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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皇甫六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

分卷閱讀25

    次數兩只手都能數過來,談不上什么父子情,大約只有君臣之禮。可是你看,他身體不好,卻連妻兒都要嚴嚴瞞著,只有一群御醫和宮人伺候,沒幾個噓寒問暖的,我突然有些可憐起他來。”他又嘆,“我這人么,而今是得過且過。能保命,護住珍重之人,也就沒有別的妄想貪圖了。”

蕭然笑著,無言握住他的手。

待走到住所處,蕭然問他:“那你怎不問問我的家人?”

澤年腦海中浮現如月朦朧難懂的和煦溫雅之人,眸中神色變幻。有太多想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且蕭然未必也真了解那人的一切。

“再說吧。”他撫過他衣服上那只朱雀,“以后總有機會的,我不禁要問個透底,還想見見你那些家人呢。”

說罷他回了屋中,獨蕭然站在門口,心神俱震。

他的意思是……想在助太子稱帝后,隨他去晉國嗎?

他渾渾噩噩回了房中,想起從前他拿各種各樣的晉國史冊來問,竟然未想過他是存了這樣的想法。

一時心如刀割,卻又不得不努力驅逐軟弱之情,兀自要強。

不管今后將會如何,他都想先蒙蔽著自己,只看此刻。肆無忌憚地抱著他,親吻他,也就夠了。

今后……再說吧。

十六天后,一眾皇室宗親打馬驅車,搭弓載箭,浩浩蕩蕩地前往白涌山的皇家獵場。

白涌山在慶都六十里外,本是一道護衛都城的屏障,但大慶數百年來無戰事紛擾,曾經雄偉的白涌關隘逐漸被弱化防御功能,整座山被開辟成景點,后來被皇室圈為皇家獵場。

往年春獵不過走個形式,蕭然參與過,全當是個過場。這一次全盛cao辦,他也有所期待。到了白涌山下,只見營帳環繞如云,華蓋連片,來往皆是華衣貴族,香粉貴婦,連系在營外的馬兒搭的也是寶鞍銀轡,吃的是精草細料,秀而不壯。

蕭然見此不免失望,這大慶就像一位涂脂抹粉的貴婦,愛那軟戲香書,已是拿不起刀,拉不開弓了。

這般想著,他又有些慶幸。

皇子營帳在內圍,蕭然與諸路旁系宗族在外圍,而作為異性王端睿王的第二子陶策也在外圍,且正在蕭然的一旁。安頓好了后,陶策便到他帳內聊天。一個是刑部侍郎,一個是大理寺少卿,也是常來往同共事的同僚,聊起天來,也是頗意趣相投。

話語之外,蕭然又八卦起來:“陶大人還未娶妻成家嗎?”

陶策無奈:“怎么世子也問這個?”

“自然是看陶大人一表人才,仕途光明,卻無半個紅顏知己,替大人惋惜呢。”

一只束著皇家金紋護腕的手撩開帳子,鉆進一個柳衣烏靴的俊美公子,銜著笑意接了陶策的話。

陶策聽了吃癟:“六殿下莫要取笑我。”說著,他微抬了眼,悄悄覷著他。來人撩了衣擺便坐在蕭然身邊:“不然是什么緣由,讓堂堂端睿王之子、大理寺少卿至今仍守身如玉呢?”

蕭世子在一旁饒有興趣地附和:“就是。”

陶策被這兩人瞧得沒轍,擺了擺手,仔細說了緣由:“我生來體弱,常年藥碗隨身的,就怕哪個好姑娘入了我門,為我所累,折了福還受了苦。何況我兄長已有妻兒,將來王府有兄長繼承,不必我去延續香火,便抱定了主意,決定此生不娶。只愿將殘身奉于社稷,還眾民公正世道,便不虛度了。”

澤年聽完肅然起敬:“好一個心系蒼生,高山仰止的大理寺少卿。”說著還向他行禮,低聲道:“太子殿下將來有陶大人輔佐,當真有幸。大慶有大人如此,更是清明有望了。海清河晏,若我一己力弱,只求大人切守國柱,輔上正下。”

陶策還揖,蒼白臉色,而字句鏗鏘:“自當萬死不辭。”

蕭然指尖撫過茶杯杯身,執起而對,以茶代酒:“愿為奉陪。”

陶策待到天晚便離去,帳中余他二人。

澤年一手支在簡易的木桌上,歪著頭,含著笑看著蕭然:“聽蕭世子的話,是愿涉入這漩渦中,站于東宮么?”

蕭然嘆了口氣:“養兵千日,我好歹也算你的將吧?”

澤年卻變了臉色,直了脊背:“你以為,我同你好,是為這個?”

蕭然倒了茶給他,并不回答。澤年看了他片刻,起身便走。

還未踏出幾步,便被身后人牢牢抱住了。

“松開。”

“我不。”

澤年只覺胸腔氣悶,使勁去掰開身前的手,那手卻伸進了他衣服里,近在耳后的聲音含了乞求:“別走。”

“我只怕,哪一日我對你沒用了,你便不要我了。”

澤年心一顫,握住他的手無奈道:“你怎么會如此想?你這樣……讓我怎么辦才好?”

蕭然將他轉過來,摟著便往落榻去:“陪我就好。”

澤年急了:“這是在外面,你……”還沒說完卻叫他堵住了嘴,廝磨完蕭然聲音微沙:“外面守著的,沒有人敢來打擾。”

澤年腰軟,猶在拉回理智:“我得去太子那商量明日的事……”蕭然將人推在榻上,右手繞到他后腰,熟稔地一把解開他的腰帶:“過后再去,今夜留給我。”

鋪天蓋地的親吻中,澤年腦袋缺氧,眼前發黑。蕭然有些急切地掐著他的腰,像在尋求什么慰藉與安撫一樣,他實在不愿、也沒法推開他。

痛覺襲來時,蕭然將手伸到他唇邊,他張口咬了,堵住痛呼與深吟。

魂顛魄亂中,他恍惚感覺到他俯下親吻他的淚水,輕不可聞地說:“不管我變成什么樣,都不要離開我。”

哪怕是仇恨,憎惡,怎樣都好。

只要你不要離開我。

第24章春獵(下)

隔日,在威帝宣完一系列春獵事項與獎賞之則后,眾人飲酒振臂,而后威帝率先上馬,帶著一隊侍衛,高統領隨側,最先策入獵場。

眾人載箭背弓,各自上馬,興致高昂地呼喝起來。

春獵剛剛開始。

平冶騎進獵場不久,澤年便拍馬追上了:“哥,你等等我!”

平冶聞聲停住,回頭看向他:“澤年?你怎么來了?”

他們來時,春獵線路都是劃好的。比如太子這一片區域,是鹿兔多數、水草頗盛之地,專門是讓太子收獲獵物的。

“你昨夜沒來找我,我可是差了人去請的。”平冶打量他一眼,“誰知你在蕭世子那里。”

澤年噎了一口,又聽平冶說道:“情難自禁,也得分個場合。”

澤年老臉一紅,義正言辭道:“我們是商量要事來著。”

……場地在榻上而已。

平冶微搖頭,也不拆穿:“那你現在怎么來找我了?”

“昨夜本是想和哥說的,咱倆這線路能否調換一下?”澤年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