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說了這么長一段話，精神力刺痛難忍。皺著眉，縮在沙發里神情萎靡。

季樓深道：“進房里休息，我幫你驅逐入侵精神力。”

顧言點頭。

……

精神力是既鋒利又脆弱的霧氣，它雖然強大，但畢竟存在于人的大腦中。而人腦是多么精密的器官，科學至今無法徹底破解大腦的秘密。

能力者的精神力存在于大腦中，匯成一片精神海。這里是所有精神力的樞紐，一旦精神海被摧毀，那這個能力者就完全廢了。

讓季樓深幫助顧言驅逐入侵的精神力，就是讓季樓深的精神力進入顧言的精神海中。這本來就是極為危險的事情，顧言肯這樣做，已經是把季樓深看做過命的至交了。

顧言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努力放松狀態，讓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涌動的精神力接納外來的精神力。

隨著他的放松，顧言漸漸感受自己置身于幽冷寒香中。季樓深的精神力輕輕觸碰顧言的，像是一股溫涼的水流慢慢流進顧言的精神海。

上一次兩人的精神力是在意外狀況下親密相碰，顧言急著抽回精神力，沒有細細感受季樓深的精神力。而這次，顧言完全置身在季樓深的精神力中，突然在其中找到了一點熟悉感。

這種感覺……是在金水星感覺過！

我當自己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見過你呢。顧言閉著眼睛，微微揚起唇角。

顧言敞開精神海，帶著季樓深的精神力找到了那絲入侵的精神力。

只有真正面對這縷精神力時，季樓深才明白顧言為什么會拿它無法了——這縷精神力附著在顧言精神力上，幾乎和這片精神海里游蕩的精神力沒有區別。

正是因為如此，才顯得格外棘手。正如顧言所說，這縷精神力最少也是來自十級能力者，不然不會這么難纏。

季樓深的精神力緩緩入侵精神力包圍在其中，一點點滲入其中，將其從顧言的精神力上剝離下來。

這個過程漫長而痛苦。仿佛靈魂被撕裂的疼痛，但因為季樓深的精神力溫和撫慰，反而多出了幾分曖昧。

顧言沒告訴季樓深——親王殿下的精神力，毒|品一樣讓他上癮。兩人的精神力異常契合，正是這種契合，讓兩人的精神力觸碰時會生出愉悅感。

顧言真的很好奇，季樓深對他的精神力是什么感覺。

等到這縷精神力被成功剝離，季樓深這樣冷靜的人都出了點冷汗。

成功了。季樓深睜開眼睛，放開顧言的手。他看顧言額間也出了冷汗，于是轉頭去拿桌上的紙巾，冷不防被滿血復活的顧言撲倒在地板上。

地板上鋪了厚厚的絨毯，這么摔下去根本不會受傷。

季樓深驟然被顧言壓在身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一時間露出驚愕的表情，這樣俊美冷淡的人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愛。

皇室兩位皇子，論其容貌都是人中龍鳳。季樓深生得俊美而凌厲，尤其是眉眼處，冷淡時全然不可親近。可是一旦微微睜大眼睛，就露出茫然無辜。

“怎么了？”

季樓深被顧言壓在身上，不起身也不反抗，只是表情疑惑地問。

顧言俯下身，兩臂撐在季樓深兩邊，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公主、親王殿下。”

笑得這么甜，叫得這么親，顧言不知道要怎么給他下套了。

季樓深輕輕挑眉：“干什么？”

干什么？當然是扒你馬甲！季樓深很沉得住氣，顧言道：“樓少將？”

怎么都料不到會被突然扒掉馬甲。季樓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顧言怎么突然反應過來了？

“我在金水星處理礦石問題的時候，上面派下來一個年紀跟我差不多的少將。年紀輕輕很有手腕，我父親在軍部任職，按理說這樣的青年才俊我起碼應該聽過，但那位樓少將，簡直是憑空出世啊。我剛才覺得，殿下的精神力跟那位樓少將的，有點相似啊。”

顧言笑道。

季樓深歪頭，“所以呢？”

“所以，”顧言笑道，“殿下認還是不認啊？”

季樓深眨眨眼睛，“你想讓我認什么？”

顧言一下就不高興了，“誒，不是。你這還想抵賴啊，咱們都這個交情了。”

季樓深安安穩穩被顧言壓在下面，反問道：“是認我偷偷隱瞞身份和你相處還是認我裝作與你不相識但又處處露出破綻？亦或者是讓我認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什么？”

顧言反而被問愣了。

“我的心思我永遠都不主動開口說，我做過的事情也不愿意主動坦誠，但你要查我也不藏。”

季樓深微微垂下眼睛，淡淡道：“我好歹是皇室子，從小算是矜貴。所以首席給我留個面子，有些話，我實在說不出口。”

他露出這幅表情，看上去像是示弱。

一時激動居然忘了顧忌季樓深的面子。季樓深喜歡他，顧言一直都知道，因此季樓深從來沒有掩飾這一點。

季樓深看他的眼神，和他說話的語氣，所有細致體貼的維護……季樓深一個字都不說，但也什么都說了。

但堂堂親王，這么自降身段地喜歡一個人……

顧言正色道：“抱歉了，我不是調笑你。”這是認認真真喜歡他的人，和別的其他什么人都不一樣。

季樓深道：“你可以調戲我。”

顧言表情一懵——我們剛剛不是在說正事嗎？你突然撩什么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上夾子嘿嘿，更新會推遲，十點左右吧，謝謝大家~

第33章不能兩全

白樓別墅

顧言坐在地板上,面前攤著幾張紙，上面分別寫著沈元帥、沈夫人、沈預、周誠深、顧上將、顧夫人還有顧言。

“這里面除了沈元帥，其他人我誰不愿意卷進來。”顧言一拂手，將紙條全都掃落。

季樓深俯身將幾張紙撿起，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顧言這么心煩意亂。這條線索畢竟涉及顧言的家人，顧言經歷過沈家的事情，對顧家的恩情和親情肯定看重。

第三條線索牽扯到顧家，簡直是觸了顧言的逆鱗。顧言能忍到現在，還愿意配合調查,無外乎是因為他承諾在先。

“白鹿族、周遠橫。這兩樁都是陳年舊事，被翻出來重查，但到目前為止,這些事情查出來都不是壞事。”季樓深坐在顧言身邊，道。

顧言怔怔望著桌上的紙條。從回到帝都星后,顧言的心情就沒好過，又在回來第一天和沈預起了沖突,心情更差。

季樓深道：“顧伯父和顧伯母知道你已經……”

顧言搖頭：“他們還不知道，我父母一直都以為他們把這件事情瞞得很好。我之所以想起來查自己的身份，是誠哥說漏嘴，我才猜到自己不是顧家親子，不過他不知道我連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