媽會難過。”

林初就這么靜靜地和他交談著，從語氣聽起來，林初更像是長輩，而他爸爸則像個任性的晚輩。

“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們母子，我不想拖累你們一輩子，你們當沒有我這個人！”

“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養(yǎng)病，不要再尋死了，如果你真的死了，才會拖累我們一輩子。”

林初說這話的時候，自己也沒底，那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醫(yī)藥費，對他而言就是個天文數(shù)字，可他能做的就是堅持到最后一刻，如果還沒開始就放棄，這不是他做人的道理。

就在林初想著這筆醫(yī)藥費時候，胡慧蘭走了過來，“林初。”

“媽。”

“你都知道了。”

“嗯。”林初看到胡慧蘭手里拿著的存折。

“媽這個還有3萬塊錢，你去幫媽取出來，能撐到什么時候，就到什么時候。”

“阿蘭，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林初，我不想治，治好了也是爛人一個！”林茂祥知道那筆錢是他們省吃儉用給林初上學(xué)用的。

“快坐好。”

胡慧蘭幫他收拾好床褥，“你聽我說，能撐到什么時候，就什么時候，撐不住的時候，你也不能再怪我。”

“阿蘭，我怎么會怪你！”林茂祥說到這里也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淚，這么好的媳婦他當年怎么打的下手！

他罵自己簡直畜生都不如。

“那就好好待著。”

林初站在病房門口，等著他mama走了出來，“媽，爸，他這個病多久了？”

“半年前就有問題，他一直不肯去醫(yī)院，后來在家里暈倒了，才被送到縣城醫(yī)院，檢查出來是尿毒癥，縣城醫(yī)院說這家醫(yī)院全國來說治療尿毒癥是最好的，你奶奶打電話給我讓我照顧他，一個星期前，我才讓你爸過來這邊檢查，媽不想影響你高考，就沒告訴你，你去問問醫(yī)生那邊，他說了很多東西我也不太懂。”

“嗯。”

林初找到了主治醫(yī)生，詢問了他爸爸的病情。

他爸爸的尿毒癥還好發(fā)現(xiàn)的及時，還沒到晚期，只要能找到合適的腎源就有很大的幾率活下來，而且親屬的腎源匹配的幾率更大，如果沒有找到合適的腎源，則要進行血液透析，一周三次，這是目前唯一能夠延續(xù)生命的辦法，效果好的話，可以延長二十年的壽命。

林初問了一下整個治療的費用，醫(yī)生很保守的告訴他加上換腎的手術(shù)費將近要100萬，這還不包括以后的治療。

林初答應(yīng)醫(yī)生做腎源匹配測試。

他林初走出醫(yī)生辦公室門口時候，腳步都感覺到沉重，這里到處都彌漫著酒精和殺毒水的味道，中午的太陽從窗外的一邊透了進來，刺痛了他的眼睛。

100萬？

是個什么概念？

在他的印象里，這個數(shù)字也就只有在里見過，一百萬買了一輛車，一百萬買了一件奢侈品，一百萬買了一塊手表，一百萬開了家小公司，然而現(xiàn)在對他來說，一百萬可以救一個人的性命。

人們常說性命是無價的，可一旦將性命標上價格，人們才會知道性命是多么的脆弱。

林初往病房方向走去，可他站在門口又沒有進去，坐在門前的椅子上，手里拽著病歷單，他覺得自己對不起里面那個人。

又要開始不停的借錢了，他曾經(jīng)告訴過自己，再也不想開口向別人要錢了，那種無比傷人自尊的事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