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心里的氣上來，“我不會同意的。”

莫凡可憐兮兮地討饒，“爸，媽。”

莫爸爸氣得站起身，就要打過去，顧余晨忙將人護在身后，“莫叔叔，這都怪我，你要打就打我吧，不要打小凡。”

顧余晨知道，自己這樣做對方只會更生氣，但他不想看到莫凡受苦。

顧mama拉住顧余晨，“你別說話。”

顧余晨抿了抿嘴，不再開口，卻不讓開，姿態堅決。

顧爸爸勸道，“老莫，別太生氣，這兩個孩子不過是一時沖動，分開些日子就好了。”

話是這么說的，首先不相信的卻是他自己。顧余晨的脾性他作為父親最是清楚不過，像他。對方既然有了決斷，除非莫凡態度堅定，否則不會有別的結果。而莫凡，顯然是向著對方的。

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莫mama建議道，“我們先帶兩個孩子回去，說教說教，這一時半會也沒個章程。”

“那行。”

莫凡走前，回身看了顧余晨一眼，莫mama推著人出去，小聲道，“還看，還嫌你爸不夠生氣？”

莫爸爸莫爸爸是傳統的父母，莫凡的行為簡直就是離經叛道。股爸爸顧mama做生意，見得世面多，出了剛開始比較激動，現下也平緩下來。

顧mama問道，“確定了？”

“嗯。”

顧mama，“我們不會同意的，就算我同意，莫凡他爸媽能同意？你們還是不要來往了吧。”

“媽，我是真的喜歡小凡。”

“小晨，我從小看你長大，知道你的性子，但這種事不是我們說說就可以的，你莫叔叔莫阿姨是不會同意的。”

除去開始的震驚、憤怒，顧mama也平靜下來。說不上什么感觸，只是想到兩人間從小的親密，心中嘆氣。

“你們不反對？”

“我跟你爸爸，一直都說，小晨這孩子有主見，一根經，以后怕是管不了的。這件事發生的這么突然，我們也沒辦法馬上接受，孩子，讓我們想想。”

“謝謝你，媽，還有爸爸。”

顧爸爸扭頭，神情別扭。

“別看你爸爸平時嚴肅，但哪件事不是順著你的，我們只是一時想不開。這段時間，你們就不要來往，搬回家住。”

“嗯，媽，我想跟小凡說一聲。”

“你認為你莫叔叔莫阿姨還會讓你跟小凡那孩子聯系。”

顧余晨沒有說話。

顧mama又問道，“我問你，你們有沒有做過出格的事。”

“沒。”

顧余晨神情不似作偽，神情坦蕩，顧mama將人送進屋，“把東西收拾下，跟我們回去。”

發生這樣的事，兩人是堅決不能再住一起。然而還不等顧余晨收拾完，莫爸爸轉回來，見幾人收拾，冷淡道，“本來就是你們的房子，不用收拾了，我來拿小凡的東西，以后讓小凡在家里住。”

顧余晨叫了聲“莫叔叔”，對方視若無睹，顧mama拉住要去解釋的顧余晨，對他搖頭。

對方正在氣頭上，說什么都只會讓對方更生氣。

顧余晨以為，即使兩人的關系被發現，對方也不會無視學業。但第二天去學校，得知對方請了一段時間長假后，他有些坐不住。

小凡現在怎么樣了？莫叔叔莫阿姨有沒有為難他？

莫凡的日子不難過，只是通訊設備被父母收走，莫mama在學校請假，留在家里看著莫凡，讓他沒辦法出門。此外，倒沒有被打罵。有莫mama護著，莫叔叔只能生氣地說他幾句。

臥室里，顧爸爸顧mama小聲的交談聲從門內傳出來，莫凡偷偷摸過去，貼在墻上偷聽。

顧爸爸，“我看不如讓小凡轉學。”

顧mama，“會不會學習跟不上？”

顧爸爸，“你只是單純的擔心這個？”顧爸爸不信。

顧mama沒有說話。關于兩人性向問題，顧爸爸顧mama以前從未接觸過，這段時間查看資料，里面眾說紛紜。

看過許多同性戀人因為家長阻撓，而出現各種意外的案例，莫mama毫不意外心軟了。莫爸爸心中也有幾分擔憂，但這不是他同意兩人在一起的借口。

顧爸爸，“不如我們一起出國去，正好學習有個項目，需要人去國外考察幾年，我可以去申請。如果到時候兩個人……那就算了。”

這是，同意了？

莫凡不語。

“你給我進來。”正在這時，門內莫爸爸的聲音傳來，“我看到你的影子了，不要裝。”

莫凡低頭，訕訕然。

“爸，媽。”

莫爸爸，“剛才我們說的聽見沒？”

“嗯。”

“那就這么決定了，跟我出國，高考就不要去了，國外就讀高考成績沒有意義。”

莫凡舍不得跟顧余晨分開，但這是莫爸爸最大的退讓。

“那我能不能跟小晨……顧余晨聯系？”

顧爸爸見莫凡蹬鼻子上眼，氣道，“不行。”

“那我跟他說一聲。”自己沒有消息，對方肯定會擔心。

莫mama掏出莫凡的手機，“快去。”

莫凡看一眼莫爸爸，對方扭頭看向別處，嘻嘻一笑，跑進自己房間。

“小凡。”

“嗯，是我。”將莫爸爸莫mama的打算跟顧余晨交代清楚，對方久久沒有回答。

“好。”

“嗯？什么？”莫凡神游天際，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說好，我等你。”

“嗯。”莫凡抱著被子，“學校我不會再去了，不過畢業聚餐，我跟媽說一聲，她應該會讓我去。有她說情，我爸那邊就好說了。”

“嗯。”

一個多月沒有聯系，顧余晨表面平靜，實則內心焦慮。聽到對方安好的消息，心里的擔憂放下。

一時間，兩人詞窮，只靜靜聽著電話彼端對方的呼吸聲。

“小凡，你爸說出國前都不讓你們聯系，手機給我。”

“媽~”莫凡拖著調子撒嬌。

“叫奶奶都不行，拿來。”

“等會等會，我馬上好。”見自己一貫的招數不管用，莫凡放棄了，對電話那頭的人道，“那我掛了。”

“嗯，”顧余晨說道，“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頂著莫mama犀利的眼神，莫凡捂著話筒悄聲道。

“再見。”

“再見。”

手機被拿走，莫凡眼珠轉了好幾圈，湊上去，“媽，我可以玩電腦嗎？”

“不行！”別以為她不知道莫凡打的什么主意。

“好吧好吧。”莫凡整個人像是枯萎的鮮花，蔫下來。

莫mama有些不忍，勸慰道，“你們如果真的確定了，不過就是等幾年。一生久著呢，給mama看看你們的決定。”

莫凡抱住莫mama，“謝謝你，mama。”

“誒。”莫mama眼眶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