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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高高的雪域之巔,邁過了最后一步晶瑩的梯子。那里,有著一把威嚴肅穆的冰雪王座……☆、第八章雪祭司翌日。青年褪下他平時最喜歡穿的黑衣,換上代表冰雪神殿的雪色祭祀袍,去了神殿。因為他身份特殊的緣故,他用不著跟其他祭祀一樣,常年住在神殿里不能離開。這一點,現任的雪祭司非常大度,并不對他有嚴苛的要求。進入神殿,青年特意去了神殿的大殿。那里,有著一尊栩栩如生的冰雪之神伊西絲謨的神像。只是,因為誰也不知道神靈長什么模樣,所有人都不敢褻瀆,所以這尊神像在雕刻完成后,他的面部處理得很朦朧,似男似女,雌雄莫辯,遠遠看去,似隔著一層茫茫的白霧,又如神祗高高在上的睥睨和慈悲,讓人心生敬畏。“阿刻羅斯,你又在注視著伊西絲謨神了,怎么,有什么心事?”男人轉過身,就看見一身雪色祭祀袍的老人躬著背,一臉慈祥的望著他。他走過去,攙扶住年紀已經很老了的老人。“雪祭司!”“阿刻羅斯,你的臉色不好,可是昨晚沒有睡好?”雪祭司握著青年的手臂走過去,靠近大殿。他的目光有些渾濁的望向大殿中央完全由一塊漢白玉雕刻而成的神像,睿智卻滄桑的眼睛中閃過一抹惆悵和悲哀。“他很美,是不是?”如同霧里看花,神像是死的,他卻依然覺得他是活的。他一直在注視著他。“祭司?”老人其實并沒有要男人回答的意思,他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目光似乎飄到了很遠的地方。“我從十五歲開始,就已經在神殿里侍奉伊西絲謨神了。現在,我已經快三百五十歲了,人生已經邁進了倒計時。由無知青蔥的少年,到成熟穩重的青年,再到現在垂垂老矣的暮年,整整三百多年,我每日每夜的看著他,只覺心是那么的充實。”男人沒有說話。他靜靜的聽著,沒有打斷老人的追憶。“或許,在一些人看來,祭司的生活都是枯燥的,如一潭死水,生不起波瀾。但是,我從來都不悔,也不覺得有什么遺憾。侍奉著伊西絲謨神,我的一生已是心滿意足。”說完,老人突然回過神看著男人,已因暮年而顯得濁濁的眼睛此刻精光閃爍。“阿刻羅斯,你知道我為什么會答應讓你進入神殿,甚至指定你為下一任冰雪祭司嗎?”“不知!”“神殿里,比你更適合成為我的繼承人的人不是沒有,但是我依然選擇了你。你知道是為什么嗎?”阿刻羅斯看著面前已顯佝僂的老人,靜靜的等著。“其實,以你特殊的身份,我本來是極為不愿你成為冰雪神殿的祭司的,但是,你有一雙讓我突然改變了主意的眼睛。”“眼睛?”“你的眼睛,很執著,就跟我當年一樣。你看著伊西絲謨的時候,讓我覺得全世界只剩下你和他,其他的,全不在你的眼里。看到這里的時候,我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答應了你。”老人的神情突然激動起來,他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眼睛死死的看著他。“因為,我知道,哪怕你以后繼承了索加道爾度的權勢,你也不會傷害到伊西絲謨的利益。由你繼承我的衣缽,代替我繼續守候伊西絲謨神,可能是最好的選擇。只要以后由你掌控冰雪神殿,那么神權與王權之間的矛盾便會緩和下來,不至于愈發的尖銳。”有阿刻羅斯在,他就是伊西絲謨神最好的矛與盾!就是因為看得很清楚,所以他才會下了那樣的決定,舍棄他一直看好的繼承人。“祭司大人……”“聽我說,塔爾斯迦那個孩子雖然不錯,也有著極高的天賦,對伊西絲謨也不下你我的虔誠,但他太單純,性格也缺乏了果決和狠戾。我培養了他數十載,感情不可謂不深厚。但是,如果讓他站在神殿的最前面,他卻不一定能夠遮擋得住風雨。”“尤其是,如果你是他的對手的話。阿刻羅斯,他沒有你狠!這世間,命運就是那樣神奇。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本是決意要把冰雪神殿交托給他的。雖然我也一度很憂慮,以他的性子,如何能夠保證神殿如今的地位,不被王權牽制?我已經老了,時間不多了,再也沒有個十幾年來磨礪他,讓他達到我的要求。”“祭司大人,您放心,我保證,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會是伊西絲謨的祭司!”雪祭司聽后,不由釋然的笑了。他說,他會是伊西絲謨的祭司!神權與王權的矛盾,只要掌控王權的那個人不忌憚神權,那么,神殿便沒有威脅。如果連神權也在他的手里,何談什么矛盾?冰雪神殿本來就不攙和政治,他執掌神殿以來,也不想讓伊西絲謨的神殿跟那些污穢的政客攪合在一起,沒得褻瀆了他的神靈。但是這一屆的王權執掌人,卻不是一個好相處的。所以,他才會擔心,擔心神殿以后的立場。十年前,那個突然來神殿的青年,讓他看到了契機,讓他找到了保護神殿遺世獨立的那把矛。沒有人,比他更合適的了……☆、第九章夢境雪祭司總歸是老了,只不過說了這么一會兒話,他就有些精神不濟。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老人正準備離開,讓青年自己獨自想一想,卻不想,阿刻羅斯靜靜的望著大殿上那尊美麗圣潔的神像,突然聲音低沉的開口。“我昨晚又做了那個夢,那個已經快十年沒有做的夢。”“夢?你夢到了什么?”老人一怔,繼而問道。“茫然的雪域,從天蜿蜒而下直到腳邊的階梯。以及,巍峨的神殿……”老人背對他,神情有些激動。之所以會選擇阿刻羅斯繼任神殿,最終讓他下定決心再也沒有一絲遲疑的,便是這個近乎預言的夢。沒有人知道的是,在神殿的歷任冰雪祭司留下的記載中,冰雪神殿里最終能夠成為大祭司的,幾乎都會做這么一個夢境。當年,他還只是一個神殿最底層的普通祭祀的時候,他也做過這么一個夢境。在夢里,有連綿的雪山,有神圣肅穆的祭祀,有巍峨的宮殿,然后,有誰空靈而飄忽的聲音響起在整個雪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