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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還以為是誰。”周穆安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一扯嘴角,皮笑rou不笑道,“原來是楚導啊。”他往前走了一步,楚茗卻再次后退,和眼前這個人保持開了距離。“抱歉打擾了,”楚茗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他顧不上禮節,轉身就離開了這里。這一次周穆安沒有再攔他,而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任由他走掉了。走廊上空無一人,能聽見大廳那邊悠揚的鋼琴聲。宴會仍在進行,楚茗扶著走廊重新回到大廳那邊,才一走出去,就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的肩膀。確實是撞上的,因為他腳下發軟,已經沒什么力氣了。“抱歉……”視線微微模糊,他勉強撐住那人肩膀想要站直身體,卻被對方反手攬過了腰。“楚茗?”“……”耳側是男人沉緩又灼熱的氣息,他結實有力的手臂就緊緊環在自己腰間。楚茗愣了一下,而后猛的掙開白軼,自己連退數步,撞上了冰冷的墻面。全身的力氣伴隨著剛才劇烈的動作飛速流走,楚茗幾乎難以支撐住自己,只能無力地依靠在墻上,抬眼看見白軼快步向自己這邊走來。——而在他身后,依然有個緊緊黏著他的少年。“你喝了什么?”男人眉心緊緊蹙起,臉色陰沉得極度可怕,“過來,我帶你回去。”楚茗:“……滾開。”他勉強吐出兩個字,那聲音低且虛浮,白軼卻因為距離近而聽得一清二楚。他腳步微頓,隨后毫不猶豫地一步跨了過來,單手制住楚茗沒什么用的反抗,將虛軟的他緊緊擁到了懷里。“不行。”略微粗糙的指腹摩挲青年柔軟的發絲,又從眉心移到他的唇瓣間。白軼低頭與他額角相抵,沉聲道,“你需要我。”“……”楚茗張嘴就想反駁他,但話到嘴邊,最終只成了一段空白。他靠在白軼臂彎間,沉沉失去了意識。“……白總。”白軼身后,少年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窺了一眼男人的臉色。白軼沒有回應少年,而是輕輕托住楚茗后脊將他抱起,垂首沉默地注視著他。懷中的青年很輕,肩膀纖瘦單薄。黑發遮住他的眉眼,他蒼白的臉龐半埋進自己肩窩之中,在燈光下勾勒出安靜而憔悴的側顏。白軼目光微微恍然,他想起他們結婚那天,自己也是這么抱著醉酒的楚茗走過了長長走廊,把這個被自己選定的人帶回了只屬于他們的新家。那時候的楚茗還沒有現在這么蒼白瘦削,又或是在更久以前,他還只是個隨性又任意的少年,一舉一動都透著朝氣蓬勃的驕傲與張揚。“……”白軼將懷中的人緊緊抱住,低著頭,深深掩去了眸底一份晦暗不明的神色。——意識隨水漂流,沉浮不定。楚茗墜入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他竭力想要睜眼,卻擠不出一絲力氣。昏昏沉沉間他感覺自己落到了一個寬穩有力的懷抱里,被那人以對待一件珍寶的力度輕輕抱起,送入了熱氣蒸騰的浴缸之中。溫暖的水流如蓬軟的絨被將他包裹其中,厚重的暖意無所不至,身上的寒意也被悉數驅散。他仿佛置身天堂,舒服得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聲。一只的手輕輕托住他的后腦,他隨著這個動作微微仰起了臉,一個帶著濕熱水汽的吻隨之落在他的眉心,眼睫,最后是唇間。楚茗無意識地啟著唇,模模糊糊中只感覺自己陷在氤氳的熱氣中,周遭都是舒服而溫暖的熱度,令人昏昏欲睡。他也真的這么睡過去了,等再次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天明。初晨的陽光穿過窗戶灑落進來,房間里一片靜謐。楚茗蜷在柔軟的被褥間,慢慢睜開了眼。他首先感覺到的就是一份壓在自己身上的不可忽視的重量——男人下頜抵著他的肩膀,肌rou線條流暢的小臂也箍在他腰間,他幾乎整個人都嵌進了男人懷里,就這么被對方抱著睡了一晚上。楚茗:“…………”他直接翻身坐起,毫不猶豫地要下床換衣離開這里。“別走。”男人磁性慵懶的嗓音緊貼著他耳側響起,他被再次摟住了腰,還被對方貼著側臉蹭了蹭。“我對你負責。”“抱歉,不需要。”楚茗道,“而且你當我傻嗎?”白軼:“跟了我,我會對你好。”“……看多了,白總。”楚茗道,“放手。”他態度強硬地掰開了白軼的手臂,要走時卻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了。“洗了,還沒干。”白軼道,“你之前還把你的其他衣服都帶走了。”楚茗:“……”這里是白軼的別墅,當初他從這搬走時也的確把自己能帶的東西都給帶走了,沒留下半件衣服。白軼從衣柜里取出一套西裝換上,又微微傾身,要楚茗給自己系領帶。男人的神色淡淡的,但依然能從那深邃的眼眸中窺出某種稱得上是愉悅的東西。楚茗沒理他,直接打電話給了汪莉,讓她幫自己買一套新衣服,還報了別墅的地址。電話打完,他看向一邊的白軼,沉默數秒后道:“我為什么會在這里?”白軼:“你不記得?”“不記得。”楚茗道,“是我昨天喝多了酒嗎?”他只記得自己在宴會上看到白軼帶著那個少年出現,然后就記憶模糊了。想到這里,楚茗的神色微冷,然而比他更冷的是白軼。“酒店監控丟失了,”他道,“現在還在查。”楚茗“哦”了一聲,猜測自己昨晚可能撞見什么不該撞見的東西了。不知為什么他并不為自己擔心,也不太在意之后會不會遇到危險——無所謂了。“謝謝你帶我回來,”他平淡道,“需要轉賬還是現金?”白軼眼眸微微瞇起,那一瞬間楚茗還以為他又要發怒,結果他只是抬起手,又輕輕落到了楚茗臉上。“不需要錢,”他道,“留在這里,陪著我。”楚茗偏開臉道:“抱歉,這個不行。”他不等白軼再說什么,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時隔幾個月再回到別墅,這里并沒有多大變化。只有主臥對面的客房房門半掩,看起來是住著什么人。白軼緊跟著他出了房間,剛想解釋些什么,就見他回頭對自己笑了一下。“白總真是艷福不淺啊。”“沒有,”白軼握住他的手腕,“他不是。”“沒關系,這么急做什么,”楚茗