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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再入得了他的鼻尖。 這一整天,兩個人在香水工廠呆了五個小時,最終只定下香水的主味道和名字,其余的配方,便是借由云暖的學習經驗,增添了百分之三的廣藿香和百分之十的玫瑰。 云暖并不能聞出這幾種味道初次搭配出來的味道,只是看喬景延握著試香條沉默了許久,問他: “怎么樣?” 他低著頭,一言不發的沉默了許久:“沒有陽光和溫暖的質感,像個沒有靈魂的東西。” 能有幸成為調香師的人,一定對生活觀察細致入微,是化學師,是藝術家,是詩人。云暖明白喬景延形容的這種感覺,想要香水有“靈魂”,是因為他心里有了一位想要給她調制香水的人,而這個人的靈魂,便是這抹香味存在的理由。 他把所有關于腦海里與云暖有關的畫面都記下來,陽光,大紅裙子,淺藍色的絲巾和順直的秀發,他拉著她手時掌心干燥的觸感,應該被柑橘味道賦予香水意義的這個女孩子,應當是個活潑溫暖而細膩的人。 但一切在喬景延的腦海里變得無比細膩,像是分子一樣的化解之后,喬景延才突然間明白過來,云暖當初為何要說,調香師和繪畫不一樣。 這并不是一個像是繪畫一般,想象得到,就一定能夠繪畫出來的東西,它沒有具體的形狀,只有一個無法形容出來的氣味,這種氣味還同時需要有質感和觸感。 喬景延思考了一整晚上的結果,只保留了廣藿香和柑橘,象征浪漫和熱情的玫瑰則被無情淘汰。 云暖看她一無所獲,第二天一早在帶他去香水工廠之前,和他說起了自己筆記本里的內容,那是她入學香水學院這些年的所有感想和記錄,以及“櫻花小姐”無數次的失敗配方,她只能給與他一些工作上的搭配建議,和他提到: “錢茵的風格并不是多變的,去年的畢業作品,就是廣藿香加玫瑰的經典組合,但這種味道很常見,并不出彩,不求蓋過錢茵的香水,只要持平,她便會退縮。” 云暖顯然很了解錢茵的脾性,尤其是當喬景延提出要代替云暖去出席斗香大會時,錢茵其實已經輸了。 輸給了喬景延這個門外漢是意料之內,被喬景延這個門外漢打了個平手,卻不是她的水平發揮,她同樣也是心高氣傲的女生,這場斗香大會,至少是從這幾年的經歷里學到了許多寶貴經驗的。 云暖雖然在他的身側指點,卻什么忙也幫不少。 哪怕喬景延掌握著不少化學知識,第二日的調香結果同樣不盡人意,他帶了樣品回來,準備細細研究。 這兩日云暖雖然一直陪伴在他的身側,卻因為無法提供什么有效的幫助和建議,不過是浪費時間,回來去集市的時候,喬景延主動提出了建議: “你送我去香水工廠以后,就可以自己去外面散散心。” 云暖沒有什么課外活動,被喬景延準假也不知道去哪里,無奈的聳肩: “我平日里也就只去學校,呆在宿舍或花田,不然我回來幫你洗洗衣服?” “我自己可以洗。” 喬景延不好讓一個女孩子幫忙洗衣服,婉拒以后,順手把那瓶香水小樣塞到衣兜里。 云暖知道他這個大男人眼里的小尊嚴,帶著他穿過熱鬧的集市,挑選了不少菜,準備好好犒勞犒勞這幾日努力學習的喬景延。 回來的路上,喬景延又和她討論起香水的配方,問她: “你還記得鳶尾花的味道嗎?” 云暖記得上百種天然花卉的味道,點了點頭,喬景延提出一個設想: “明天我加上鳶尾花和茉莉試試。” 這幾日兩個人之間茶余飯后的問題,全部圍繞著喬景延自己調配的新香水展開。往往一討論起來就是幾個小時,直到露西太太家門口,云暖又見到錢茵和她的朋友們,這個話題才戛然而止。 云暖原本不想理會,倒是錢茵主動往前走了幾步,喊她: “云暖,你們準備去參賽了嗎?” 云暖點頭:“我會去的。” 錢茵看云暖臉上鎮定自若,甚至也從不暴露自己嗅覺失常的問題,便直接拿出一瓶香水,當著云暖的面噴了一下,她看云暖毫無反應,便直接問她: “你是不是從沒有想過,有一天連自己調制的第一瓶香水味道,都嗅不出來?” ↓ ↓ ———— 錢茵的這句話,像是一張拉滿了弦的弓箭,嘭的一聲,壓斷了云暖身上最后一根稻草。 錢茵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失去了嗅覺這件事情的? 云暖看著面前的錢茵,見她手上故意握著用普通香水瓶盛裝的香水,開口道: “所以你拿著我的戰利品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又有什么用呢?” 錢茵身側的小姑娘尖酸刻薄的喲了一聲,笑起來: “我說為什么你會被勸退,最后只選擇休學,你以前總是在學校里出盡風頭,總是什么好事和名額都輪不到我們,現在你失去嗅覺的事情整個學校都知道了,大家都惋惜你,派我們來探望探望。” 云暖面不改色,挑眉: “你是狗嗎,那么容易跑腿的?”看那姑娘被他一句話堵死,她又趁勢: “也對,狗鼻子很靈,形容你正合適。” 云暖嘴上得力,身體站的越發筆直,從錢茵手上搶過那瓶香水,摔到地上: “拿著我的香水來耀武揚威,我都覺得惡心。” 自從知道自己嗅覺失常,云暖的脾氣就一直都不怎么好,這下被人戳到了痛處,索性把一貫寬容的態度放在一邊,看著錢茵: “你要知道,我既然選擇了休學,就有回去學院的一天。” 錢茵曾經在云暖身側當她的小跟班習慣了,眼看她搶走她拿來刺激的香水二話不說就摔碎,不敢動手,只告訴云暖: “我只是來告訴你,今年參加斗香大會可不是只有我一個勁敵,你既然選擇去,就別臨時退場。” 喬景延對這句話最有發言權,他往前走了一步,和面前的錢茵說道: “參賽的是我,陪同參賽的是云暖,錢小姐不是連這種關系都分不清楚?那么害怕的跑來提醒,是覺得心虛,連我也贏不了?” 喬景延的激將法倒是成功激起錢茵心中的怒火,他見這男人雖是個盲人,卻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堵在心里的一口氣發布出來,云暖趁勢拉著喬景延進屋,最后提醒她: “你好好準備,別到時候連自己怎么輸的都不知道。” 自從中午和錢茵在門口見過,回了房間的云暖的話就明顯少了很多,顯然她對于不少人知道她嗅覺失常這件事情很在意。以往兩個人晚飯過后總是要和樓下的露西太太說說話,今日云暖倒是睡的很早。 喬景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