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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就見到一只,時維還是有些驚訝。不過他沒驚訝多久,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聲音是從后方傳來的,而非復原種身邊關著的那扇。不過根據李忱斯的說法,無重星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房間,都做了不止一扇門。這些門有真有假,除了裝飾、防賊的作用,還能避免重力系統意外失控時,房間里的人受困無法離開,甚至死亡的情況。“小六,回窩里去?!?/br>進來的男人身高腿長,熟悉的臉上是不熟悉的表情。那只復原種在非雲的命令之后,保持著跪立的姿勢往旁邊挪動,然后打開了那扇明面上的“門”。門后卻并非出口,而是另一個更小的空間。時維只看清了似乎是鋪蓋的東西,對方就一挪一挪的爬進去,把一切關在了里面。“它……是瘸的?”即使對方長著人類的模樣,甚至接近于讓時維很容易產生親切感的黃種人——這點讓他更加毛骨悚然。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經歷,時維也很難將這些……生物,當做是人類了。否則他不會這么質疑,就像他不會提問說,為什么它沒有穿衣服?“寵物”是不需要衣物的,甚至很多類人文明也不怎么需要。對于誕生就是為了成為寵物的復原種,非雲當然不會給對方任何遮蔽的布料,即使有其他人在場。對于時維的問題,非雲似乎有些驚訝。大概就像綁匪和人質第一次面對面,后者卻指著窗臺說,你養的花長蟲了啊。“你看起來不怎么驚訝?!狈请呎f,“也不害怕?”男人說著,神情隱隱有了幾分警惕——對于完全狀況外的人質,任何綁匪都會心生警惕的。畢竟綁架是為了撈好處,但如果不小心撈到警方臥底,那絕對是陰溝里翻船。“對啊,”時維點了點頭,就在對方的神情透出殺意的時候,卻單刀直入地說,“藥下在早飯還是水里?沒看出來,你們的手段挺高。”“……”男人微微一愣,滿腔殺意xiele七七八八。“我明面上的未婚夫——李忱斯是個變態,雖然我遇到的變態不止一兩個。但不得不說,”時維的聲音沒什么情緒,用光著的腳在地上摩擦了兩下,“在那些人里,他也是戲多的一個?!?/br>真話。非雲有些意外。事實上,從他踏進這間房子開始,埋在終端的測謊儀已經開始運作了。在檢測語言的真假上,機器大部分時候比rou眼可靠。以他過去的經驗,被綁架的一百個人里,有九十個會表現出各種不配合。剩下的九個能較快的冷靜下來,然后試圖斡旋與試探。而他們的每一句謊言,都會被機器忠實的反饋出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他并不是未婚夫妻?或者說……他讓你扮演成這個身份,借此在所有人面前玩弄你?”這話說的有點露骨,甚至對于普通人來說,可以稱得上sao擾了。但時維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只點了點頭,“我想你們做過調查,雖然沒查到我是怎么來的——”看懂非雲的表情,他幾乎是嘲諷地笑了笑:“那家伙,如果能把放在‘玩兒’上的心思,分給公司一半的話,他絕不會只是一個花瓶二世祖?!?/br>依然是真話。只有非雲知道它存在的測謊儀,即時分析著獲取的信息。數據是無法欺騙人的,何況這個人毫無精神力。當然,問題并未就此結束。“我們對你的……飼主沒興趣,”他說,“你是在暗示,你和他之間的情侶關系,只是他布置的一場角色扮演?很多有錢人都有這樣的興趣,不過……”還是最初的問題,眼前的青年太過平靜了,平靜的完全不像一個被突然綁架的人。“你不用試探我,”時維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星球的人,這也不是我第一次被‘綁架’……在過去的人生中,我遇到過很多變態,直到不久前被這個家伙買下,陪他演戲——或者說,是滿足他的‘個人趣味’。看公司里的人猜測我們的關系,那些狗血淋漓的八卦滿天飛,他覺得很好玩兒?!?/br>“你的意思是?”非雲不確定地說。“我是被他買來的,”仿佛看穿他的想法,時維重復道,“你剛才問我,我看起來既不意外也不驚訝——除了這張臉,我想不到你們綁架我的其他原因。不過是換個地方、換個主人,我害怕與否,有什么意義嗎?“……”非雲愣了幾秒,意識到了他話里的意義。他看著對方漂亮的“很標準”的五官,雖然非雲的審美與喵星人不同,從本心的角度來說,這張臉頂多不功不過。但是,也許是他見過的復原種還不夠多,這幾乎是他看過的,最接近“標準”的模樣。“我猜,你們之所以冒險找上我,就是因為我這張臉吧?!睍r維說,“在天宇的八卦中,我正和李忱斯鬧別扭,被他傷的太深又割舍不掉,呆在他身邊卻又時刻想著逃離,”他面無表情地說出無比狗血的臺詞,然后抬頭看向非雲,“在這種情況下,‘選擇暗中出逃’的行為,是邏輯自洽的?!?/br>非雲無言以對。不算沒有記憶的人生,他從植物人狀態醒來,到今天已經為基地工作五年。但眼前的這個青年,絕對是他接手過的“貨物”里,最讓人無話可說的那個。事實上,他們在選擇貨物的時候,也不全都是劫持或拐賣來的。作為寵物來說,復原種的生活毫無疑問異常優渥。因此也有那么幾成受害人,經過一番威逼利誘后,選擇配合他們的“改造”。當然,這些“人”最后的下場,就和他們無關了。作為一個出色的中介人,非雲深諳威逼利誘花言巧語甚至設陷埋伏的技能。然而面對一個百分百配合、連罪犯們的動機都攤開說的受害人……就像豬把自己切成塊丟上秤一樣,讓人懷疑自己在夢里。然而測謊儀始終沒有任何問題,就像青年眼睛深處的厭倦一樣。那一瞬間非雲的心底突然動了動,仿佛自己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見過非常相似的……并不是這個人,也不是這樣的情況。而是更加緊迫、重要到——太陽xue泛起一絲銳痛,就像鋼釘插入頭顱。非雲在瞬間的眩暈后回神,同時身體微微晃了晃。“?”時維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兩人對視了幾秒,前者首先避開了目光。“既然你想的很明白,正好省了多余的工作?!狈请呎f,語速似乎比之前急促了一分,“等著吧,接下來會有人帶你去該去的地方。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得到一個新的主人——更好的主人?!?/br>時維面無表情,顯然不覺得所謂“主人”的好壞,對他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