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聽不清了。

那仙氣一頓，突地往外而去，化為一個人影。

“你做什么呢？”身后，王母的聲音響起。

仙帝已然掃去面上的不快，笑呵呵道，“沒事沒事，走，一起喝酒去。”

王母狐疑看他一眼，跟著回到宴席。

這仙帝也不知作何想，明明開始還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轉個身，就滿臉笑意地跟他們喝起酒來。

管他呢，只要有好酒喝就行。這魔界的酒，可是仙界不常能喝到的。

寢殿內，霜華咬著境蕪耳朵道，“謝謝。”

境蕪瞥他一眼，“你有這個心思說謝，不如努力些罷。”

霜華不再言語，悶頭。

整整三年時間，兩人都未曾從寢殿跨出一步。馬上就要第四個年頭，魔殿內的魔侍原以為今天又該是平靜的一天，卻見魔殿上方，劫云密布，竟是渡劫之象。

“尊上突破了？”

未幾，另一團劫云翩翩而來。

“該改口叫陛下了。”

“是是，看我糊涂的，現在尊上是魔帝了。”

“不僅陛下突破了，便是帝后，也一起突破了。”

兩人自然不是在寢殿只做那事，修煉同樣沒有遺忘。只有他們突破，這天地間的桎梏才算是接觸。三界和平，接觸桎梏，便是壞了天道的愿，這原身最后的心愿，也算是達成了。

在魔殿突破，這魔殿就不用住了。尋了一處空曠處，順利完成突破，兩人這才回到殿內。

“恭喜魔帝，帝后成功突破。”

“起身吧。”

境蕪剛說完，一個小小的人影撲過來，叫了霜華一聲“父親。”

境蕪，“你哪來的兒子？”

隨即，小孩又叫了他一聲“爹爹”。

境蕪：……

霜華：……

所以說，這是誰的情債！

境蕪只一眼，便認出對方是誰。

“小白。”

“是我，爹爹。你們修煉了好久，把小白忘了嗎？”

境蕪輕咳一聲，掩飾他的心虛。

原來，魔將一直謹記境蕪的吩咐，將小白照顧的完完整整，健健康康。不僅如此，在魔界眾魔中，作為境蕪座下的魔獸，魔界的魔可不敢惹。

在魔界待久了，小白自然便轉化成了魔獸。只不過，境蕪一直沒有給小白起大名，所以一直只有小白這個稱呼。但境蕪這么叫，別的魔可不敢，都尊尊敬敬地叫一聲“白大人”。

“小白，你都化形了。”

境蕪還是有些吃驚的，小白從出生到化形，不過幾年，即使有他資源供養，這成長速度也有些驚人了。

“對啊，爹爹。”見境蕪不排斥他的稱呼，小白叫的越發歡快。

從他第一次睜眼，見到的就是境蕪跟霜華，在他心中，這兩位便是他的親人長輩。

“既然你化形了，也不好叫小白，不如叫霜白吧。”

霜華出聲道，“怎不叫境白？”

“小白是我起的名，冠以你的姓，不好嗎？”

霜華含笑道，“當然好。”

眼見自己的兩位家長就要進入兩人狀態，小白，不，霜白拉了拉境蕪的衣擺，“爹爹好久沒抱我了。”

境蕪眉眼一彎，彎腰將霜白抱了起來。沒一會，便被霜華抱走了，“不要整天膩著你爹爹。”

“父親你還是這么愛吃醋。”

霜華額角一抽，卻不將他還給境蕪。

霜白不以為意，他就是想兩位父親了，想要親近一番，誰抱都一樣。而且，他都習慣這位父親的醋意了。

霜白漸漸長大，天資顯現，境蕪有了傳位與對方的意思。

離他離開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境蕪其實想做點自己的事，跟霜華一起，享受兩個人的世界，而不是周身一大群的魔侍。

雖說這并不影響兩人相處，境蕪就是厭煩了這里的生活。

比起魔界，他更喜歡凡界的自然之氣。

臨走前，境蕪將一身魔力傳輸給霜白，帶上霜華離去。

*******

熙熙攘攘的小鎮，簡單熱鬧，時不時舉行的民間活動，給百姓的生活增添上幾許樂趣。

深巷僻靜處一間書屋內，掌柜坐在柜臺上，懶懶散散地曬著太陽，小廝整理著屋內的書籍，一派平靜祥和。

幾個花枝招展的少女從門口而入，嬉笑聲漸低，推推搡搡后，一稍稍年長些的姑娘走到柜臺前問道，“掌柜的，你們老板呢？”

掌柜自從來到這間書屋，這樣的人見得多了，倒也不覺稀奇，指指后面。

他們的老板，在后院呢！

幾位少女面上露出失望之色，卻還是進門挑起了書。

這時，后門的簾子一動，一氣質清冷、眉眼疏淡的青年從內而入。他一來，少女們便都羞紅了臉，遮遮掩掩地打量對方。

只見青年將手中的書在對應處放好，從中抽出另一本，姿態悠閑地又要往后面去。

幾個月前，這個小鎮上突然來了兩個樣貌出色的青年人。兩人盤了個店，開了間書屋。書屋的位置極其偏遠，若非刻意找尋，輕易尋不到。若非有人誤入，怕是鎮上都不知，這里開了間書屋。

書屋的主人似乎并不缺錢，便是沒人來，還是雇了兩個活計幫忙，書屋內的書也源源不斷地運來填充。

“這位老板，且等一等。”

青年腳步微停，側目詢問。

那少女咬唇，輕聲詢問，“公子可曾婚配。”

青年露出一絲訝色。

這里只是一個偏遠的小鎮，鎮上的鎮民不似城中刻板森嚴。可如此直言的，還是少見，也無怪他詫異的。掌柜想到。

怎么的，也應先遣媒婆來問上一遭。

只不是姑娘家不想這般做，只媒婆上門，老板俱是避而不見的。且這老板大多待在后院，不常在店里出現。姑娘們幾批幾批的來，也就見過兩三次，對方也是出來換書的。

青年開口，正要拒絕，那簾門又是一動。卻見一身著樸素，卻又容色絕艷的美人從門內出來。這一下，花枝招展的姑娘們頓時被比作了塵埃。

在場眾人均看得呆了去。

“夫君，怎的拿個書這么慢？”這美人竟是青年的娘子。

青年眼中露出一絲興味，冷峻的眉目柔和下來，“這便來了。你身子不適，不要到店內來，免得沾了濁氣。”

美人黛眉輕蹙，惹人憐惜道，“我只是來看上一眼罷。”

“我扶夫人回去。”

少女們頓時都黯下神色，失魂落魄地出了店門而去。

小廝盯著那已然沒有人影的簾門問掌柜道，“東家何時多了個夫人？”

他來的比掌柜晚，想必掌柜應該比他知道的多寫。

“就你話多，做你的活去，東家的事別多問。”

小廝撓撓頭，“我就隨便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