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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陣皺眉,抬手在包子頭上敲了一記,讓他把東西拿開一點。中午包子如愿的吃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河鮮,兩只手撫摸著撐的滾圓的肚子,圓潤的滾到院子里的吊床上消食去了。我鄙夷的看著他那副滿足的模樣,伸手抓住落在窗臺上的灰色信鴿,從里它腿上解下一個竹筒倒出里面的紙條。信是京城來的,信上除了老爹的幾句囑咐,還附著一張紙條,我打開上面只有兩個字和一個署名。信上雖然只有簡單的兩個字——謝謝,但是署名卻讓我不由得大吃一驚,因為給我寫信的這人竟然是跟著六皇子去守皇陵的魏離。‘謝謝’,一時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腦子里猛然閃過那日我暗中送六皇子離開京城的時候看到的那副場景,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將手中的紙條揉成一團,我不由一陣失笑,這世上又多了一個癡情人。不知為何,我腦子突然想起了那日梁楚逸離開侯府時的背影,我搖了搖頭將那抹失魂落魄的背影從我腦海中搖了出去。不知不覺來到太平縣已經兩三個月,我來時驕陽烈日,現在已經大雪皚皚。眼看著已經到了年關,衙門的事情也跟著多了起來。這小半年的磨練衙門里的事務我漸漸也上了手,主簿書吏那些人戰戰兢兢的跟我相處一段時間后,現在也都不再懼怕我,有時候還會大膽的跟我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穿著老爹月初派人送過來的氅衣,我懷里抱著暖爐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因為今天是臘月二十,城西的大集從今日要一直開放到大年三十兒。我聽縣衙的捕快們說,往年大集一開,就有不少小販因為爭地盤打架,那些潑皮無賴還有扒手就要出來活動了。為了避免那些情況出現,今年一早我就讓人提著白灰在街道兩旁每間隔兩到三米劃上一道,然后將這些空位依次編號,再讓書記官辛苦一些記錄在冊,這樣就免了爭位置的情況出現。同時,還讓四十名衙役每兩人一組在街上巡視。因為怕出亂子,我老早的就從床上爬起來等在后衙的大廳里等人回來報信兒。等了老半天我困意都上來了,還沒見人回來,用手揉了揉臉起身決定自己去看看。包子也好奇這里的大集跟京城有什么不同,見我出去自然是要跟著。我知道絕對甩不掉這個小跟屁蟲,索性也就不去管他。冬天的卯時天還是灰蒙蒙的,我裹緊氅衣一路小跑來到城西。此時早起的小販手腳快的已經擺好攤了,有的還在忙活著。我遠遠地便看到書記官抱著本子正挨個的記錄著編號,一些不明情況的百姓圍在旁邊議論紛紛,想問又不敢問。我走上前伸頭看了看,一旁的一位老伯佝僂著腰猜測道:“大清早的官府記名字干啥,往年都沒有這等先例啊?你看這隔出來的位置,不是要收攤位費吧?”旁邊的人紛紛點頭覺得有可能。我見眾人誤會了,于是開口解釋道:“不是的,往年不是因為在大集擺攤兒都會有人因為爭地盤吵架動手么?今年官府給大家平均劃分好,省的有些人打架傷了病了的過不好年。”聽到我的聲音,正在記錄的書記官和幫他照明的捕快,忙停下手里的活計對我點頭行禮,我忙讓二人起身讓他們該干嘛干嘛。圍在一旁的眾人一聽我是新來的縣官兒愣怔之后都俯身給我磕了個頭,我和包子忙伸手將幾位年紀大的從地上攙起來,安撫好他們。回頭見那書記官的一雙手已經被寒風吹得通紅,寫字都有些顫抖了,我將手里的暖爐塞到他懷里,接過他手里的冊子幫他記了起來。因為是兩班倒,加之這條街道攏共也就這么點兒地兒,所以記錄的工作倒也快。等到我們做完的時候,饒是我跟那書記官來回換班手指也凍得生疼,手爐里的炭火早已經熄滅,捧著溫溫的沒什么作用,我索性讓包子摟在懷里,在手心里哈了一口熱氣用力的搓了搓。就在這時只見一位老婆婆蹣跚著腳步手里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豆花朝我走了過來。“大人,天冷喝一口暖暖身子吧。”我兩手接過那碗豆花,不知為何覺得手里和心里都沉甸甸的。第28章空白的信與樹根大年三十兒那天,我收到了京城老爹送來的一車東西。除了我愛吃的,還有許多我平時喜歡的小玩意兒。上次跟老爹通信他還說,如果我在太平縣胡鬧,就跟皇上請旨讓我一輩子都留在太平縣。如果不是怕挨罵,我真想問問他這么狠心真的是我親爹么?不過從這一車東西來看,老爹對我在太平縣的這段時間還是相當的滿意的。自從來到太平縣,我跟滄紫便斷了聯系。梁州一別算起來好幾個月了,也不知他現在身體徹底恢復了沒有,說真的偶爾無聊的時候還是會想起他的。吃著老爹捎給我的點心,我翻看著這幾個月來的卷宗。聽到敲門聲我抬起頭來,見來人是翻羽便點頭讓他進來。透過翻羽我看到小小的院子內已經被他和包子兩人布置的喜慶,大紅的燈籠和對聯已經被貼好,儼然有了些過年的喜氣。“大人,今早收到的信。”自從來到太平縣沒多久,我便讓翻羽改了口。本來想讓包子也跟著一起改的,可是誰承想那孩子除了吃的記得清楚以外,其他的轉頭就忘。特別是這個讓他念了十多年的稱呼是怎么也改不過來,我耳提面命了許久,發現自己根本是在做無用功也就放棄了。見寒風吹進屋內,翻羽忙反手把門關好。我坐在書桌后打開書信,只見上面出了一個指頭大的墨跡什么都沒有。見此情景我不由皺起眉頭,抬起手里的紙張遞給翻羽。“這封信是什么時候收到的?”“就在剛才,對方點名送給大人的。”信紙上什么就那么一點墨跡,翻羽自然一眼就看完了,看著我也是一臉的疑惑。“你可還記得剛剛送信人的模樣?”聞言,翻羽皺了下眉說道:“這封信是剛剛門口的衙役送進來的,大人稍等,屬下這就去問問。”聽他說完,我揮手讓他下去。拿起被翻羽放在桌上的那張信紙,用手指摸了摸那塊已經干涸的墨跡,發現沒什么奇怪的地方。又舉在頭頂映著陽光仔細觀察,除了一團黑還是一團黑。見確實看不出什么東西,我也只得放棄。摸約一盞茶的功夫過后,翻羽便回來了。見我看著他,翻羽搖了搖頭。“我問了那衙役,他說送信的人把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