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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英那句“實在喜歡就綁回家里吧”,她向前走了一步,近乎將寧絮扣在她的陰影里,她的眼神突然地溫柔了下來,她在那一刻突然明白了自己像個傻子一樣三年的行為究竟是為了什么,“阿絮,待在我身邊,你要什么,我給什么?!?/br> 寧絮無法克制地顫抖起來,他咬著牙,紅著眼眶,“好,你讓我回家一趟,讓我看著我爸爸走?!?/br> 李懷云支起身體,神情有些猶豫,她考慮了一會,對上寧絮的視線,“我陪你去。” “不行?!睂幮蹩恐鶝龅膲Ρ?,平靜的回答。 李懷云不說話,她已經(jīng)讓步了。 寧絮抬起一只手擋住眼睛,低聲道,“那你離我遠一點,二十米,我跑不了,行么?” 李懷云的心臟只覺得鈍痛,她認識寧絮六年,家破人亡真相浮出的時候,她就認識寧絮了,寧絮認識她三年,從高一到高三,他從沒求過她,今天她終于如愿以償?shù)芈牭剿笏?,他求她離他遠點。 李懷云遠遠地墜在他身后,寧絮的手在抖,他幾乎是飛奔回家的,前面一拐彎就是寧絮家的小區(qū)了,寧絮忽然消失在李懷云的視線里,她的心徒然一慌,她猛地往前躥了一步,事實證明,寧絮說的是真的,她不用擔心他會逃走,因為這個世界上他最后的藏身之地毀了,李懷云看見寧絮望著他家的窗戶怔在了原地,她究其一生都不會再忘了那個眼神的寧絮,那時候,寧絮的頭發(fā)還比較長,平時他都在腦后扎成一把,鬢角有零散的碎發(fā)隨風(fēng)飄動,他的眼淚順著臉頰落在地上,那個曾經(jīng)是他的家的地方,正冒出黑煙,有火舌在墻壁上舔過。 寧絮望著自己的家,恍惚地想,爸爸跑出來了吧,畢竟他打電話打的還算早,他什么都不帶,能跑的遠一點。寧絮余光看見李懷云,動了動身體,懷里的畫紙發(fā)出響聲,他猛地想起自己今天,本來是想要給她送這幅畫的,那張紙像是燙人似的,他突然站在原地開始笑,笑地淚流滿面,“我他媽真是個傻子,假的,都是假的?!彼耐措y當,他父親好不容易從新蓋起來的家,毀在了他自己手上,他痛苦而悔恨,他是這樣的沒運氣嗎?肯在他身上花三年心思的人,原來是為了毀了他。 寧絮猛地沖進樓里,李懷云甚至還來不及攔他,他瘋狂地往樓梯里跑,從懷里抽出來那張燙手的紙,他像是要擁抱死亡那樣的沖進火海,可他還是晚了些,他感到自己被猛地一拽,后頸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懷云極其狼狽的將被自己打暈的寧絮拖出來,她被嚇的夠嗆,踩滅了他手中的燃燒著的什么東西,等到把人拖出來以后,她才看出阿里,他手里燒了一半的好像是一張畫,剛剛畫完的樣子,依稀能看出來一片深淺不一的紅色,灰燼橫生,看起來像是被踐踏的心血。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是個狗血文。 ☆、第三十二章 寧絮醒來的時候,感到自己手腕上扣著什么東西,冰冷而堅硬,他睜開眼,后頸傳來劇痛,他沒有動,緩慢的睜開眼,他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左手被手銬銬在床頭,寧絮心里清楚自己在哪,身上磕碰的傷已經(jīng)被處理過了,他用右手撐起身體,靠在了床上。 門突然被推開了,一雙皮鞋出現(xiàn)在視線里,規(guī)整的西裝褲趁的來人雙腿筆直,寧絮想,這才是真正的李懷云啊,他看著床上漂浮的灰塵,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懷云望著靠在床頭的寧絮一時不知道要說什么,他像是看不見自己那樣,盯著空氣發(fā)愣,她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么顫抖,“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 寧絮總算有了反應(yīng),他抬起眼睛看李懷云,嘴唇干澀,聲音因為長時間不說話而有些低啞,“你銬我做什么,我又跑不了”他低頭忽然冷笑了一聲,“再說了銬住我頂什么用,你應(yīng)該打斷我的腿,不然我總會跑的?!?/br> 李懷云握了握拳,走近了些,拿著一杯水,低聲幾乎是哄道,“喝點水好嗎?!睂幮踹€沒說話,她就從寧絮的表情里看出了他的答案。所以她直接伸手卡住了他的臉頰,硬灌了幾口。 寧絮狼狽地咳嗆,咳的眼角都紅了,李懷云放開他,“你聽話,你在這里不安全,過幾天我會帶你走?!?/br> 寧絮把頭偏向一邊,他閉了閉眼睛,“你答應(yīng)我的,放過我父親?!?/br> 李懷云站在了床邊,低頭凝視著這個遍體鱗傷的人,“我答應(yīng)你?!?/br> 她轉(zhuǎn)身握住了門把手,正準備推門出去的時候,寧絮出聲了,“李懷云,你有一天會不會后悔?” 他問的沒頭沒尾,李懷云卻不敢回頭,寧絮冰冷而絕望的目光像是能夠穿透他的胸膛,她握緊了門把手,“我后悔了。”他的聲音里帶著點兇狠,李懷云在這樣的壓力下,像是倉皇逃竄那樣逃出了屋子,她站在房門外劇烈的顫抖,他后悔了,她自嘲的抬手擋住眼睛,明明早就知道了,不是嗎?那副畫她沒扔,找人裱了起來,畫面鋪平整了以后,她才知道這幅畫有多么震撼,遠近深紅,像是楓林,也像是繁花,沒有邏輯與章法,像是一個,出于本能的祭品……只可惜這幅畫,只剩下一半了。 寧絮在這張床上被銬了一個星期,期間,他的起居生活,是由李懷云親手照顧的,她也不說話,像是撕掉了溫文爾雅的皮,露出了獠牙,陰沉著臉逼他把食物咽下去。唯獨在他睡著的時候,李懷云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會有一點近乎痛苦的溫柔。寧絮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失眠癥狀了,所以晚上,她會讓醫(yī)生開一點安眠藥,放在食物里,寧絮像個失去了靈魂的玩偶,躺在床上,死氣沉沉。那時候李懷云想,沒關(guān)系的,等她把寧絮帶到自己的地方,放開他,讓他多接觸接觸新的生活,他就會慢慢好起來,可是她沒這個機會。 一星期以后,寧絮在夜里被李懷云叫醒,套上衣服,手腕上冰冷的手銬被打開,他沉默地被李懷云護在懷里,半帶著脅迫式的往外走。 那是個很大的院子,院子外面卻不像是他們想象的空無一人,李懷云早早叫好的車停在路邊,司機被一個人拿槍頂著頭跪在一側(cè),李懷云沉默了一下,松開寧絮往前走了一步,擋住他的大半個身體,“姐,你什么意思?” 黑暗處,李懷英慢慢走了出來,帶著點長輩慈愛的笑,“懷云,緊張什么,從小到大,你是不是要什么我給什么。” 李懷云沒說話,像是一堵密不透風(fēng)的墻,擋在寧絮面前,寧絮低著頭,他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李懷英拍了拍手,對身邊的一個人說,“王警官,來錄一段像吧,這孩子家人丟了,我們出錢,給找找!” 寧絮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